第245章 種痘不得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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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素錦姐還有希望的不是嗎,您不要殺掉素錦姐,錦秀求求小姐了。”錦秀的聲音雖然不大,卻是清晰的傳入了藍煙柔與素錦耳中。

    一陣尷尬的沉默

    隻聽“噗嗤”一聲,素錦不由憋不住先是掩唇笑了起來,隻是那一對核桃般的紅腫眼睛怎麽看怎麽像一隻竊喜的兔子。

    “我什麽時候說過要殺素錦了,嗯?你,你去一邊呆著去,別淨出來瞎添亂。”藍煙柔見著兩人的樣子,不由好氣又好笑的說道。

    “哦,是。”錦秀這才發現是自己鬧了烏龍,隨即碗也不敢放下,便是蹲到牆角聽話的一邊呆著去了。

    藍煙柔隨即在素錦的手臂上取了一些痘瘡的瘡漿,待一一收入瓶中,這才起身對一旁乖乖蹲著的錦秀說道:“將那湯藥給素錦吧,我先去後院等你。”

    “是,小姐。”錦秀起身行至床邊,糯糯的答道。

    少頃,站在院中的藍煙柔見著錦秀進了院子,遂轉眸對下麵一眾莫名的下人、婢女們朗聲開口道:“本小姐昨日看書上寫了歃血為盟,大意就是將血塗在唇上的一種以示誠意的儀式,既然你們都跟了本小姐,那為表決心亦當如此,若是有人不願,自此從本小姐院裏出去便是。”

    藍煙柔一番話說得任性而又嬌蠻,竟是比之顏月公主還要刁蠻三分,饒是剛進來的錦秀都險些驚得栽了個跟頭。

    藍煙柔也是無奈而為之,畢竟若是告知眾人素錦患了天花,大家都可能會被傳染,那豈不是人心惶惶,萬一再因此走漏了風聲,素錦便要被帶到那荒山野嶺上等死了,再者就算藍煙柔說這種痘方法可以防天花,想必亦是沒人會信,倒不如這般來得巧妙。

    一眾下人、婢女雖是有些詫異,卻也是沒有一人出聲願意離開藍煙柔的院子,畢竟藍煙柔平日待她們不薄,不說從不無故克扣月錢,也不會動輒打罵下人,便是下人家裏有急事都可以預支銀錢,還有一些福利暫且不提,但光憑這幾點足可讓眾人心悅誠服的與藍煙柔歃血為盟了。

    藍煙柔見無人反對,遂笑嗬嗬的開口道:“這瓶子裏的可都是本小姐的血,你們哪個不願意的趕緊說,可別到時候躲躲閃閃的浪費了去。”

    藍煙柔等了片刻,見依舊無人退卻,便是當先取了小刀在瓶中沾了一些自素錦身上取出的痘瘡瘡漿,隨即在自己臂上劃了下去

    而後不必藍煙柔多說,也沒有人去問那瓶子裏的東西是何物,隻一個個有序的上前種了痘,畢竟藍煙柔都敢用的,她們一條賤命又有什麽不敢呢?

    再者她們平日裏也是聽說過,那些什麽大師開光過的爐灰,符紙灰,聖水之類的,遂以為藍煙柔手中那白瓷的瓶子裏裝的便是某大師開過光的聖水罷了。

    待院子裏的一眾下人都種了痘,藍煙柔便是吩咐了之後五日給大家輪班放假的消息,畢竟種痘後按體質不同或許會有些反應。

    眾人散去,藍煙柔便是給素錦調配了些簡易的電解質水,而藍煙柔計劃中的製作化妝品等事,便是隻得暫且延後了,而前幾日做好的粉也是不得不與那一應舊衣物被褥一道銷毀了去

    隨後的數日藍煙柔都在提心吊膽中度過,且對素錦的病情關心程度已經到了可謂夜不能寐的地步,而另外的兩位知情人素錦與錦秀倒是傻吃悶睡的豐滿了不少,藍煙柔不由仰頭歎道:“看來知道的少也有好處,唉,還真是人傻有傻福啊。”

    “嘻嘻,小姐這是在說誰傻呢?”錦秀好奇的聲音自門邊響起,最近雖是沒有素錦與其對練了,可錦秀卻是沒有放下習武,是以聽力、眼力都愈發的好了。

    畢竟錦秀可是看著素錦的身子一日日轉好的,再者藍煙柔又說過與素錦的體質有關,這讓錦秀又如何能不重視起來呢?

    一旁躺著的素錦亦是自床上動了動,遂糯糯的開口問道:“咦?我又睡著了啊,小姐莫不是方才說我傻吧?”

