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三十七章

字數:13326   加入書籤

A+A-




    貓爸帶著小貓艱難求生

    “我比你年長。”少年揚起下巴,抱臂說道, “你至少該尊重我。”

    “尊重?”赫蒂上下打量少年, 輕蔑的撇了撇嘴, “等你能打贏我再說吧, 波普勒。”

    話落, 不去看波普勒難看的臉色, 扛起足有手臂長的激光槍, 隨意踩在焦黑的屍體上。

    “追了一天,真是浪費時間。”

    “這要怪誰?”波普勒哼了一聲,隨即看向帕圖尼亞,“幸好,這裏還有一隻。”至於齊樂和齊寧, 身形被高草擋住, 直接被波普勒忽略。

    看到這一幕,帕圖尼亞近乎瘋狂,雙眼變成赤紅, 痛苦的悲鳴一聲,不顧一切的向赫蒂衝了上去。

    “帕圖尼亞!”

    齊樂心知不妙,想要拉,卻忘記自己現在的形態, 前爪直接落空。

    帕圖尼亞衝出去的瞬間,赫蒂輕盈向後一躍, 輕鬆躲開前者的攻擊。

    波普勒舉起激光槍, 槍-口-對準了帕圖尼亞的-右-翼。

    齊樂想衝出去, 想幫帕圖尼亞,腳下卻像是生了根,半點動彈不得。

    帕圖尼亞再次前衝,雙手化為利爪,抓傷赫蒂的前臂。右-翼卻被光束穿-透,骨頭斷裂,翅膀扭曲,無力的垂在身後。半邊身體被血染紅,口中發出淒厲的鳴叫。

    紅發少女收起激光槍,看一眼受傷的前臂,從腰間-抽-出一把銀色的匕首。少年控製住帕圖尼亞,狠狠拉住她的長發,將她按跪在地上。

    “這是隻成年的原生種。”波普勒仔細看了看,對赫蒂說道,“她的晶核應該在顱骨裏。”

    少女舉起匕首,齊樂的腦袋裏嗡嗡作響,一股血氣直衝頭頂。

    “爸爸……”齊寧聲音顫抖,他從沒像現在這麽害怕。

    “兒子,爸爸要做一件事。”

    小貓沒說話,似乎預感到什麽,緊緊的靠在齊樂身上,整個身體都在發抖。

    齊樂知道他的機會不大,甚至可以說趨近於零。可他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帕圖尼亞喪命,哪怕機會再小也要試一試!

    “乖,藏在這裏,不要出聲。”

    說完這句話,齊樂似一道閃電衝出,借助一塊突起的岩石躍上半空,鋒利的指甲彈出爪墊,狠狠抓在波普勒的背上。

    “帕圖尼亞,快跑!”

    沒料想自己會遭到襲-擊,波普勒猛地轉身,手上力道放鬆。

    帕圖尼亞趁機向前衝去,狠狠-撞-在赫蒂的-下-腹。尖銳的鳥喙探出,沒能穿透特殊材料製成的校服,卻帶著堅韌的布料一同-紮-入赫蒂體-內。

    匕首落地,赫蒂踉蹌後退,單手捂住傷處,淡紅的血線從嘴邊溢出。

    波普勒大吃一驚,“赫蒂!”

    帕圖尼亞一擊得手,沒有戀戰,拖著折斷的翅膀,飛速跑向前方的鬆樹林。齊樂早滾落在高草叢裏,叼起齊寧躲在樹後,見帕圖尼亞成功脫身,不敢多做停留,直接向森林深處飛奔而去。

    “赫蒂!”波普勒抱住妹妹,發現後者傷口極深,雖不致命,卻無法繼續參加捕獵。

    對赫蒂來說,這次的捕獵季已經結束。

    紅發少女咳嗽兩聲,血流得更急。

    “波普勒……咳,殺了那隻原生種!”

