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第1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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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泡椒魚片真的好吃!

    柳琇瑩的祖父是一個浪.蕩子, 好色又無恥,什麽人都往後院裏拉, 活生生把萬貫家財都給敗光了。可惜啊,後院的女人雖然多, 但是生的孩子卻少, 也就柳祖母和一個青樓女子各生了一個兒子,也就是柳父和柳二叔。後來,柳祖父終於把自己作死了,死在了青樓裏。頭七一過, 柳祖母就遣散了姬妾, 把柳二叔分了出去。本來柳家的財產就少,柳二叔身為庶子分的就更少了,是以一直都憤憤不平。

    柳父憑著柳祖母的嫁妝考上了功名,最後當上了知府, 還娶了上司的女兒。柳祖母心下安慰,本來就破敗的身子終於撐不住,離世了。柳父會做官, 柳母會經營, 生活越過越好。唯一的遺憾就是膝下隻有一女,但二人也不迂腐,給女兒招婿入贅也就是了。

    誰知, 天有不測風雲。柳母的父兄一家因站錯位而遭到新皇清洗, 全家被發配邊疆。柳父柳母也在一次出門途中被匪徒劫殺。柳琇瑩一直懷疑柳父柳母的過世不是意外, 可惜她手上沒人也無靠山, 根本無法查清,隻好先放在了心底。

    柳琇瑩是帶著記憶投胎的,所以對柳父柳母的感情不可謂不深。從小就備受柳父柳母寵愛的她,在這個異世生活得很開心。三年前驟然失去雙親,前世生活平順晉升也一直被柳父柳母護在羽翼之下的柳琇瑩差點沒能撐過來。

    好不容易緩過來了,卻有許多人因她是個孤女還擁有萬貫家財,恨不得都上來分一杯羹。柳琇瑩借口身處守孝期,關進了家門不招待任何客人。也許是柳父的知府的餘威尚在,家裏的仆人也很忠心,她的三年守孝期還算平靜。

    三年一過,就有柳二叔和柳氏宗族的人上門來要財產,從一開始的含蓄到現在的赤裸裸,隻差沒有徹底撕破臉了。知府千金落難,可不是誰都想上來欺負一下?

    柳琇瑩冷笑,她就算是把錢扔到水裏都不會給這些豺狼的,大不了大家一拍兩散。

    “今日,縣令也來了。”趙嬤嬤有點擔心,大廳中的那些人看著就來者不善,她怕自家大姑娘吃虧啊。

    柳琇瑩沉默了,看來,今天未必能好過了。柳父柳母過世,她就帶著人離開了知府衙門回了祖宅,給下一任知府騰地方。誰知道,縣令也不是什麽好人,三天兩頭派人上門。為了避免麻煩,柳琇瑩也隻好每次那個幾百兩打發人走。

    現在的她沒有半個靠山,輕易不敢得罪這地頭蛇。

    柳母的父兄獲罪,柳父柳母的死因也頗多疑慮。柳父的同僚故交都不敢深手援助,柳琇瑩原本一個大家閨秀如今卻是無依無靠的,連一個小小的縣令都敢仗勢欺人。她最恨自己不是男子,受諸多牽製,不然就不用這麽進退唯矩。

    說好的穿越的女子都能拋頭露麵呢?坑姐啊!她要是敢跑出去攪風攪雨的,就立馬會有人出來指責,甚至朝廷都可以派人來將柳家的財產全部收歸國庫。就算是立女戶,也會被朝廷拿走一半的財產。

    女人就不是人嗎摔!

    難道,真的要趕緊找個人入贅嗎?

    “趙嬤嬤,我們出去吧。”柳琇瑩站了起來,戴上了麵紗。

    “大侄女這是怎麽回事,怎麽到現在還不出來,難道是不敢出來了?”柳二爺在大廳裏大聲地叫嚷著,神態囂張。大廳中的下人都有些憤怒,但都是努力克製自己,不能給大姑娘帶來麻煩!

