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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史密斯.周下達了最後的通牒，而對於這個通牒，史塔克最終隻是微然一笑，然後就仿佛放棄了所有抵抗一樣，徹底攤放在了座椅上。

    他閉上了眼睛，恍若回憶的同時也是習慣性地扯起了嘴角。而隨後，他那標誌性的帶著奚落的聲音就想了起來。

    “我承認，有那麽一刻我的確是動心了。不是因為你的這種重視，而是我單純的怕死而已。我問了一下我自己，我為這個世界，為這個國家做得足夠多了嗎？答案是當然的。我可以很負責的說，我做到了我能做到的全部，付出了我能付出的所有。說一句問心無愧，一點也不是問題。”

    “而在我付出了這麽多之後，我又問我自己，我能放下這一切，坦然得選擇背叛嗎？答案同樣也是當然的。我並不是那種迂腐到一點也不知道變通的家夥，更不是那種不識時務的蠢貨。趨利避害是人類的天性，當我明白有些事情怎麽都不可能做到的時候，我也理所應當的會選擇屈從於現實。”

    “所以，你的答案是......”

    盡管史塔克的語氣聽起來像是低頭認輸的話，但是從他這絮絮叨叨的言語細看起來，卻似乎是還藏有著另外的一重意思。史密斯.周不喜歡打啞謎，所以他直接就進行了追問。而聽到他的追問，史塔克當即就是篤定了起來。

    “我想要投降，但是我閉上眼睛之後發現很多人都不允許我這麽做。隻要一閉上眼睛，我就會想起那些慘死在九頭蛇手中的無辜者。我的父母，那些因為你們該死的陰謀而慘死的平民和士兵，那些被你們恐怖實驗而迫害扭曲的悲慘人物。我看到了我最好的兄弟，我看到了我昔日的戰友們，他們都在注視著我，注視著我的一舉一動。”

    “你既然這麽了解我就應該清楚的才對，我這麽天才的人，最看重的就是自己的臉麵。我不能讓人指著我的脊梁骨說，看，這就是托尼.史塔克，那個膽小鬼，那個叛徒，那個為了活命而辜負了所有人的家夥。如果是這種糟糕的情況，你還不如直接殺了我。而既然如此，那麽留給我的選擇也就隻有一個了。很遺憾，我給不了你想要的答案。”

    “這的確讓人感到遺憾。”拍了拍史塔克的肩膀，史密斯.周確實地如他所說，對史塔克的回答感到了遺憾。

    誠如世人常說的那樣，這個世界上什麽最難得，到底還是人才。而作為萬中無一的頂尖人才，史塔克這樣的人可不是每一個時代都能孕育地出來的。有他襄助和沒他襄助，那是決然不同的兩個區別。他不覺得自己還能找到一個史塔克的替代品，所以他進行了最後的努力。

    “我以為你能明白的，明白我所被你們詬病的那些行為。為了締造嶄新的世界，為了把所有的人類都集中在同一個偉大的理想麾下，這都是不可避免的事情。就如同戰爭的洗禮那樣，不經曆這些，那些帶有著國家、人種、民族偏見的人類，怎麽可能被擰成一根繩子。而不經曆這樣恐怖而且蠻橫的摧殘和破壞，那些腐朽的、墮落的以及根本不該存在，也完全不具備存在價值的人又怎麽能被清除出去。憑借人類這可笑的皿煮和人道主義製度，還是憑借本身就在不斷進行分化的人類本身？”

    “我們已經沒有什麽好說的了，史密斯.周先生。用一句東方的話來說，道不同，不相為謀。”

    史塔克直接打斷了他，而這種果決的態度也徹底地讓史密斯.周變得無話可說了起來。

    “道不同不相為謀嗎？好吧，如果這就是你想要的。”

    當一個人死意已決的時候，史密斯.周不認為自己能夠阻攔得住他。史塔克想要求仁得仁，那麽他能夠給史塔克的也就隻有這麽一個結果了。當然，不能是現在，也不能是在自己的家人麵前。所以他在催促著，讓周嵐這邊盡快動身之餘，就已經是對著史塔克這樣說道。

    “我給你最後一點時間，留點遺言吧。史塔克先生。不管是對你未盡的事業也好，還是對你的家人也罷，把你最後想說的話告訴他們吧。這算是，我對你最後的仁慈。”

