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聯邦之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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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四,首都上空陰雲密布,有大風,與妨礙出行的風暴相比,人們更關心城內的一棟不怎麽起眼的建築,嗅覺敏銳的人知道,此刻那裏醞釀著另一種更讓人恐懼的狂風暴雨,涉及無數人的命運。
“我不在乎那個金毛雜種,我不關心他帶來的是星盜還是雇傭軍。”
“我不關心那台機甲,展出的那批破爛被搶走多少,能剩下些幾個,還有五牛城死了多少人,齊家的那個倒黴孩子能不能活,所有這一切,我都不關心。”
白發蒼蒼的老人嗓音有些嘶啞,口唇因為憤怒而微微顫抖,那雙閱盡滄桑的眼睛裏仿佛燃燒著火焰一樣灼烈;對著滿屋子手握重權的人,他把拐杖奮力杵向地麵,發出“通通”悶響。
“我隻在意一件事:顧言章,到底是不是聯邦叛徒!”
寬大的會議室裏異常安靜,一張張麵孔蒼白如紙,個個紛紛低著頭,避免與老人的目光發生對視,甚至不敢偷看他一眼。
“都不說嗎?”老人環視著四周,目光似能刺透人心,口中說的每個字都像石頭一樣沉重,壓得在場的人喘不過氣,伸不直腰。
“是不知道,不確定?還是不敢說?你們心裏明明有答案,為什麽不說,為什麽!”
沒有人回應,此時此刻,大家腦子裏的念頭和老人提出的問題一樣,都隻有三個字。
為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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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天前,孟非星的一個普通小城,被嚴密保護的神國展覽受到武裝力量襲擊,護衛隊軍人被殺害,無數平民遇難。事變中,襲擊人員的強大程度超乎想象,至少兩百名精銳的職業軍人,動用了軍用電子壓製設備,還有一台經過改裝的製式機甲。
對五牛城來說,這支隊伍足以攻占任何地方,有人開玩笑說,如果他們的目標是市府大樓,五分鍾就能把市長生擒。
除了這些,還有大量人員被安排到五牛城各個重要地點,接到命令後同時發動,製造一場又一場混亂;相比那些職業軍人,這些人製造的傷害更大,後果極其嚴重。試想一下,隻需在人員密集的地方丟一顆炸彈,隨便選擇一所學校製造一場火災,可以引發周圍成千上萬人恐慌,吸引、牽製上百名警察;而在事變當天,五牛城內總計發生近百起“事故”,不僅極大的牽製了城內警力,也使得上層對局勢難以把控,屢屢誤判。
當支援的軍隊趕到後,現場突然發生爆炸,徹底摧毀了第一現場,無數珍貴之極的神國遺物,與可用來調查的線索,都在這場爆炸中化成飛灰,尤其讓人難以接受的是,一架直升機剛好被爆炸殘骸擊中,十幾名特戰隊員當場犧牲,唯一的幸存者身受重傷,至今還在生死邊緣掙紮。
那名幸運兒的名字叫齊勝雲,聯邦軍神齊守嶽的侄孫。
無論從哪個角度看,此次事件都是一場經過精心準備的突襲,需要大量人力、物力、以及長時間策劃與準備才能做到,其背後一定隱藏著某個龐大組織,甚至有可能是國家。
消息一出,整個聯邦為之震驚,輿論更是一片嘩然;在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後,常被詬病辦事拖遝的聯邦政府展現出驚人的高效,僅過三個小時,由國會議員掛帥的特別調查委員會宣告成立,當夜,第一批調查人員登陸孟非,由軍、政、法等數方組織的專家團陸續趕往五牛,在當地軍、警部門的配合下,對此次事件進行全方位、徹底的調查。