    “瞧二叔說的,侄女怎麽會不敢出來呢?往常是因為隻有二叔一人,是侄女的長輩,自然沒什麽要緊的。如今還有外人在,當然不能太隨意了。”柳琇瑩走到了大廳中,笑著說道,“你說是嗎?二叔。”

    柳二爺看著柳琇瑩遮臉的麵紗才想了起來眼前的人還是尚未出閣的姑娘家。一時之間不免有些尷尬。不過他向來沒臉沒皮,立馬就把這個拋在腦後了。“大侄女,今天可是有貴客到,你怎麽能不出來待客呢?”

    柳琇瑩看著大廳裏的另外兩個人,“這位可是柳家的常客了,是吧,錢師爺?雖然我們隻見過一次麵,但也是讓人印象深刻呢!”總是被縣令派來上門打秋風的人,怎麽會不認得呢?

    站在後麵的錢師爺笑了笑,“是啊是啊,柳大姑娘的大方更是讓人印象深刻啊!”身為縣令的狗腿子,臉麵這種東西他早就是不要了的。

    柳琇瑩看著另外一個人,行了半個禮,“馮縣令,尊下來到我這寒舍,可真的是蓬蓽生輝呢!”

    馮縣令黑了臉,一般民女見了他應該行全禮,但是她隻行了半禮,就是在提醒自己她是官家女子。他扯著嘴角笑了一下,“柳大姑娘這裏可是柳知府的宅邸,說笑了說笑了啊。”

    “不知道,馮縣令今日可有要事?您可是這清平縣的父母官,公務纏身的,我這裏怎好多耗您的時間呢!”

    馮縣令打量了一下大廳中簡樸的裝飾,他可不相信柳家隻有這麽點家底。“柳大姑娘啊,你看你痛失雙親的確是讓人惋惜,你現今無依無靠的,這柳二爺是你的長輩,你怎麽能不讓他為你操持這些雜事呢!”

    柳琇瑩咬牙,說得好聽,不過是狼狽為奸罷了。“不必了,我並不覺得這些‘雜事’很費心。”

    馮縣令沉下了臉,“柳大姑娘,這柳家可不能沒有男人來主持啊!”

    “柳家有我就可以了,不必縣令大人費心。”一個溫潤如玉的聲音從外麵傳來。

    柳琇瑩抬眼望去,那是一個溫潤俊雅的青年,逆著光走來,就像從天而降的天神一樣讓人心折。

    “你有什麽證據嗎?”柳二爺一下子就跳了出來,他不能忍受自己的錢落入別人的口袋裏。“我看,該不會是什麽人想要忤逆長輩、私藏財產,就隨便雇了什麽人來一起欺瞞大家吧。”柳二爺斜眼看著柳琇瑩,態度很明顯,就差告訴所有人這不過是她的騙局而已。

    “二叔說笑了,”柳琇瑩收斂起自己的驚訝,“侄女怎麽會做那種事情呢,畢竟,不是所有人都會那麽厚顏無恥的。”她的眼神掃了柳二爺一眼,又在他暴怒之前移開了,氣得他臉都漲紅了。

    馮縣令站了出來,“這位公子,說話要有證據的,否則本縣隻好依照罪名把你投入大牢裏了。”他本來還以為今天能逼這個柳大姑娘把產業交出來,沒想到居然還跳出個程咬金來。

    沈鳳來微微一笑,神態溫和,好像沒有什麽可以讓他生氣一樣。他拿出了一個玉佩和一封婚書,“這是柳伯父當年交給我的信物和親自寫的婚書,這婚書上還有柳老爺蓋的私印,二位若是不信的話,可以驗看。”

    柳二爺正要上前去拿那玉佩和婚書,但是卻被柳琇瑩搶先一步拿到了手裏。“大侄女,你......”

