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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虎混元金丹？”

    盡管自學了漢語，並且在傳統的國學研究上下了不少的功夫，但是對於這種一般隻在宗教裏才會出現的詞匯，斯特蘭奇難免還是會有一種頭疼的感覺。他知道龍，知道虎，不過龍虎混元是什麽意思，他就根本無從了解了。他隻能進行猜測。

    “這東西和龍虎有關係，所以它的效果是讓你變得和龍虎一樣生猛？該死的，這個不會是和藍色小藥丸一樣的作用吧。”

    斯特蘭奇並不認為自己的猜測有什麽問題。因為據他所知，東方煉丹術兩個最大的需求就是長生以及在男人的某方麵上達到龍精虎猛的地步。比方說東方明朝的某個皇帝，就有服食丹藥以助興的愛好。

    男人嗎？有這個需求並不奇怪。而宗教為統治階級服務，研究一點這方麵的東西也是很正常的事情。隻是，至尊法師難道也有這方麵的需求？她不是個女人嗎？

    斯特蘭奇心中雜念紛呈，也幸好眼前的是古一的分身而不是古一本人，不然要是讓她看出了他的這些念頭，指不定就保不住他的狗頭了。

    “不，當然不。真正的法師不應該有這方麵的需求。”一句話否定了斯特蘭奇的猜測，古一分身就這樣解釋了起來。“所謂龍虎，其實指的是陰陽二氣。龍為陰，虎為陽，借物化形，遂成龍虎。這一枚丹藥是煉化陰陽二氣，合和龍虎神力的一枚丹藥。剛剛要是跑出去了，它會借風化虎，遇水成龍。直接成為盤踞一方的一種禍患。當然，普通人要是吃了它，也是受用無窮的。”

    “常人服之，能夠蛻成龍筋虎骨，生出龍虎二氣。龍虎二氣一出，不僅能有千鈞神力。同時要是機緣足夠的話，甚至能從中領悟出駕風馭水的神通。風水之術，便是易經變化之道。要是能得此神通，就等同於領悟了一門明哲保身的遁法。任是什麽樣的險地，哪怕就是被拘禁在這樣的一方小天地之中，也能從容脫身。”

    “這枚丹藥，對你的用途已經不大了。它其實是本尊給弗蘭克煉製的。你應該清楚，在最初的時候，弗蘭克才是本尊所屬意的繼承人，她為了弗蘭克煉製這枚丹藥，本身也是為了填補他實力上的空缺，以防這個繼承人過早夭折的。隻是本尊可能自己也想不到，還沒有等她把這枚丹藥交出去，就發生了那麽多的事情。也不知道弗蘭克還沒有那個機會，能得到這枚龍虎金丹了。”

    古一分身在自說自話，斯特蘭奇卻是暗暗捏緊了這枚金丹。覬覦嗎？倒是不至於，就像是古一分身所說的那樣，這枚龍虎金丹對於他的作用已經是不大了。他有這樣的動作，最主要的原因還是他想到了弗蘭克。假使這枚金丹能早一點交給弗蘭克的話，那麽是不是就是說，他能多上一份逃生的機會呢？

    那麽這要怪誰呢？古一分身？這隻是個悶葫蘆，你不問她她是永遠也不會先開口的。就好像一套百科全書一樣，從某種方麵來說它固然是知道你所需要的所有答案，但是如果你連找都不去找，難道還能希望答案自己擺到你麵前嗎？

    所以要怪也隻能怪他，如果不是他一直隻為自己考慮，隻顧著自己的和古一分身交流，那麽說不定這枚金丹早就交到弗蘭克的手裏了。一切，都是他的錯。

    失敗和自責，讓斯特蘭奇難免地有些陷入到了偏執之中。而就在他這麽自怨自艾的時候，一個女人卻是瘋瘋癲癲地推開了丹房的大門，跑了進來。

    “我聽到這裏有聲音，弗蘭克，我的小弗蘭克，是你在這裏嗎？”

    本已安睡的瑪利亞似乎是被龍吟虎嘯聲吵醒，她第一時間就尋覓了過來，並且口中不斷地呼喚起了自己兒子的名字。當然，她是找不到自己的兒子的，她隻看到了斯特蘭奇，而這也讓她慌忙地跑了過來，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對著他焦急地追問了起來。

    “先生，你看到我的兒子了嗎？我找不到我的孩子了。他才這麽大一點，他才剛剛出生。一定是有人把他偷走了，一定是......”

