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4章戰局緊張

    不知是不是聽懂了主人臨別的話，一直盤旋在空中的殘月雙刀竟然發出了陣陣的嗡鳴之聲，聲音之中，滿含淒苦與不舍之意，讓人心中為之感到酸楚。

    秦彥神色鄭重無比，深深的一抱拳，道：“謹遵前輩之命。”

    殘月聖女再次看了看手中的玄鈞劍一眼，深深的歎了口氣，把劍遞還給秦彥，道：“秦彥，你要明白一件事，雖說我相信你一定能戰勝黑暗妖君，但是不代表妖君是可以隨隨便便就被你殺掉的。”

    “你可知道，就算是在上古之時，以玄天大陸中的眾強者的驚才絕豔，自以為已經將黑暗妖君的肉身與神魂一並粉碎，實際上，他並沒有真正的殺掉妖君，這才讓妖君得以苟延殘喘，終致如今黑暗妖界卷土重來之局。”

    “沒有真正殺掉黑暗妖君？”

    秦彥微微一愣，他想到一個一直被自己忽略的重大問題，一直以來，他都認為在上古時期，玄天大陸上的眾位強者是徹底打敗了黑暗妖君，從而保證了玄天大陸無數萬年來的和平。

    但是如今殘月聖女提起，他才突然想起來，如今黑暗妖君還在，可那些上古大能卻已經不在了，那上古時候的那場大戰，到底是誰勝了，誰敗了？

    不過殘月聖女的話卻仿佛是在給秦彥解釋：“眾位大能之所以沒有成功斬殺黑暗妖君，不是因為他們的實力不夠，而是因為他們沒有把黑暗妖君的界粉碎掉。”

    “你也不要以為在大戰之後眾位大能也隕落了，其實他們是在跟黑暗妖君一戰之後，才領悟了自己的界，從而得證大道，飛升到了另外一界。”

    “領悟了自己的界？”

    秦彥隻覺得心中某種東西被殘月聖女的話觸動了一下，卻也同時感到茫然不解，這是他第一次聽到的詞。

    “請問前輩，界是什麽？”

    殘月聖女笑道：“具體什麽是界，我其實也不太清楚，即使在我的巔峰時期，也還距離仙的境界太遠，但是你或許可以把界理解為一個空間，或者是一個世界，而這個空間或者世界，是屬於你自己的，完全由你自己掌控，沒有任何人能夠以任何手段奪去。”

    “你以為仙的境界就是極致境界了嗎？其實並不是，武道的境界是無窮無盡的，隻不過在這一方空間，你所能達到的極致，也就隻是仙境界而已。”

    “而當你領悟了自己的界之後，你將會發現自己的修為已經達到了一個你自己根本無法想象的級別，這個級別甚至都超過了仙境界，也隻有到了那個時候，你才會發現，有一個更廣闊的世界在等著你去探索，去領悟。”

    秦彥沒有發現自己已經聽得張大了嘴巴，這是他第一次聽到有人說仙境界並非是武道的極致。

    一直以來，他都以仙境界為目標，以達到仙境界為自己的奮鬥方向，而現在，殘月聖女竟然對自己說，仙境界之後，還有一個更加廣闊的未知世界！

    秦彥無法理解，但是他隱隱的感覺到殘月聖女並非在胡說，他之所以無法理解，不是因為那種超越仙境界不存在，而是因為自己如今的修為還太低，還接觸不到。

    殘月聖女看著呆呆的秦彥，似乎並不感到意外，而是繼續說道：“之所以沒有徹底斬殺黑暗妖君，絕對不是因為他們修為太差，而恰恰是因為他們的修為太強悍了。”

    “他還沒有領悟到自己的界的時候，就已經具備了擊敗早已掌握自己的界的黑暗妖君的實力，隻不過等到大能們擊敗黑暗妖君之後才真正領悟到屬於自己的界，也意識到黑暗妖君沒有徹底被消滅。”

    “但是這個時候已經太遲了，黑暗妖君已經將最後的一絲神魂隱藏到自己的界中，遁入黑暗隱匿了起來，而大能們不久之後也感應到更高一層界麵的感召，從而打開界麵，飛升而去。”

    說到這裏，殘月聖女終於停下來，笑了笑，道：“你不用奇怪我是怎麽知道這些的，其實這都是圓月他告訴我的，在遇到我之前，他也是把以武道作為自己的最高理想，但是在遇到我以後，他卻願意為了和我在一起而放棄所有的一切，包括追尋他的大道，看起來，倒是我拖累了他。”

    說完，殘月聖女隨即將手一招，把盤旋在空中的殘月雙刀收了回來，有些不舍的撫摸著這對跟隨了自己一生的玄兵，幽幽的說道：“好了，我該走了，我要去另外一個世界尋找圓月，不過你放心，我不會離開你的，我們會永遠在一起。”

    秦彥原本還深深的沉浸在殘月聖女所說的那個虛無縹緲又至高無上的境界中，突然間被一道道強悍之際的氣息把他從發呆中喚醒回來，他立刻就感覺到，這些從馮天傲身上爆發出來的氣息，竟然是一種劍意！