    “最後的仁慈？”擺出了一個譏諷的笑容，史塔克顯然對這不以為然。“我沒有什麽遺言想說。對於我的事業，我已經盡到了我的職責。而對於我的家人，是我虧欠他們的，我無話可說。所以，我不需要你的這份仁慈，也不需要你可憐我。”

    “你就這麽急著找死嗎？”

    “或許吧，也許這樣我會更安心一點，也不會過分的胡思亂想。”把硬漢的角色扮演到了最後，直到最後一刻，史塔克依然再嘴硬。

    這種死鴨子才會有的反應實在是讓人快意不起來，而本來不想把場麵弄得太血腥的史密斯.周，在這種情況下也忍不住用上了幾分力氣。

    他的手掌捏在史塔克的肩膀上，讓史塔克感覺到了巨大的痛楚。哪怕說他下意識的反應讓納米金屬湧現出來，以裝甲的形態保護住了自己，也改變不了眼下的局麵。史密斯.周的力量遠遠地超乎了他的想象，他想要捏碎納米金屬裝甲，並不比捏碎一塊餅幹來的更困難一些。

    斯塔克也算是身經百戰，曆經過無數的創傷了。但是饒是如此，他還是忍不住得在史密斯.周的手中齜牙咧嘴了起來。這純粹是疼的，而伴隨著疼痛的加劇，他頓時就嚷嚷道。

    “等等，等等。我還有話說......”

    “怎麽，你改變主意了嗎？”盡管這種可能微乎其微，但是再沒有真正對史塔克下殺手之前，史密斯.周還是願意接受他的臨時倒戈的。雖然說這會讓他對史塔克的評價有所下降，但是說到底，他看重的是史塔克的智慧，而不是他的頭腦。

    “不，不，不...我還不至於窩囊到這種地步。”對於史密斯.周的誤會，史塔克幹脆地搖起了頭，隨後就露出了一個苦笑來。“我隻是突然有些話想要說。你知道的，我和周易是最好的朋友，而在朋友的立場上，我背叛了他。雖然我不後悔這麽做，但是在這人生的最後關頭上，我還是有些話想要轉告給他的。”

    “哼。”冷哼了一聲，史密斯.周已然是不耐煩了起來。不過看在周易以及周嵐的麵子上，他還是耐住了自己的性子。“有什麽就直接說吧，我會轉告給他的。”

    “說給你聽？”看了看史密斯.周本人，史塔克當即就是哈哈一笑。“先不說我要說的事情和你有所關係，光是我們彼此之間立場的不同，我也不認為你會把我的話完整的轉述給他。我的話不是讓你轉告的，我希望是由艾達來進行這份轉述。”

    “小子，別想耍花招！”

    明顯看出了有一種故弄玄虛的意思在裏麵，史密斯.周立刻就是眉頭一挑，對著史塔克警告了起來。當然，這並不能阻止史塔克的作死。他都已經主動求死了，自然不可能因為這樣的威脅而停下自己的腳步。

    “拜托。我現在可是把命都交到了你的手裏。都已經到了這種時候了，你難道還以為這會是我在耍什麽花招嗎？好吧，就算是，難道我還能從你的手掌裏逃出來不成？你多少也要對自己有點信心吧。”

    “有些人總是喜歡垂死掙紮，不到最後一刻就不知道放棄。我相信你就是這種人，史塔克先生。”嘴上這麽說著，史密斯.周到底還是放開了對他的控製。畢竟就像是史塔克所說的那樣，一切都掌握在了他的手中，而他一點也不認為，這種垂死掙紮能在他手上翻出什麽浪花來。

    “有什麽話就說吧。說完了這些廢話之後，我送你上路。”

    “真是多謝你的慷慨啊。”

    翻了個白眼，史塔克鬆了鬆自己生疼的肩膀，然後就好像沒事人一樣走到了艾達她們的麵前。大概也就是這個時候，他才能放下一切地對她們說這樣的話。而即便是這個時候，要說這番話對於他來說也不是那麽容易。

    他醞釀了很久，甚至暗地裏做了好幾組深呼吸，直到他真正意義上地放下了一切之後，他才慢慢地對著艾達她們展露出一個笑容來。

    “我知道，我在你們眼中的形象可能會有些不堪。我也知道，你們一直在抱怨我給周易招惹了太多的麻煩。我承認，我不是一個合格的朋友。我欠了他太多了。”