    “我知道。”

    波普勒臉色冷峻,在赫蒂周圍張開防護罩,按下耳後的通訊器,接通十一區內的飛船,告知赫蒂所在的具體方位,隨後拿起赫蒂的激光槍和匕首,邁步走進鬆樹林。

    他離開不久,一個少女的身影出現在半空。

    看到躺在地上的赫蒂,少女嘴邊掀起一絲冷笑,舉起一把式樣奇怪的武器,在前者不可思議的目光中,從外部破壞了防護罩。

    “你……”

    半月形的刀鋒垂直向下,狠狠劈碎了赫蒂的胸骨。

    確定對方再無聲息,少女收回武器,循著波普勒的足跡走進了茂密的森林。

    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突然響起。

    數不清的行軍蟻湧出草叢,很快將赫蒂包圍、淹沒。等到蟻群離開,原地隻剩下幾塊破碎的布料,上一刻躺在這裏的少女早已屍骨無存。

    十一區中心,飛船指揮倉內,巨大的屏幕分成數個方塊,傳送回獵場內正發生的一切。

    刺眼的紅光不斷亮起,一個接一個坐標出現在屏幕中,每一個坐標出現,都意味著有學員退出今年的捕獵季。

    “真是一群……”桑德斯嘟囔一聲,到底沒有將“廢物”兩個字說出口。

    “赫蒂,第一氏族。”確認學員身份,加斯帕斯轉過頭,看向指揮椅上的希雅爾。

    “受傷還是死亡?”

    “死亡。”加斯帕斯說話間,手指在光屏上連續滑動,確定坐標之後,將畫麵提取放大。

    “奧倫和波普勒都在附近。”

    看到屏幕中的情形,指揮倉內頓時一靜。

    “那是什麽?”

    “一隻原生種……”是原生種沒錯吧?

    “繼續放大。”

    不用希雅爾下令,加斯帕斯已經切換屏幕。

    畫麵中,波普勒獨自闖進鬆樹林,緊追在帕圖尼亞和齊樂身後。

    後者配合默契,齊樂掌握訣竅,不時踩著菌蓋躍起,抓不到波普勒,也能引來變異植物攻擊,給他造成不小的麻煩。

    趁波普勒被分散注意力,帕圖尼亞選準一棵鬆樹,抓起一塊石頭用力砸了過去。

    粗-壯的藤蔓從沉睡中蘇醒,帶著絨毛的葉片緩慢張開。不同於其他綠色的親戚,這些灰黑色的藤蔓更為狡猾,更喜歡悄無聲息的向獵物靠近。

    波普勒全無所覺,舉起激光槍,發誓要將眼前的三隻原生種碾成灰燼。

    齊樂帶著齊寧在藤蔓間跳躍,將身體的優勢發揮到極致。脊柱仿佛一根彈簧,每一次躍起都能將他帶得更高。

    在跳躍之間,他的速度越來越快,身後留下一片殘影。

    激光束再次掃過,齊樂和齊寧消失在光中。同一時間,帕圖尼亞從斜刺裏衝出,用盡所有力氣,狠狠-撞-在波普勒的腰間。

    波普勒後退半步,被從天而降的藤蔓纏緊,懸吊在半空。

    “齊樂!”帕圖尼亞焦急出聲,徒手搬開燒焦的枯枝。

    “咳……我們沒事。”

    齊樂從灰燼下爬了出來,嘴裏叼著團成一團的齊寧。嘴邊的胡須已經燒焦,耳朵後的毛也少了一小塊,好在性命無礙。

    帕圖尼亞鬆了一口氣,正想給波普勒最後一擊,察覺又有異族出現,不敢繼續戀戰,抓起齊樂和齊寧,半飛半跑,衝進森林更深處。

    他們離開不久,一名綠膚黑眸的少女走了出來,看到被困的波普勒,笑著吹了聲口哨。

    “難得啊。”

    看到少女出現,波普勒用力掙動雙手,惱怒道:“莫蘭,放我下來!”

    “我為什麽要?”莫蘭上下打量著波普勒,笑容變得冰冷,“你和赫蒂害死我的姐姐,你以為我會幫你?”

    “她惹怒了奧倫!”

    “所以她就該死?”莫蘭收起笑容,惡狠狠的盯著波普勒,“你們是高等氏族,我們是被踩在腳下的灰塵?你們不高興,就可以隨意決定我們的生死?!”

    “你敢對我下手,你的家族和族群都會消失!”

    “無所謂。”莫蘭半點不為所動,“我的父母死了,姐姐也死了,族長和族人都在冷眼旁觀,為討議長的歡心,不惜將過錯推到無辜者身上。這樣的懦夫,我為什麽要在乎他們的死活?”