發生這樣的事情,媒體自然不會落後,事發後的第二天,數十家孟非星本土媒體近百名孟非本土記者進入五牛城,此後,聯邦六星趕來的媒體人絡繹不絕,所引發的熱潮絲毫不下於神國展覽。
現實熱鬧,網上更熱鬧,幾乎每個網站都有以五牛為題的文章出現,各大論壇更是爆炒,在沒有真正弄清事實前,充斥著各種五花八門的猜測,其中不少是謠言,有人甚至宣稱這是神國入侵,要拿回屬於他們的東西。
很快,人們發現一個奇怪的現象,無論官媒還是私媒,不管電視與網絡,都缺少來自核心現場的直接證明。比如據說發生機甲大戰的會展中心,搜遍網絡,居然找不到一張事發後的照片。
了解實情的人明白,這是由於信息中心被攻陷,連接城市監控的數據庫遭到惡意破壞,至於身在現場的人,一方麵慌亂自顧著逃命,同時存在強大的電子壓製,根本無法傳出信息;而在事後,軍方實行了最嚴格的封鎖管製,不止不讓人靠近,還對走漏關於現場任何消息者嚴格處理,懲罰之嚴厲,足以嚇退最大膽的狂徒。
直到第三天,在由首都權威媒體,數十名記者屢次抗議後,調查委員會才宣布逐步開放現場,並提醒大家,任何人、發現任何有價值的線索,務必在第一時間報告給委員會,而不能為了博取眼球私自刊登。
否則,後果自負。
諸般亂象不去管它,單就調查而言,事情進行的很不順利;首要原因在於,那次爆炸把現場摧毀的過於徹底,會展中心連一具完整的屍體都難找,爆炸後碎片散布在數公裏範圍,有不少被居民、或者孩子撿走,還有些掉到河裏,屋頂,沙土中,給收集證據帶來諸多困難。
調查的另一個重點是人,目前抓到的基本上都是外圍成員,被雇傭來搞破壞的亡命徒,彼此間沒有關聯。包括那些軍人,也隻了解自身的行動任務,比如掩護、行刺、破壞、爆炸等等,對此次襲擊的最終目標完全沒有頭緒。換句話說,此次行動,除極少數核心成員,襲擊者自己也很迷糊,不知道會是這種結果。
追擊與追捕一直在進行,城市、公路、山林、港口,震怒的聯邦布下天羅地網,希望能抓來更有價值的對象。從事發到現在,每天都有嫌疑人被抓,立即丟到審訊室接受最嚴格的盤問,如今被關押起來的嫌犯已經破千,遠遠超過當日襲擊可能出現的最大人頭數。
投入這麽大力量,收獲自然不是沒有,但在人們最最關心的幾個問題上,進展始終有限。
第一,襲擊者為何而來?
第二,襲擊為何能夠如此成功?
頭個問題無需解釋多說,隻有弄清對方目的才能有的放矢,而從匯集上來的情況看,最可能的猜測是:襲擊者試圖得到某件、或某些遺物,但不清楚具體是什麽,原因也無從得知。
第二個問題包括幾方麵內容,首當其衝是內鬼,分布在各個環節的通敵者。
這麽大的行動,事先不露一點苗頭幾乎是不可能的,然而襲擊能夠順利進行、並且如此順利,與內鬼的配合密不可分。是誰出賣了聯邦利益,與來自國外的勢力相勾結?
清查工作從一開始就在進行,已經抓了一批人,接下來還會抓更多,遺憾的是,被抓的人和那些普通襲擊者一樣,對核心問題一無所知;還有些人,可能知道一些秘密,但出於恐懼,已經在事發後逃逸、或者幹脆自殺了。
比如,五牛城空港第一主管,為襲擊者入境提供了便利,事發當晚就吞槍自盡,僅留下一行潦草的字:我有罪,請不要牽連我的家人。
類似的例子還有不少,每死一個人,意味著線索斷掉一根,調查以極其艱難的方式進行著,直到技術人員努力將數據庫信息恢複一部分,拿到當日觀展名單後,才獲得突破性進展。
經過一番核對,神國研究會副會長艾倫進入調查人員的視野,原因並不在於其自身,而是他帶來的那些隨行人員,全部為假冒!
名字是真的,人是假的,登記表格上的那些人,現正在各自的崗位上工作,根本不可能跑到五牛看展出。通過與海關信息進行比對,再與相關國際組織配合調查後發現,跟隨艾倫入境的那些人,至少一半有雇傭軍背景,甚至有國際知名人物在內。
有了方向,事情變得簡單起來,進一步的調查發現,這批人之所以能夠順利入場,顧言章的作用無可替代;接下來人們又找到線索,最近這幾年,顧言章與艾倫往來密切,而且新近換了助手,那個被其稱為小李的人,實際是個凶名在外的紅榜殺手!