    “二叔,侄女不過是想要看看而已,並且,我爹的筆跡,我是最熟悉的了,不是嗎?”開玩笑,萬一讓這個無賴給撕了怎麽辦?柳琇瑩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沒錯,是我爹的筆跡,這個印記也沒錯。”她很確定這是柳父寫的,因為他的書寫習慣自己是在清楚不過的了。

    還有那個玉佩,當年柳母的玉石店收上來一塊美玉,柳父讓人依照柳琇瑩畫的樣式做了一對,說是將來要給她的夫婿的。這上麵的圖案,隱藏了自己寫的一個英文單詞,也是不會錯的。可是,為什麽爹生前不和我說清楚呢?柳琇瑩有點疑惑。

    “我是在三年前遇到柳伯父的。”沈鳳來好像看出了柳琇瑩的疑惑,主動開口解釋,“在下略通醫術,當年柳伯母身患重病,是救了她。後來,柳伯父與我相談甚歡,便定下了婚約,說是讓我三年後上門。”

    三年前?柳琇瑩捏緊了手裏的婚書,“三年前什麽時候?”

    “我和伯父伯母是在三年前的四月底相遇的,五月初二定下了婚約。”沈鳳來看著柳琇瑩的雙眼,“我到了清平縣方知伯父伯母的噩耗,抱歉,我應該早點到的。”

    “無妨,現在,也很好。”柳琇瑩心下黯然。三年前,柳父柳母來信說端午定會回來,還帶了一個好消息。可是她沒有等到他們回來和自己過端午,而是等來了噩耗,他們遇害的時間就是三年前的五月初四。現在看來,這好消息也許是指自己有婚約了?

    “我不信。”柳二爺鐵青著臉,如果這個人真的入贅柳家的話,那柳家的產業就跟自己沒有半分關係了。他眼看著自己的目的就要得逞了,這個時候怎麽會甘心退讓呢?

    “那二叔想要如何?”柳琇瑩冷了臉,隻不過戴著麵紗沒有人看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本就該遵守。更何況這位沈公子還是家母的救命恩人,救命之恩不能不報,否則豈不是我柳家背信棄義?”

    她在心裏盤算著,怎麽說這個人也比柳二爺好,如果真的把產業都交給柳二爺,說不定自己沒過幾天就該“急病過世”了。而且,這個沈鳳來是入贅,隻要柳家有了主事的男人,那些要上門來找麻煩的人就沒有了諸多的借口。再說了,這柳家到底誰做主,外人不必知道,不是嗎?

    “你......”

    “既然柳家的問題解決了,那我們也不好多管閑事,錢師爺,我們走。”馮縣令見場麵不利於他們,就當即幹脆走人。反正,就算現在達不到目的,以後也能再找機會。

    柳二爺看到馮縣令和錢師爺都走了,心下氣惱,但是他知道自己的本事,他連自家侄女都抗不過,隻好跟著他們兩個人的後麵走了。但是,他絕對不糊就這麽善罷甘休的!明明同樣是柳家子,憑什麽自己就要如此落魄?他很無恥的忘記了柳家現在的產業都和柳家祖父沒有關係,和他更沒有關係。

    柳琇瑩鬆了一口氣,雖然知道他們不會就這麽算了,但是起碼最近的難關算是度過去了。她看向沈鳳來,“沈公子,讓你看笑話了。”

    “不會。”沈鳳來溫和地笑笑,“我很高興,能幫到你。”

    柳琇瑩的臉突然有點紅,眼前的青年笑容很好看,眼睛裏仿佛盛滿了星光一樣熠熠生輝。上輩子到死都沒有談過戀愛的她,覺得自己的心好像跳得有點快啊!“恩,那個,我還不知道你的情況呢。”她趕緊移開了視線轉移了話題,感覺再看下去就要撐不住了啊!

    “在下沈鳳來,安源縣人。家裏父母早逝,無兄弟姐妹,略通醫術,喜好琴藝。家裏的幾畝薄田已經被我賣了做路費,所以,我現在身無長物。委屈你了。”他看起來很自在,並不覺得自己清貧是多麽丟人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