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小眠睜眼，定定的望著他。

    靳亦琛摸著她的臉，凝視許久，似有心疼，“疼嗎？”

    把自己整成林眠的模樣，動刀子時，不止骨頭疼，她的心也很疼吧。

    慕小眠張了張唇，“你知道我是誰嗎？”

    “嗯。”

    是薑歆，不是他的小眠。

    “是誰？”她固執的問。

    “薑歆。”

    慕小眠睫毛一閃，笑了笑。

    她不是薑歆，她是慕小眠。

    她一笑，靳亦琛晃了晃神，“傻女人，別再為了我放棄真實的自己，以後做回你自己，聽到了嗎？”

    慕小眠微愣，“你不討厭我了？”

    “嗯。”

    “什麽時候？”慕小眠急問。

    靳亦琛眸色深了些，沒有立刻回答。

    什麽時候？

    可能是三個月前，她喊他老公的時候吧。

    那一聲，叫他念念不忘，心有所動。

    “很久以前吧。”他說。也許不是這三個月，也許是這八年的某一天。

    他似下了很大決心，“以後，我會試著喜歡你，對你負責的。”

    或許，厲慎行說得對，他該麵對現實了。何況，他欺負了她，總該要負責任的，不是嗎？

    慕小眠神情滯了滯，爾後，又笑笑，“真好，終於等到你了。”

    真好。

    薑歆終於等到了靳亦琛，八年受的委屈，相抵了吧。

    可是她為什麽這麽難過，好像失去了什麽珍貴的東西。

    從那晚談話之後，靳亦琛真的變了。

    不再對她冷漠，無視，厭煩。他開始試著了解她，體諒她，包容她。

    也會為了討好她，花費許多心思，隻為博她一笑。

    也曾在夜裏她噩夢纏身時，抱著她，一整夜沒有合眼。

    他給了她前所未有的溫柔和耐心。

    靳亦琛的變化，讓姑姑靳雪柔大為震驚。

    “我以為像他這樣寧死也不肯回頭的偏執性格，下輩子也不會改變了呢。”

    她握著慕小眠的手，“歆歆，你說得對，死人永遠贏不了活人，隻是時間問題。”

    當初，她這個丈夫的小侄女求自己做媒牽線，起初她是不答應的。

    因為她太清楚林眠在靳亦琛心裏的地位了。

    兩個人的爸媽在旅途中遭遇雪崩雙雙喪命。而那年，林眠才六歲，被靳老爺子接到靳家，和靳亦琛一起相伴長大。

    那樣的位置，是心尖寵，沒人能撼動。

    沒想到八年過去，薑歆那句死人永遠贏不了活人，成了事實。

    所有人為靳亦琛的改變高興，隻有慕小眠，心思越來越沉重。

    匆匆，又是半月流過。

    這天清晨，魏蘭對她耳語，“小姐，夫人想你了，想讓你回家看看。”

    正插花的慕小眠愣了愣神。

    “你媽想你了？”一道低沉聲嚇得主仆兩人都一驚。

    靳亦琛擰起眉頭，“怎麽了？”

    “是啊少爺，夫人想小姐想的快生病了。”不等慕小眠說話，魏蘭搶先說。

    “那就回去看看。”靳亦琛若有所思，“我陪你一起去。”

    慕小眠愕然。

    從未踏進過薑家一步的他，竟然肯為了她屈尊前往。看來，他是真的愛上薑歆了。

    臨近薑家，靳亦琛目光暗了暗。

    慕小眠心細如絲，忍不住握起他的手，“你不喜歡來這是嗎？不喜歡我們就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