    最後的幾個字,近乎是從牙縫裏擠出。

    莫蘭彎下腰,撿起本屬於赫蒂的匕首,走近波普勒,在對方驚恐的目光中,一刀劃開他的領口,同時張開嘴,狠狠咬在波普勒的脖子上。

    她的舌下藏著一個-毒-囊,少有族群對她的-毒-液-免疫。星宿一的族群固然強悍,隻要達到一定劑量,照樣會死得無比痛苦。

    波普勒開始劇烈掙紮,毒-液-迅速侵蝕他的身體,蒼白的膚色漸漸變暗,最終染上一片青灰。

    直到-毒-液-耗盡,莫蘭才鬆開嘴,踉蹌退後兩步,反手擦去嘴邊的血跡,丟掉沒了氣息的屍體,繼續向森林深處走去。

    她來藍星的目的不是捕獵,而是報仇。

    赫蒂、波普勒,下一個就是奧倫。

    她知道這麽做的後果。

    從踏上飛船的一刻,她就沒想活著離開。隻是沒有料到,事情會這樣順利,順利得超出想象。說起來,真應該感謝那三隻原生種。

    指揮艙內,加斯帕斯沉聲道:“是星宿六的莫蘭,要-插-手嗎?”

    “不用。”希雅爾搖搖頭,單手托著下巴,“獵場的規則就是沒有規則。捕獵的對象並不局限於藍星種群。”

    換言之,在獵場之內,莫蘭的行動完全不受束縛。可一旦走出獵場,必定會遭到第一氏族瘋狂的報複,是否能活下來全看她自己。

    加斯帕斯點點頭,沒有再出聲。

    桑德斯好奇的看過來,開口想問,突然間想起什麽,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他曾聽過傳言,希雅爾的母親出身星宿五,被氏族內部排擠,最終死在一場不該出現的意外中。希雅爾參加的捕獵季,同氏族的成員中,除了加斯帕斯,沒有一個活著走出獵場。

    為此,他失去了繼承人的身份,從軍之後麵臨最危險的戰場,幾次升遷都遭到打壓。加斯帕斯作為間接參與者,和希雅爾一起被家族流放。

    如果情況屬實,希雅爾的態度就不難理解。

    鬆樹林中,齊樂背著齊寧撒足狂奔,一邊跑,一邊還要閃避不時抽過來的藤蔓,顯得異常狼狽。

    前方出現一條小溪,三人完全是撲到溪水邊,帕圖尼亞沾濕了羽毛,齊樂和齊寧的腦袋都紮進水裏。

    喝飽之後,確定沒有異族追來,帕圖尼亞攤在草地上恢複體力,齊樂抱緊小貓,仍有些驚魂未定。

    剛剛要鬆口氣,頭頂突然傳來異響,完全不用思考,齊樂抱著兒子向一側翻滾,帕圖尼亞迅速退到樹後。

    “小心!”帕圖尼亞大聲叫著。

    尾音剛剛落下,一道刺目的白光就在頭頂炸開。

    齊樂咬緊後槽牙,繼續采用保命的絕技:打滾。

    左滾、右滾、前滾、後滾。

    形象算什麽,保住小命才是重中之重!

    恐怖的光束一道接著一道,不斷在林中炸響。

    就在齊樂以為小命將休,要用最後的力氣把齊寧扔向帕圖尼亞時,一道光影疾飛而來,猛然-撞-在攻擊者的身上,將沒開防護罩的奧倫狠狠撞飛出去。

    看到交錯在半空的光影,齊樂眨眼,再眨眼。

    誰能告訴他,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明白眼前的異族不好惹,蟻群沒有追擊,而是迅速組成蟻牆,牢牢的護衛住蟻後,觸角不停擺動,噴出一串串帶著-酸-性的-毒-液。

    桑德斯等人早有經驗,遇到-毒-液-襲來,迅速縱身飛起,避至高空。

    驚魂未定的軍校學員動作稍慢,不少被-毒-液-濺到身上,隻需指腹大的一小塊,就能腐蝕出超過手掌大小的麵積。不少人當場發出痛呼。

    空中的光網消散,飛蟻退回蟻丘,全力抵擋進攻的蟻群。

    黃蜂群放棄蟻丘中的獵物,緊追在異族身後。鋒利的螫針閃著幽藍的光芒,無需懷疑,隻要被蜂群蜇傷,絕不會有什麽好下場。

    飛到中途,黃蜂的振翅聲愈發密集,又一群黃蜂從林中衝了出來,憑借速度優勢,試圖阻斷異族前方的道路。

    惹上這群記仇的黃蜂,注定要做好脫層皮的準備。

    “跟上。”

    希雅爾扛起光炮,光彈接連飛出,打亂了蜂群的包圍。

    桑德斯三人緊隨在後,炮-口先後張開,火力組成一片光網,截斷了-狂-亂-的蜂群。

    奧倫等人咬緊牙關,勉強跟上希雅爾等人的速度。他們心中清楚,如果被落在後邊,絕不會有什麽好下場。

    部分學員取出激光槍,全力射-殺落單的黃蜂。效果算不上太好,總算能幫上些忙。

    轟!