    “也許我該當麵跟他說一聲對不起，但是眼下的情況你們也看到了，這句對不起我怕是說不了了。所以，我隻能希望你替我轉告上一句。告訴他，史塔克這個混蛋欠他的，大概是永遠也還不了了。讓他以後交朋友，最好離我這樣的家夥遠一點。”

    “我就知道，你這個混蛋早晚會有今天。”艾達注視著他，毫不客氣地就嘲弄了起來。不過在嘲弄之後，她語氣一緩，卻也是難免地流露出了幾分傷感來。“我隻是沒有想到，會是今天。史塔克，你真的是個混蛋。為什麽要挑這個日子，為什麽要偏偏在我們的麵前。”

    對於自己即將麵對的事情，史塔克看得很開。他沒有做那種痛哭流涕的小女兒姿態，在女士的麵前，哪怕是馬上就要上斷頭台了，他也依然會保持著自己的風度和體麵。這是屬於他托尼史塔克的覺悟，不管怎麽說，他托尼.史塔克也都是個體麵人。所以，這個時候他隻是笑了笑，就以一副開玩笑的語氣自嘲道。

    “如果可以，我也不想選在今天。不過很明顯的，我沒有做這種選擇的資格。沒辦法，自從當上了這個倒黴的總統之後，我的運氣一直很差。而今天，一定是我運氣最糟糕的一天。”

    “你可以選擇活下來的，你也應該選擇活下來。”

    史塔克看得開，不代表艾達她們也能看得開。不管怎麽說，不管史塔克到底在她們眼中有多混蛋。他們也不會認為這就應該是讓他死在自己麵前的理由。所以相對於史塔克這種大不了就是一死的態度，她們反而是要更加地上心起來。

    “想一想瑪利亞和弗蘭克，你難道真的想要就這麽拋下他們嗎？堅持一下，等到了周易回來之後，也許事情就不會那麽糟糕了呢？也許一切還會有轉機呢？”

    “抱歉，我做不到。我不能做讓我父親以及我的妻子和孩子蒙羞的事情，我也不能做對不起羅迪他們的事情。我不能背叛他們，所以眼下的這個結局，或許就是最好的結果了吧。”

    拒絕了艾達她們的好意，眼看著她們似乎又想要說些什麽，史塔克立刻就舉起了手，岔開了話題來。

    “好了，不要再勸我了。我的主意是不會更改的。而且相比較於把時間浪費在讓我改變主意上，我想你們不如聽聽我接下來的話。不管我的這些分析對不對，最起碼的，我希望這些話能對你們，對周易起到一些作用。”

    “該死的，史塔克。你這個混蛋難道就不能學著聽點別人的意見嗎？”

    麵對史塔克堅決的態度，艾達她們根本束手無策。而既然沒有辦法改變這一切，她們也隻能艱難的選擇接收。

    “你有什麽話想要說，盡管說吧。我會聽著的，我也會把這些話一字不漏的轉告給周易。”

    “史密斯.周這個家夥有多危險，我想應該不用我再解釋什麽了。你們肯定是要提防著他的，哪怕是周易回來了之後，你們也依然要提醒他，小心這個家夥。不僅僅是他擁有的力量，更多的是他的陰謀和詭計。我不擔心周易會不是他的對手，我隻擔心，因為顧忌著你們，他根本沒有辦法對這個家夥放手一搏。”

    “最好的辦法還是，他能有一個幫手。而在這個世界上，的確還有一個人能夠在這樣的戰鬥中發揮著作用。我知道那個人的身份，我希望你把他轉告給周易。如果可以的話，叫他們好好地合作，不要給史密斯.周這個家夥一丁點的機會！”

    史塔克突然說出了這樣的話，別說是艾達有些意外，就連史密斯.周都悄悄豎起了耳朵。他能猜到史塔克說的那個人是誰，無非是解決了多瑪姆的那個不知名強者。對於他的身份，史密斯.周當然會很好奇，所以不知覺間，他已經是被史塔克牽住了鼻子。

    “這個問題很關鍵，我隻能說給你和琴兩個人聽。聽著，這個家夥的身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