    秦彥很快就明白過來殘月聖女在做些什麽，她是在這最後的時刻，做了跟圓月真君同樣的事情，那就是將自己畢生修煉所得的劍意進行凝聚，並且融入她的殘月雙刀之中。

    正因為如此，殘月聖女才說她會和殘月雙刀永遠在一起。

    如果是跟圓月真君的劍意比起來，殘月聖女的劍意在精純的程度之上顯然不如，但卻顯得更加變幻莫測。

    殘月雙刀本就是等級極高的玄兵，被殘月聖女的劍意融入之後，更是震蕩出無窮無盡的驚人威勢，仿佛急不可耐的想要向世人展示出它那種足以掃蕩寰宇的強大威力！

    片刻之後，馮天傲突然悶哼一聲，身體一軟，直接倒了下去，身上的氣息瞬間大幅度的減弱下來，但是之前那種邪異而陰柔的氣息，卻是再也一去不複返了。

    秦彥知道，這時候的馮天傲，是真正的回複了男兒之身，而殘月聖女，這位曾經威震玄天大陸一時的妖武族聖女，在將自己的獨特劍意和獨門玄兵留下之後，也已經奔向另外一個世界，追尋圓月真君的腳步去了。

    秦彥隻能在心中默默的為他們祈禱，希望輪回之後的下一世，殘月聖女和圓月真君不要再是敵對的身份，也不要再有悲劇的結局，讓他們可以開開心心，雙宿雙飛的永遠在一起吧。

    淺藍城周邊廣闊的地域上，硝煙彌漫，屍體堆積如山，血腥的氣息卷起一陣一陣的狂風，在城府的上空發出鬼怪似的呼嘯。

    海族武修瘋狂的呼喝聲，擁有天文數字般，規模驚人的海妖潮的咆哮聲，兵刃交擊聲，武技對轟的爆炸聲連成一片，此起彼伏，已經連續不斷的轟鳴了整整三天的時間。

    淺藍海族的族長焦丐凝立在城牆之上，一動不動，猶如一尊石像一般，他的身旁不時的有凶神惡煞的海妖從城牆下衝了上來，但很快就被他身邊的親兵斬殺，而焦丐對此似乎連看都沒有看一眼。

    此時的他從臉上到身上，到處都有血汙，雙眸之中更是布滿血絲，氣息也有些不穩。

    “城府守不住了”

    淺藍城內外，黑色的迷霧蒸騰，一道道黑色的妖氣猶如毒蛇一般四處遊動，不計其數的海妖在妖氣的催動下，變得倍加血腥和暴戾，根本就是悍不畏死。

    海族的武修早已做好了死戰的決心，他們結成密實的方陣，一排一排的衝進海妖潮之中，前一排倒下，後一排又頂了上去，以自己的血肉之軀阻擋海妖潮的前進。

    一開始，海妖潮數量雖多，但陣勢雜亂無章，因此海族武修的方陣還稍微占了上風，雙方僵持了一陣，但是這種僵持的局麵也隻是維持了很短的一段時間就被打破，因為海妖的數量實在是太多了，簡直就是數以億萬計，遠遠超過了海族武修所能抵禦的規模，讓在數量上劣勢明顯的海族武修應付得極為吃力。

    而讓海族武修的抵抗徹底崩潰的，則是因為妖修大軍的中途參戰。

    數萬身穿黑色甲胄的妖族武修從四麵八方包圍過來，有針對性的對海族武修中修為最高的那些人進行圍攻，以多擊少，很快就把海族武修各個方塊的指揮者逐一斬殺，而失去統一指揮的海族武修也就開始散亂，隻能各自為戰。

    麵對如此數量龐大的海妖潮，各自為戰的方式對於這些修為一般的海族武修來說，根本就是在尋死了。

    最先衝進海妖潮的那些海族武修組成的方塊陣勢，瞬間就被海妖潮衝散，被切分成一小塊一小塊，幾乎都來不及怎麽抵抗就被淹沒了。

    而如今，大量的海妖已經衝破了城府外圍的防禦圈，不斷的衝擊城府的城牆，許多擅長飛行和攀爬的海妖甚至已經登上了城府的城牆，守護在城牆上方的海族武修自然也沒有對它們客氣，拚死抵擋，不讓它們衝進城內。

    為了保護自己的城府，海族的武修們一個個都渾身浴血，大呼酣戰，隻有當場戰死的，絕對沒有一個人後退，更沒有一個人求饒。

    但是焦丐心中非常清楚，城府被攻破隻是早晚的事情了，海族的敗亡也已經是不可逆轉的，他們如今能做的，也隻是為了自己的民族死節，為了自己的族人們戰死沙場而已。

    焦丐的眼睛望著重重迷霧深處中那些看不見的地方，那裏有著比海妖更加強大的對手，他身上有傷，不過能夠傷到他這個海族強者的，不是那些以數量取勝的海妖，能夠傷到他的，是兩個修為強悍無比的妖族武修的聯手夾擊。

    與那兩個妖修惡戰了數場並掛彩了之後，焦丐才知道，那兩人還不是普通的妖修，而是兩員妖將！

    這兩員妖將修煉的正是聯手合擊之術，每次作戰無論對手多少，是強是弱，他們必定是兩人同時出戰，兩人一旦聯起手來，戰鬥力劇增，焦丐跟他們鬥了數場而隻是受傷，已然是極為不易。

    他們兩人針對的就是焦丐，焦丐不出手，他們也不出手，但是焦丐一旦參戰，他們就立刻出手阻擊，這也讓焦丐氣苦不已又無計可施。

    “族長”

    一個略顯虛弱又有些疲憊的聲音在焦丐耳邊響起，一瘸一拐走過來的，卻是原冰海族僅存的長老鬥鴻。

    自從數天之前，鬥鴻從深藍海族的領地敗退，來到淺藍城之後，鬥鴻隻是略為恢複了一下傷勢，便再次率領海族武修投入到苦戰之中。

    如今，身為海族有名強者之一的鬥鴻此時竟然臉色蒼白，有些微微氣喘，顯得有些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