    嘴裏絮絮叨叨的瑪利亞比劃著弗蘭克的大小，似乎在她的印象裏，她的孩子還是那個剛剛出生的小家夥。那是她一生中最為擔驚受怕的時候，因為腹中孩子的險些罹難，因為那不知道是好是壞的拯救方式。

    到底也是一個醫生，她不可能不知道那種從未經過臨床試驗的治療手段到底存在著多大的風險。但是當時她已經是顧不了那麽多了，因為她的孩子，如果不使用這種手段，她就注定是要失去他了。而這是她絕對不能接受的事情，所以哪怕是有著再大的風險，她也一定要嚐試那麽一把。

    她成功了，當然的。但是要說在成功之後就一點也不擔心，那也是絕對不可能的。誰也不知道那樣的治療手段是否存在著什麽可怕的後遺症，而和讓一個本該誕生的孩子失去這個機會相比，更可怕的事情是，讓他誕生下來，然後給他一個痛苦而且畸形的生命。

    她一直這麽擔心受怕著，可以說這是她在弗蘭克誕生之後最恐懼的事情。她一度有些為此癲狂。但是好在，弗蘭克健康而且茁壯的成長，這才勉強地消除掉了她的這些恐懼。而現在，因為狂亂的夢魘的緣故，她再一次地身陷到了那種擔憂和恐懼之中，並且徹底地迷失在了裏麵，無法自拔了起來。

    弗蘭克在的時候他還能憑借那種母子連心的感覺勉強得安撫住瑪利亞的情緒，但是當弗蘭克不在這裏的時候，瑪利亞的驚恐和擔憂一旦爆發，就沒有人能夠輕易地安撫得住他了。

    斯特蘭奇並不知道怎麽去安撫這樣的一個母親，當然，他大可以把她直接打暈，讓她真正的安靜下來。但是他做不到。自己的失誤讓她失去了兒子，而現在自己卻要以如此不近人情的手段來對付他，這實在是讓他下不了那個手來。

    所以他隻能勉強得按住焦躁不安的瑪利亞，對著她低聲保證道。

    “夫人，我保證你的兒子會沒事的。不管付出什麽樣的代價，我保證，我一定會把他帶回到你身邊的。”

    斯特蘭奇是一個醫生，所以他很少會下這樣的保證。如果不是有著絕對的把握的話，那麽就隻能說，他是真的下定了決心。就像是當他作為醫生時，賭上全部的名譽去做一場風險巨大的手術一樣，他也是賭上了一切，想要履行自己的這個諾言。

    然而，盡管他是下定了這樣的決心的。但是，瑪利亞的瘋癲卻讓她一點也不在乎斯特蘭奇說了些什麽。她隻是抓著斯特蘭奇的手，一邊又一遍的對他追問著弗蘭克的所在。而麵對這種追問，斯特蘭奇隻能保持著沉默。

    沉默，是應對絕大多數問題的方式。有時候是難以啟齒，有時候是無言以對。斯特蘭奇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麽回答瑪利亞的問題，而在瑪利亞瘋癲的思維裏，這種冷漠無疑是在告訴他，他的兒子就是丟在了這個人的手上。

    這讓她開始掙紮，並且用手去抓，用牙去咬地發動攻擊。當然，這並沒有什麽用就是了。畢竟斯特蘭奇就算現在虛弱著，但是他的身體依然是常人所無法比擬的堅實。這不比敲打鐵壁，撕咬牛皮來的更輕鬆。斯特蘭奇幾乎是毫發無損，瑪利亞到弄得一身狼狽。而且斯特蘭奇還要顧忌著她的身體，免得她太過於瘋狂而傷到了自己。

    這有些麻煩，甚至說比照顧熊孩子還要麻煩。斯特蘭奇絞盡了腦汁，來保證自己或是她不會傷害她自己。而就在這樣的撕扯和糾纏中，斯特蘭奇手裏的金丹卻是一個不慎，被瑪利亞給搶奪了過去。

    這東西很珍貴，斯特蘭奇不用猜也能想得到。作為道教裏麵幾乎所有人都奉為至寶的一個存在，金丹的煉製絕對是最最困難的那一種。就他所知的，即便是在道教內部，也有不少的老道士會因為煉製一爐金丹，而坐死在丹爐麵前。

    凡人窮其一生都難求得一粒，而如果弄丟了，斯特蘭奇估計自己想要在弄出來這麽一顆龍虎金丹，少數也是百年之後的事情了。他或許能等一百年，但是弗蘭克未必等得了，所以他連忙地追逐起了瑪利亞，想要從她手裏把金丹奪回來。

    “快把他給我，夫人。這不是你該拿的東西，快把它給我。”

    “不，不，不，這是我的，這是我的小弗蘭克的。你休想把它從我手中搶走，你休想......”

