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神音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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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城的南邊便是秦嶺。
秦嶺山勢陡峭無比,綿延數千裏,有不少人冒險攀登秦嶺諸山,但卻不小心失足殞命與此,他們的下場及其淒慘,他們的屍體不是被猛獸所食,就是被猛禽叼走。正因其險,所以這裏的居民常年居住於山腳下,沒有人願意住在山。山下炊煙嫋嫋,山寂寥無人。前來遊行登山的人來到這裏都會受到山下居民的勸阻,但真正接受勸告安然歸去的寥寥無幾。
秦嶺並不是完全沒有人,總有一些世外高人喜歡居住在險峻的高山,但這些人大多身法不凡,他們當然不會害怕摔落山崖。在秦嶺西麵的山腳下,有一塊很平坦的荒地,沿著荒地向西走去,荒地變得不在荒蕪,不少嫩草破土而立,再往西走,就會有低矮的灌木出現,再往西走,碩大的樹木遮蔽了陽光,清澈的溪流發出“汩汩”地流水聲,各種鳥類棲息於樹,它們的叫聲雜糅一片,分不出到底是何種鳥類。
再往西走,就是樹林的深處,這裏是一個山穀,東西兩麵都有高大的峭壁封堵著,前方出現了一級級寬大的台階,台階非常整齊,一定不是天然而成,台階向延伸,深入雲霧之中,沒有人知道那雲霧後到底是什麽。
踏階而,仿佛走了一條通往天國的天梯,走入雲霧之中並沒有看到什麽特別的,眼前唯有的,隻是那一層層的雲霧,仿佛走也走不完。深入雲霧之中,僅能看到腳下踩著的台階,前方白茫茫一片,後方亦是白茫茫一片,為了找到出口,必須繼續往前走,但卻不知何時才能穿透這一層層的迷霧。
當迷霧消退之時,已是幾個時辰之後,豁然現於眼前的景觀不亞於仙境,這幾個時辰的前行得到了回報。
這是一座富麗堂皇的門,這扇門甚至比長安城的城門還要大,城門大開,無人把守,人可以自由出入,城門最方有一金色牌匾,麵刻著三個金光閃閃的大字:神音宮。
進入大門,引入眼簾的是一座座的宮殿,這些宮殿每一座都可以用富麗堂皇來形容,它們完美地詮釋了對稱美。走得越深,越能聽到音樂混雜的聲音,有纏綿的琴聲,有淒厲的簫聲,有歡快的琵琶聲,也有壯闊的鼓聲,這些聲音混雜在一起,像金屬相互碰撞,非常動聽,走得越深,聲音就越清楚。
這裏就是神音宮。著名的神音宮就坐落在險峻的秦嶺。
神音宮是學習音樂的聖地,每隔幾年就有大批的名門望族子弟拜在神音宮門下,跟隨他們的師傅們學習音律,專職學習各種樂器。學成之後,有些弟子的演奏技能甚至可以超越他們的老師。學成的弟子們大多會離開神音宮,有的人進入宮中,成為了宮廷樂師,有些人遊曆四方,靠賣藝賺錢度日,有些人收了他們自己的弟子,傳授他們所學。也有一些弟子選擇留在神音宮,繼續深造,或者是成為神音宮內其他新弟子的一名師傅。
神音宮的一間宮殿內,宮主顏以淵披頭散發,身著白色長袍,席地而坐。他麵前擺放著一張白色的長琴,他的左手輕輕按壓琴弦,右手波動,琴聲嫋嫋,不絕如縷。他麵色溫和,雙眼微閉,好似陶醉在了這連綿的琴聲中。
“這就是你們今天應該掌握的曲子秋風謠。”一曲彈罷,顏以淵睜開雙眼道。
顏以淵對麵有著四位席地而坐的孩子,這四個孩子三男一女,他們四個人也逐漸從陶醉琴聲的狀態中調整過來,為首的男孩子身穿紅色長袍好似若有所悟,他對年輕人說:“師傅,我已通曉了這首曲子的大概,我現在就演奏一遍,您幫我看看有什麽毛病。”
顏以淵笑了笑,他對自己這位大弟子非常滿意,僅僅聽了一遍,便可以大概彈出來,這樣的好苗子,可是學習音律的奇才。顏以淵道:“好,鳳來,你給我彈來聽聽。”
大弟子鳳來眼睛一眨,不知何時在他的手中出現一張紅色小琴,小琴僅有他的手掌大小,然而不久,小琴逐漸變大,鳳來拿不動了,便把它放在地。
這把琴看起來非常靚麗,琴身呈現橙紅色,琴的左右兩端分別是鳳首和鳳尾,琴身中央凹陷下去,七根琴弦係在鳳首和鳳尾之間,一身橙紅顯得非常耀眼。他的一雙稚嫩的小手熟練地撫琴,流利的音調流露而出,雖然速度很慢,但每一個聲音都有條有理,頗具淡雅情調,他談的這首曲子和顏以淵相比也不見得差多少。曲罷,在鳳來眨眼之間鳳來琴消失不見。他的臉透露出欣喜之色,想藏都藏不住!
顏以淵喜笑顏開,誇獎他道:“第一次聽這樣陌生的曲子就記住了各段的音調,並能約莫著彈下來,你的潛力很大,不錯。”說罷,他又轉向第二個坐在地的孩子,這個孩子也有很強的學習能力,不知道和他的大哥鳳來比起來孰強孰弱?他說:“喚月,你用逍遙瑟彈一次,不要輸給了你大哥!”
從喚月的臉就能看出他不服輸的精神和信心。他的麵前出現了一張巨大的瑟,比他自己都大很多,瑟身通體為深紫色,瑟身的右方刻著一輪碩大的明月,這輪明月散發著微弱的光,好似一顆真實的縮小的月亮,瑟的弦密密麻麻的,一眼看去會讓人眼睛犯困,仔細數數才能知道共有五十根。
喚月也彈出了另一種完全不同的風格,可能是樂器的緣故,喚月彈得曲子少了一分清爽,多了一分厚重,喚月也沉浸在了自己演奏的琴聲之中。
宮殿外邊樹葉早已泛紅,大把的葉子飄落而下,和紅色的夕陽一起共同渲染了秋日的天空。春夏秋冬一年年的飛逝而過,樹已經不再是以前的樹,人也不再是先前的人,可宮殿依舊是從前的宮殿,秋風依舊是從前的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