再然後......沒有然後了。
調查進行到這一步,此次事件的性質發生變化,由一次搶掠性的襲擊變成可能導致國家動蕩的劇變,也有可能是精心設計的圈套與陰謀,接下來,必須由最上層的人決定走向。
“顧言章是不是聯邦叛徒?”
在聯邦,除了極少數德高望重的老人,沒有誰敢把這句話提到台麵上講。這不是有沒有權力的問題,也不僅僅限於身份地位,而是關乎到整個聯邦政府顏麵,以及聯邦的精神傳統能否穩固。
不計較丟不丟臉,隻考慮後果,同樣難以抉擇;身為三大名校的榮譽教授,顧言章桃李滿天下,被其認可的四大弟子,個個在聯邦身居要職,假如顧言章是叛徒,他們要不要查?
誰能下這個決定?
總統可以,聯邦議會也可以;然而那必須是在掌握充足的證據之後才有可能發生,目前所知道的情況,顧言章隻是行個方便,誰敢現在就把他定性?
可要是不定性,調查就隻能按照普通程序走,等涉及到關鍵崗位和關鍵的人,受阻是必然的,糊塗了事的結果可以預料。
必須有人站出來,份量也必須足夠。
眼前這位老人,與軍神齊守嶽,聯邦大法官歐陽業,三人並稱為聯邦三老,整個華龍聯邦,權力毫無疑問總統最大,但要比較影響力與威望,沒有人能他們幾個相比。
特工出身,無數次出生入死,步步升遷到聯邦安全總局局長,在位已二十三年。值得一提的是,前陣子,老人流露出想退隱的意思,五牛發生的事情極有可能讓他晚節不保,狠狠抽了一次臉。
於情於理,於公於私,要查顧言章、或者在調查階段給顧言章定性,非他莫屬。
“都不敢說是嗎?那好,我來說。”
用力頓了頓手裏的拐杖,老人憤怒的聲音說道:“根據已經掌握的事實,顧言章與國外勢力相互勾結,出賣華龍聯邦利益,鐵證如山!”
這句話說出來,本就安靜的會議室越發沉寂,空氣仿佛凝固住一樣,讓人感覺窒息。大家心裏明白,隨著這句宣告,接下去會有一場波及全國的大清查,會有無數人因此倒黴,也注定會有一批人成功上位,獲得原本難以得到的機會。
相比別人,老人反而像卸下心裏的擔子,神情比之前和緩;環視著心情忐忑的屬下,他閉上眼睛想了一會兒,再開口時,聲音已經平靜下來。
“難得今天人到的齊,趁著這個機會,我想和大家說兩句題外話。”
“華龍聯邦兩千年曆史,曆朝曆代,從來沒有被外敵擊垮,一次都沒有。這樣講,有人可能不同意,因為我們曾經被擊敗過,有幾次險些亡國;而這正是我要提醒大家的,那幾次差點讓我們變成亡國奴的戰爭,全都因為有內賊出賣,沒有一次例外。”
“我知道,外敵強盛、國力衰弱才是導致戰爭失敗的主因,但隻要對比一下,我們多次經過類似的事情,也曾數次麵臨絕境,但是,隻有沒有****出賣,大家團結一心,最終都能反敗為勝。”
“防微杜漸啊各位!今天出賣幾件遺物,明天就有可能出賣軍隊,國土,最連祖宗也可以拿來做交換。具體到顧言章,誰知道他做到什麽程度?”
“這樣的事情不查明白,這樣的人若不清理,不采取補救措施,將來國破家亡的時候,我們拿什麽理由和子孫解釋,又拿什麽借口敷衍祖宗?”
“說句內心話,我不在乎有人貪錢,愛享受;錢這個東西,誰不貪呢?誰會不愛享福?但是做人要有底線,一點底線沒有的人不是人,應該叫畜生!”