    瑪利亞極力地掙紮，借由著女性身份的便利，她還真的讓斯特蘭奇一時間難以得手。當然，斯特蘭奇畢竟是強勢的一方，她很快地就被逼到了絕境裏。而眼看著斯特蘭奇就要從自己的手中奪走這個屬於她兒子的東西，瑪利亞一不做二不休的，當即就是把金丹塞到了嘴裏。

    龍虎金丹一入口，當即便是入口即化，即便說斯特蘭奇就是掰開她的嘴去扣，也是根本摳不出來的。

    而最關鍵的還不是這個，最關鍵的是龍虎金丹所帶給她的特異。幾乎是在入體的那一瞬間，瑪利亞的身體內就傳來了龍吟虎嘯的聲音，她的頭發無風自起，筋骨也開始劈啪作響。斯特蘭奇去拉扯她，不敢強行用力之下居然是拉她不動。而與之同時的，某種玄妙的力量，開始在她的身上匯聚了起來。

    易數變化，風生水起。斯特蘭奇幾乎是在感受到這玄妙力量流動的一瞬間，就開始想要抓緊瑪利亞，然而饒是如此，他到底還是慢了一步。就好像是突然間消失在了空氣裏一樣，就好像是整個人都隻是一個幻象一樣，瑪利亞的身影漸漸地消失、隱退，直到斯特蘭奇隻能空空如也地抓住一團空氣。

    “f**k！”這讓他大聲地咒罵了起來，因為他根本就想象不到，居然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明明隻是剛剛吃下金丹，明明之前都隻是一個普通人，結果就這麽一瞬間，就這麽一下子，她居然就已經學會了驅使這種風水的力量，做到隱遁而去的這種地步，這簡直就像是天方夜譚一樣的不可思議。

    她是怎麽做到的，難道說瑪利亞還是什麽千百年也出不了一個的修道奇才嗎？這沒有理由啊。他是百思不得其解，而同時出於對瑪利亞的擔憂，他又不得不把求助的目光投向給了古一分身。

    “她去哪裏呢？該死的，為什麽她這麽快就能學會用你口中的那個遁法？”

    “也許是因為她本身瘋瘋癲癲，腦子裏沒有那麽多雜念，以至於完全出自本能的反應。你知道的，道法自然，這是完全有可能的事情。至於她跑去了哪裏？抱歉，我不知道。我隻知道的是，她肯定離開了這方小天地洞天。”

    古一分身聳著肩膀，完全一副事不關己的做派。而見此，斯特蘭奇也隻能強咬著牙，拖住疲倦的身軀打開了洞天的大門，向著外麵尋覓而去。

    然而，漫天的風雪之下，又有什麽蹤跡可以供他尋覓呢？到底是空無一物罷了。而看著這連一個毛也找不到的狀況，斯特蘭奇滿臉懊惱之餘，又是狠狠地一巴掌抽在了自己的臉上。

    這下可好了，前麵剛剛讓弗蘭克落入了敵手，現在連人家的媽也弄丟了。虧得弗蘭克一再請求他照顧他的母親，可是他照顧的結果卻是這個樣子，這讓他有什麽臉麵去麵對弗蘭克？

    自覺無言以對的斯特蘭奇心裏懊惱不已，而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懊惱的這個時候，他所顧及的那個人，也即是弗蘭克，此刻也正麵對著自己有生以來最大的危險。

    直麵他的殺父仇人，史密斯.周，這對於他來說絕對是一件危險而可怕的事情。危險的是，他自己的想法，他很清楚，自己控住不住自己衝動的下場。而可怕的就是，一旦他控製不住自己，那麽他很快就要麵對這個已經被稱之為人類最大陰謀家的邪惡手段了。

    這絕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即便是以他的自製力來說，他也是廢了很大的心力才克製住內心裏的衝動。他不能保證自己可以一直這麽克製下去，所以在這個時候，他很幹脆地就對著史密斯.周說道。

    “你這麽急切地想要把我抓過來是為了什麽？斬草除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