    又是一聲巨響,黃蜂群終於放開包圍圈。即便如此,仍有為數不少的軍校學員被蜇傷。

    防護罩並不能完全攔住黃蜂的進攻,反而會拖慢前進的速度。

    發現希雅爾和桑德斯等人都沒有開啟防護罩,奧倫和部分學員咬咬牙,先後撤去環繞在周身的光罩,速度頓時提升許多。

    至於始終不能下定決心的少數人,無一例外都被黃蜂蜇傷。受傷最重的幾個視線模糊,中途掉隊,永遠留在了森林深處。

    齊樂被桑德斯抓在手裏,盡己所能的抱緊齊寧,團成一個圓球,最大程度的減少存在感。

    他不知道異族有什麽打算,也不曉得自己會遭遇到什麽。但是,隻要有一線生機,他絕不會輕易放棄希望。

    至於會被帶去哪裏……

    看看四周的異族,齊樂伏下耳朵,爪子又收緊了些。

    總之,不會比現下更糟。

    接近森林邊緣時,希雅爾突然停住,飛落到一片倒伏的高草叢中,俯身查看片刻,前行十餘米,抱起傷重昏迷的莫蘭。

    看到呼吸微弱的少女,奧倫表情頓時一變。

    “希雅爾,她……”

    奧倫沒有將話說完,希雅爾已經轉過身,瞬間將速度提高到極致。桑德斯三人同樣一言不發,抓著齊樂和齊寧飛馳而去。

    軍校學員們麵麵相覷,凡是知道事情的前因後果,都不會在這個時候開口。

    “先離開這裏再說。”一名頸部長著魚鰓的少年走上前,按住奧倫的肩膀,低聲道,“獵場有獵場的規則。希雅爾是監察官,不會輕易破壞規則。等到出了獵場,自然要遵循氏族的……”

    奧倫表情愈發陰沉,不等少年說完,一把甩掉他的手,似甩掉髒東西一般。

    “不用你多嘴,萊亞。管好你自己吧!”

    話落,和幾名高等氏族的學員飛身離去。

    萊亞被留在原地,遇到眾人或是同情或是嘲諷的目光,神情間沒有半點惱怒。

    同是第一氏族成員,但有一個出身星宿二的母親,他在家族內向來被排擠,連血緣親近的兄弟都看不起他。

    奧倫身為氏族繼承人,性格傲慢,有這種態度並不奇怪。

    不過……

    萊亞輕輕一笑,想起死去的赫蒂和波普勒,想到捕獵季結束後,回到母星後可預見的種種,頸邊的魚鰓緩緩開合,本是綠色的瞳孔漸漸變得透明。

    異族們離開後,一個拖著翅膀的身影出現在森林邊緣。

    帕圖尼亞單手撐著樹幹,嘴裏不斷-喘-著粗氣,抹去額頭流下的血線,看向齊樂和齊寧被帶走的方向,發出一聲沙啞的悲鳴。

    飛船停泊在十一區中心,距離鬆樹林有相當距離。

    眾人全速前進,終於在天亮前抵達目的地。

    飛船停靠的位置十分隱蔽,船身同四周環境巧妙的融合在一起,很難被外人發現。

    希雅爾按下通訊器,空氣中出現波紋狀的扭曲,防護罩從內部開啟,一條金屬懸梯從船體下方探出。

    眾人陸續登上飛船,懸梯收起,防護罩重新合攏。遠遠望去,眼前是一片茂密的高草,壓根不會發現這裏停泊有一艘異族的飛船。

    經過兩道弧形的金屬門,希雅爾躍下傳送橋,單手覆上一塊三角形的艙板。

    一陣悅耳的聲響中,艙門向兩側開啟。

    室內十分寬敞,分區放置有數個治療艙。幾名穿著白色製服的醫療官匆匆走過,醫療器械不時發出滴答聲響,紅藍兩色光影交替在眼前閃過。

    希雅爾出現在門前,一名藍色長發、皮膚似果凍一般的醫療官停住腳步,向身邊的同事低語幾聲,大步走了過來。

    “星宿六,陸地族群。”希雅爾將莫蘭交給醫療官,說道,“初步判斷傷勢五級。”

    醫療官的工作很有效率,確認莫蘭的種群和傷勢,很快將她送入治療艙。艙門關閉的瞬間,淡藍色液體-注-入艙內,緩緩包裹住少女的身體。

    液體覆蓋下,莫蘭身上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隻是人仍在昏迷中,需要一到兩日才能蘇醒。

    “星宿六陸地族群,激光炮灼傷。”醫療官一邊說,一邊滑動光屏,“她的傷不像是藍星種群造成的,是被原生種搶走了武器?”