“什麽是底線?多的不談,至少不能賣家賣國,這些就是底線,人人應當堅守,破不得。”
到此停下來歇息片刻,老人把話題拉回到眼前,繼續說道:“顧言章這樣的人,聯邦給了他一切,聯邦給不了東西,世界上沒有什麽人能給,既然如此,他為什麽會這樣做?究竟什麽東西讓他喪心病狂,甘願為之賭上一切。”
這番疑問,不單單存在於老人一個人心裏,也是在場所有人一直在問的問題。
老人緩緩說道:“民眾急著要結果,那就先給他們結果,麵上的事情不用管,怎麽對付媒體,怎麽糊弄公民安心,有人比你們精通的多。各位接下來的工作就是找出真相,無論多難、多久、多麻煩、牽連多少人,都要查到徹底,不弄清真相,永不撤案。”
說完這番話,老人放下手裏拐杖,認真朝周圍鞠了個躬。
“拜托各位了!”
嘩啦!
一片震驚中,所有人都從椅子上跳起來。
“郭老?”
“郭老!”
“沒事,我還沒老到彎腰就會死的地步。”
拒絕人幫忙,老人擺了擺手讓大家散去,接著對身邊助手說道:“找到洪飛,讓他直接去五牛城。”
“洪飛?”聽到這個名字,助手表情有些為難,“郭老,讓他參與調查?不合適吧!”
“沒什麽不合適,就是他。”做出這個決定,對老人而言並不容易,說過後,他眯著眼睛默默想了想,又補充一句。
“這麽著,別用官方身份,提供信息和經費,隨便他怎麽幹。”
“哦。”嘴裏應著,助手心裏忍不住想,這下有好戲看了。
......
......
八八年的這個夏天,華龍聯邦過的極不平靜,國安總局的會議結束後,關於暴亂的調查繼續緊鑼密鼓地進行,當大多數人的視線集中到五牛城,其它地方,許多不該有的變化悄然發生,還有許多本該發生的變化被延遲或阻止。多年之後人們才發現,此次事件的影響極其深遠,無數人的命運因此轉變,甚至可以說改變了曆史。
就像有人感慨的那樣,五牛城丟下一顆石頭,太空都蕩起波瀾。
七月十六,正在剿匪前線作戰的三十八獨立裝甲師調回原駐地,不僅將作戰計劃打亂,本已確定的受勳儀式也被取消,師長霍青的晉升無限期壓後。
七月十七,孟非星海關總署宣布改革,四大空港合並,並由自治改由聯邦航空總公司直屬。
七月十八,聯邦大法官出麵辟謠,說自己身體還好,感謝社會各界的關心雲雲。
七月十九,國際神國研究會接到來自華龍聯邦的公函,附有一份人員名單,要求提供與之有關的一切信息,並要求本人配合調查。
七月二十,特別調查委員會發布公告,此次事件中發現的機甲並不是傳聞所說的軍用品,而是有民用機甲改造而成;由於技術方麵的原因,機甲內部存在極大隱患,因此才會自爆。
七月二十一日,調查委員會公布了三份名單,一份是需要負有責任的官員名單,另一份是嫌犯的通緝名單,兩份名單都很長,其中不乏聲名顯赫者。最後一份清單為傷亡統計,並附有治療安排、進程與賠償方案。發布名單的同時,委員會特意宣布,這幾份名單並不意味著調查結束,接下來,我們會更加深入細致的工作,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會放過一個壞人,等等等等。
話是這麽講,但從某種意義上講,這幾份名單與前日的公告出爐,意味著調查告一階段,事件的幾大熱點,最受人關注機甲有了解釋,疑犯大致圈定,賠償也有了著落;接下來,調查雖然會朝著深入與細致進行,但是對吸引力已經被分散,演變成幾個方向。
譬如說,此次事件所暴露出來的信息監管,海關檢查,武器走私以及官員腐敗等等,還有神國遺物的毀壞,價值、補救,民眾的傷害,賠償與心理救助,甚至包括事後,所有這一切,都會拉走一部分人的注意,引走不少媒體。
大事化小,若不能變小,就把事件分成多項,如此則壓力自然變輕;對那些需要麵向社會的官員來說,這是必備的一項生存技能,也是當前排解民眾怒火的有效方式。
果不其然,公告發出後,參與此事的人雖然更多而且更忙碌,論壇上的討論更加熱烈,但是氣氛已然在悄悄發生變化,熱點更是此起彼伏,再沒有如之前那麽統一。有人覺得關於機甲的結論倉促,有人認為調查方向有問題,還有人大罵髒官無恥,補償太少,如此種種,難以盡表。
熱點分散,壓力減輕,全麵調查轉為重點突破,方式也變成外鬆內緊,到此,一部分人終於舒了口氣,可以小小的放鬆下,然而對另外一些人而言,艱難才剛剛開始。
......