    “你倆都傻。”藍煙柔瞪了二女一眼,便是撇嘴答道。

    錦秀哦了一聲,隨即笑嘻嘻的上前對藍煙柔說道:“小姐,最近院子裏都沒有下人出痘,看來這種痘之法還真是有用啊。”

    “有一句話叫做什麽來著,對,種痘不得痘。”素錦的聲音自床榻處傳來。

    錦秀不由呆呆的答道:“有這麽一句話嗎?不過,倒是好像還挺有道理的。”

    “有沒有用還是再觀察幾日穩妥些,最近你若無事,便派人盯著點二姨娘那邊,若她運氣好的話,想必亦是染上了吧。”

    “是,錦秀遵命。”錦秀隨即行了一個士兵對大將軍的軍禮,便是板著臉答道。

    “哈哈,錦秀最近可是愈發的逗了,對了小姐,前幾日我是渾身疼得厲害便忘了問,那藍之軒小姐是何時下的手啊?”素錦自床上坐了起來,邊掩唇笑著,邊開口問道。

    一旁的錦秀經素錦一提亦是發問道:“對啊,那日我也在外麵看著的,小姐是沒有機會對那藍之軒動手才是啊?”

    “素錦不知也就罷了,一看你就沒好好練功,那日我雖是隻探了藍之軒一息的鼻息,可便是那一息間亦是可以做成很多事的,比如用一枚繡花針刺進他的三處大穴之類。”藍煙柔撇了一眼錦秀便是漫不經心的答道。

    錦秀不由詫異出聲:“謔,小姐是哪裏會得這麽多啊。”

    “等你日後殺的人多了,就自然會了。”藍煙柔幽幽的聲音隨之響起,卻是並無一絲殺意,隻是若細細體味,便可從中尋出一絲落寞與蒼涼之感。

    錦秀隨即笑言道:“真是的,小姐竟會嚇唬錦秀,錦秀還是出去練武去好了。”

    錦秀雖是不信,可素錦卻是信的,素錦雖然有時也會想藍煙柔究竟是何時變得這般強大,可想不明白最後便也算了,畢竟她認得的,便是眼前這個小姐。

    無論她對外人如何冷血,素錦都會追隨於她,隻因她教會了素錦太多太多,亦是哪怕連自己都放棄了自己的時候,藍煙柔都沒有拋棄自己,亦是不顧天花凶險一直陪伴在自己身旁,她能夠有幸追隨這樣一個主子還有什麽可不滿足的呢?

    其實素錦早已敏感的感覺到藍煙柔並無絕對的把握,隻是她不敢表現出來,她不敢病死,因為她怕藍煙柔會傷心。

    忽聞,一道邪魅至極的聲音自門外傳來:“柔兒,許久不見了啊,可有想念本公子?”

    “出去。”藍煙柔的聲音驀然變得冷了起來,和方才與素錦二人調笑的仿若不是一人般。

    這轉變之快,連素錦都沒有反應過來,更別說君墨了,隻見君墨一襲白衣、衣襟飛揚的靜立於門邊,還未回過神,便被藍煙柔拉著衣袖拖了出去。

    待房中的素錦反應過來,屋內哪裏還有藍煙柔的身影,隨即素錦眨了眨眼,便是又躺了下去,一張殷桃小口中還不忘嘟囔著:“唉,君墨公子啊,真不是素錦不幫你,實在是怪你自己一言不發便人間蒸發了這般久”

    便在素錦念叨的時候,君墨不由打了個噴嚏,隨即亦是回過了神來,不由睨著身前的藍煙柔笑道:“嗬嗬,幾日不見,柔兒怎的這般急性子了呢?不過本公子倒也是甚為想念柔兒那香軟的床榻”

    不待君墨說完,幾枚銀針便是夾帶著藍煙柔那如火的“熱情”招呼了過去。

    君墨微微幾個錯身,便是避開了數枚方位刁鑽的暗器,隨即笑言道:“哈哈,柔兒還是這樣正常些。”

    “受虐狂,抖!”藍煙柔不由咬牙說道。

    “陡皚沐是什麽意思?”君墨雖是已經習慣了藍煙柔偶爾的新詞,可這抖卻是第一次聽聞,不由好奇大起。

    “抖就是形容你的,特別貼切。”藍煙柔又是不解氣的瞪了君墨一眼,這才轉身回了房去。

    “哈哈,那本公子知道了,這陡皚沐一定是形容男子優雅俊逸、舉世無雙的意思。”君墨隨即亦是跟在藍煙柔身後進了屋子。

    “見過不要臉皮的,真沒見過如你這般不要臉皮的。”藍煙柔行至桌前輕輕落了座,便是提起茶壺給自己斟了一杯涼茶,隨即淺酌了起來。

    “這茶都涼了,還喝?”君墨說著,便是上前欲拿藍煙柔手中的茶杯。

    藍煙柔略一側身便是避了開來,隨即淡淡開口道:“茶水雖是涼了,可卻是正適合這酷暑天飲用。”

    君墨一雙桃花眼不由眯了起來,輕笑著開口道:“哈哈,本公子還真是無論何時都說不過柔兒,不過柔兒怎的不問問這幾日本公子去了哪裏呢?”

    “好吧,那你這段時日去了哪裏。”藍煙柔掃了一眼君墨,便是撇了撇嘴,隨即淡淡開口道。

    “唔,柔兒這態度明顯不是想問本公子的嘛。”君墨不由委屈的嘟囔道。

    藍煙柔借坡下驢的答道:“那你就別說了,我這正煩著呢。”

    “哦?柔兒為何事煩憂,不妨說來聽聽,興許本公子能幫上忙呢?”君墨本是有些沮喪的,可聽著藍煙柔後半句又是提起了精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