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章 初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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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琇瑩在房裏頭疼地看著眼前一大堆的賬目,這玩意兒,不是她一個英語專業的畢業的人玩得來的呀!
“什麽事?”察覺到有人進來,柳琇瑩開口問道。
“大姑娘,柳二爺他們又來了,讓您出去呢。”趙嬤嬤在幾步外恭敬地回話,隻是眉宇間滿是焦急的神色。
柳琇瑩皺著眉,放下了賬本,“二叔又過來了?昨日不是才把人打發走了嗎?又來做什麽?”她心裏無奈極了,自從三年前爹娘都意外過世之後,這個庶出的二叔就一直上門來找麻煩,借口自己是長輩,非要把家產拿過去,想得倒美!把東西給一個賭徒,還會有剩嗎?
柳琇瑩的祖父是一個浪.蕩子,好色又無恥,什麽人都往後院裏拉,活生生把萬貫家財都給敗光了。可惜啊,後院的女人雖然多,但是生的孩子卻少,也就柳祖母和一個青樓女子各生了一個兒子,也就是柳父和柳二叔。後來,柳祖父終於把自己作死了,死在了青樓裏。頭七一過,柳祖母就遣散了姬妾,把柳二叔分了出去。本來柳家的財產就少,柳二叔身為庶子分的就更少了,是以一直都憤憤不平。
柳父憑著柳祖母的嫁妝考上了功名,最後當上了知府,還娶了上司的女兒。柳祖母心下安慰,本來就破敗的身子終於撐不住,離世了。柳父會做官,柳母會經營,生活越過越好。唯一的遺憾就是膝下隻有一女,但二人也不迂腐,給女兒招婿入贅也就是了。
誰知,天有不測風雲。柳母的父兄一家因站錯位而遭到新皇清洗,全家被發配邊疆。柳父柳母也在一次出門途中被匪徒劫殺。柳琇瑩一直懷疑柳父柳母的過世不是意外,可惜她手上沒人也無靠山,根本無法查清,隻好先放在了心底。
柳琇瑩是帶著記憶投胎的,所以對柳父柳母的感情不可謂不深。從小就備受柳父柳母寵愛的她,在這個異世生活得很開心。三年前驟然失去雙親,前世生活平順晉升也一直被柳父柳母護在羽翼之下的柳琇瑩差點沒能撐過來。
好不容易緩過來了,卻有許多人因她是個孤女還擁有萬貫家財,恨不得都上來分一杯羹。柳琇瑩借口身處守孝期,關進了家門不招待任何客人。也許是柳父的知府的餘威尚在,家裏的仆人也很忠心,她的三年守孝期還算平靜。
三年一過,就有柳二叔和柳氏宗族的人上門來要財產,從一開始的含蓄到現在的□□裸,隻差沒有徹底撕破臉了。知府千金落難,可不是誰都想上來欺負一下?
柳琇瑩冷笑,她就算是把錢扔到水裏都不會給這些豺狼的,大不了大家一拍兩散。
“今日,縣令也來了。”趙嬤嬤有點擔心,大廳中的那些人看著就來者不善,她怕自家大姑娘吃虧啊。
柳琇瑩沉默了,看來,今天未必能好過了。柳父柳母過世,她就帶著人離開了知府衙門回了祖宅,給下一任知府騰地方。誰知道,縣令也不是什麽好人,三天兩頭派人上門。為了避免麻煩,柳琇瑩也隻好每次那個幾百兩打發人走。
現在的她沒有半個靠山,輕易不敢得罪這地頭蛇。
柳母的父兄獲罪,柳父柳母的死因也頗多疑慮。柳父的同僚故交都不敢深手援助,柳琇瑩原本一個大家閨秀如今卻是無依無靠的,連一個小小的縣令都敢仗勢欺人。她最恨自己不是男子,受諸多牽製,不然就不用這麽進退唯矩。
說好的穿越的女子都能拋頭露麵呢?坑姐啊!她要是敢跑出去攪風攪雨的,就立馬會有人出來指責,甚至朝廷都可以派人來將柳家的財產全部收歸國庫。就算是立女戶,也會被朝廷拿走一半的財產。
女人就不是人嗎摔!
難道,真的要趕緊找個人入贅嗎?
“趙嬤嬤,我們出去吧。”柳琇瑩站了起來,戴上了麵紗。
“大侄女這是怎麽回事,怎麽到現在還不出來,難道是不敢出來了?”柳二爺在大廳裏大聲地叫嚷著,神態囂張。大廳中的下人都有些憤怒,但都是努力克製自己,不能給大姑娘帶來麻煩!
“瞧二叔說的,侄女怎麽會不敢出來呢?往常是因為隻有二叔一人,是侄女的長輩,自然沒什麽要緊的。如今還有外人在,當然不能太隨意了。”柳琇瑩走到了大廳中,笑著說道,“你說是嗎?二叔。”
柳二爺看著柳琇瑩遮臉的麵紗才想了起來眼前的人還是尚未出閣的姑娘家。一時之間不免有些尷尬。不過他向來沒臉沒皮,立馬就把這個拋在腦後了。“大侄女,今天可是有貴客到,你怎麽能不出來待客呢?”
柳琇瑩看著大廳裏的另外兩個人,“這位可是柳家的常客了,是吧,錢師爺?雖然我們隻見過一次麵,但也是讓人印象深刻呢!”總是被縣令派來上門打秋風的人,怎麽會不認得呢?
站在後麵的錢師爺笑了笑,“是啊是啊,柳大姑娘的大方更是讓人印象深刻啊!”身為縣令的狗腿子,臉麵這種東西他早就是不要了的。
柳琇瑩看著另外一個人,行了半個禮,“馮縣令,尊下來到我這寒舍,可真的是蓬蓽生輝呢!”
馮縣令黑了臉,一般民女見了他應該行全禮,但是她隻行了半禮,就是在提醒自己她是官家女子。他扯著嘴角笑了一下,“柳大姑娘這裏可是柳知府的宅邸,說笑了說笑了啊。”
“不知道,馮縣令今日可有要事?您可是這清平縣的父母官,公務纏身的,我這裏怎好多耗您的時間呢!”
馮縣令打量了一下大廳中簡樸的裝飾,他可不相信柳家隻有這麽點家底。“柳大姑娘啊,你看你痛失雙親的確是讓人惋惜,你現今無依無靠的,這柳二爺是你的長輩,你怎麽能不讓他為你操持這些雜事呢!”
柳琇瑩咬牙,說得好聽,不過是狼狽為奸罷了。“不必了,我並不覺得這些‘雜事’很費心。”
馮縣令沉下了臉,“柳大姑娘,這柳家可不能沒有男人來主持啊!”
“柳家有我就可以了,不必縣令大人費心。”一個溫潤如玉的聲音從外麵傳來。
柳琇瑩抬眼望去,那是一個溫潤俊雅的青年,逆著光走來,就像從天而降的天神一樣讓人心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