    希雅爾沒有隱瞞:“她在獵場中挑戰第一氏族的成員。”

    “第一氏族?”醫療官頭也不抬,繼續滑動光屏,似乎希雅爾的話根本無關痛癢,“不奇怪。隻是實力不夠。要是像你……”

    “埃爾法。”希雅爾聲音低沉,顯然是在“提醒”對方。

    “怎麽?”埃爾法轉過頭,看到希雅爾身後的軍校學員,恍然的挑了下眉。

    “受傷的去那邊。”

    不想,埃爾法很快又補充一句:“死的就不用抬進來了,直接丟去飛船外,省得浪費時間。”

    學員們愣在當場。

    他們不是第一次看到出身星宿七的醫療官。比起全身透明的種群,這名醫療官好歹有頭發,能看得出五官和身形。

    讓他們不能理解的是對方的態度。

    在場半數是高等氏族,他不怕氏族元老院追究?

    “怎麽,沒有受傷的?”

    學員們遲遲不動,埃爾法有些不耐煩,抬頭看過去,恰好見桑德斯在艙門前探頭,發現他懷裏的兩隻毛球,頓時眼前一亮。

    “藍星種群?”

    埃爾法一邊說一邊穿過眾人,幾步走到桑德斯跟前,拿出隨身攜帶的診療器,仔細觀察兩隻毛團。

    “異獸?不對,應該是原生種。雄性……兩隻都是雄性。”埃爾法喃喃說著,捏起齊樂的爪子,興趣愈發濃厚。

    “雄性?”希雅爾和桑德斯同時出聲。

    “對。”埃爾法看向桑德斯,問道,“是你抓到的?”

    “不是,是希雅爾。”

    “希雅爾?”埃爾法頓了一下,“嗯,這隻原生種帶著幼崽,的確像他做的。我早該想到你沒有這樣的同情心。”

    “埃爾法……”桑德斯表情“哀怨”,滿是被誤會的痛心。

    “閉嘴。”

    不理會桑德斯的抱怨和學員們驚訝的抽氣聲,埃爾法抱起齊樂和齊寧,柔軟的手指撫過齊樂耳後的傷處,冰涼的觸感迅速緩解傷口的不適。

    齊樂感到驚訝,耳朵不自覺的向後轉動,燒焦的胡須忽然被輕輕拉了一下。

    “受傷了?沒關係,我會治好你們。”埃爾法抱起兩隻小貓,自顧自的走向治療艙,壓根不理會其他等待治療的傷員。

    希雅爾和桑德斯知道他的脾氣,明智的沒有出聲。

    軍校學員們卻不能理解,有人當麵發出質疑,埃爾法壓根不做理會。

    不理解?

    憋著。

    不滿意?

    繼續憋著。

    當場發火?

    試試看,信不信輕傷變重傷,重傷直接咽氣。

    “這隻原生種攻擊過波普勒。”赫蒂受傷後,波普勒曾聯係奧倫。不然的話,後者也不會對帕圖尼亞和齊樂緊追不放。

    “是嗎?”埃爾法將齊樂和齊寧放到治療艙上,開始仔細檢查他的身體,漫不經心道,“這是獵場的規矩。”緊接著又嘟囔一句,“被這樣的小不點傷到很光榮?值得拿出來說?”

    聲音不大不小,恰好讓在場的人都能聽到。

    “可他不過是個獵物!”有學員高聲道。

    “我的祖先也曾經生活在獵場。”

    埃爾法轉過身,膚色變成天空一般的湛藍,雙眼卻是可怕的赤紅。明明沒有任何攻擊的舉動,卻讓學員們下意識後退半步,本能的提高戒備。

    “我是醫療官,我願意治療他。怎麽,有異議嗎?”

    很顯然,埃爾法不是星宿七的純血-種群。想到埃爾法祖先可能存在的血統,學員們僵硬的點了點頭。

    “法拉,你來治療他們。”

    叫來另一名醫療官,埃爾法不再理會軍校眾人,連希雅爾和桑德斯都一並無視,轉而認真的檢查齊樂和齊寧,為他們進行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