......
五牛城,硝煙散盡,物是人非,一切都仿佛變得陌生。
街上到處能看到軍人,荷槍實彈冷眼看待每個人,當日事發的地方,破壞較小的體育館被征用,廣場也搭建有軍用帳篷,每天各式人等往來,再沒有百姓來此納涼歇息。習慣了鬆散隨意的日子,五牛居民們對這種被監視的生活極度不適,短短數日,已經發生過好幾起衝突。
除了軍人,五牛現在最多的就是記者,掛牌扛機者隨處可見,他們像耗子一樣無孔不入,不放過任何提問拍攝的機會,隨著開始的新奇感過去,人們越來越厭煩這些喜歡窺人隱私的家夥,唯恐避之不及。
這些隻是次要的,真正讓人難以忍受的是,隻要哪裏發現一點線索,便有人被軍方提走問話,所問的內容單調重複,簡直讓人發瘋。街邊一位周老太,因事發的時候剛巧站在廣場邊,事後被軍、警等各個部門的人反複訊問,每一個細節都要重複很多次;最終,老太太被逼到神經崩潰,整天神神叨叨,念著些別人聽不懂的話。
為這件事,周圍激起民憤,五牛爆發了自建城百年來第一次遊行,人們高舉著牌子,嘴裏喊著口號,抗議政府不但不設法為受苦的百姓分憂,反而百般折磨。
因有記者煽風點火,事情鬧大了,軍方不得不稍稍收斂,不敢像過去那樣隨便抓、審疑犯。當然這是對普通人,那些被認為關鍵的對象得不到這種待遇,要麽被抓要麽監視,隨時麵臨可能到來的盤問,無時無刻不得放鬆。
有人堅持不住,招了或者幹脆胡說八道,有人跳腳大罵,還有人自始至終沉默以對,裝聾作啞。
“我是上官英雄,風雲集團總裁,地地道道的五牛百姓。”
昏暗的燈光下,上官英雄像一頭憤怒的雄獅在怒吼:“這句話我已經重複三十幾遍,你們到底想怎麽著!”
對麵,盤問的人冷麵如鐵,靜靜看著叫完罵夠,才又繼續開口。
“總裁先生,我想提醒你,這樣的態度對自己並無好處。”
“你要我什麽態度?我告訴你,風雲集團是軍工企業,和你們軍方也有關聯,我和你們,喂!你先別走,聽我說......嗎的!”
眼看問不出新東西,盤問的人幹脆離開,留下上官英雄在房間裏發呆,犯愁。
此刻,另外一個房間裏,張強有條不紊地回答著提問,絲毫不像是已經被關了多日的人。而在第三處地方,梅姑娘安安靜靜地坐著,任憑對麵的人換了一個又一個,苦口婆心又或者唇槍舌劍,始終不做回應。
醫院的病床上,許鑫艱難的聲音說道:“我不知道,當時我昏過去了,醒來就在這裏。”
還有一個房間,上官飛燕和牛犇待在裏麵,一名神情溫柔的女護士陪伴著他們,耐心地說著話。
“牛牛,你好好想想,當天你和爸爸媽媽一塊兒進去後,發生了什麽?”
“我要尿尿!”上官飛燕忽然叫起來。
護士看了她一眼,回頭再問牛犇:“你的爸爸媽媽,他們剛好被安全門擋住,因此保存的很好。你告訴阿姨,是誰放的那個安全門,然後......”
“我要尿尿!”
上官飛燕跳到護士麵前,目光異常憤怒,表情特別痛苦。
“你聽不見啊,我要尿尿!要尿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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