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五百一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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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的問話,顯然是超出了在場所有人的預料。他們均是沒有想到,在這個他明顯已經自閉的時候,弗蘭克居然還會做出這種反應來。
有心想要辯解,但是顯然已經是來不及了。弗蘭克自閉歸自閉,腦子可沒有出現問題。隻要一看士兵手上拿著的白磷彈,他立刻就能察覺到這些士兵們本來的意圖。而這,顯然不是他能接受的事情。
“給我滾開!”
他不能接受自己母親的屍體就這麽被他們褻瀆,所以當即就做出了過激的舉動。而很顯然的,一直待在他身邊的那個點背王,就成為了最先被發難的對象。
雖然並不以身體的強大而見長,但到底弗蘭克也是一半的鋼鐵之軀。所以區區一個手銬根本無法對他形成任何有效的鉗製,不比掰斷一塊餅幹更難的,他就已經是掙開了束縛,然後一把抓過身邊的這個倒黴蛋,如同扔出一個充氣娃娃一樣的,把他向著拿著白磷彈的家夥投擲了過去。
兩人糾纏在一起,摔了個驢打滾。白磷彈也順勢脫手而出,在常溫的刺激下直接在房間裏燃燒了起來。上千度的高溫,幾乎一下子就點燃了一切它所接觸到的東西,熊熊的大火幾乎就是撲麵而來,一瞬間就讓場麵陷入到了絕對的混亂之中。
“該死的!”
可以說,隻是頃刻之間,事態就已經是超出了所有人的掌控。而麵對著突然顯現出來攻擊性的弗蘭克,即便幕後的長官拚命的高呼冷靜,不要開槍這類的話語,但是麵對著已經能夠威脅到他們生命的弗蘭克,可沒有一個人敢把他的這種屁話放在心上。
他們當孫子是因為這關係到他們的生活,他們的利益。可這總要有一個前提,那就是他們的小命還要在自己的身上。而如果說連小命都快要保不住了,誰還能有那個心思,去給你當這個舔狗?
士兵們到底是現實的,所以他們行動的也是非常果斷。幾乎是第一時間,他們就把槍口對準了弗蘭克,然後毫不猶豫的就扣動了手裏的扳機。
子彈射到弗蘭克的跟前,頓時如陷泥沼一般被一層無形的力場給阻擋。那是法師們常用的法力護盾,一種銘刻在衣服上,簡單實用到動作都不要多做,隻需要法力激活一下就能使用的便攜式武裝。
當然,對法師們來說是簡單實用,但是對眼下的這些士兵們來說就有些惡心了。
好在,他們也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惡心的對手。直接換上一組開過光、灑過雞血的子彈,法力護盾當即就變成了虛有其表的氣泡,直接就是一個一戳就破的結果。
弗蘭克也是沒有想到這種情況,而等他想要進行躲閃的時候,已經是有些來不及了。他隻來得及做一個蜷縮的動作,攢射而來的子彈就已經是滿滿當當的掃了他一聲。也就是他身軀的構造與眾不同,不然換做一個普通人,這個時候隻怕是要被掃成一個篩子。而即便說他不至於淒慘到這麽一個地步,這些子彈也還是給他造成了足夠大的傷害。
他的鋼鐵之軀到底也沒有強大到如同電影裏超人的那般地步。子彈縱使是無法貫穿他的軀體,在體表上留下許許多多的坑洞還是不成問題的。而他到底也就是這麽大個人,一層層子彈這麽掃下去,不說把他給削掉一層肉,活生生扒掉一層皮卻還是不成問題的。
痛苦,這是當然的。但是弗蘭克卻隻感覺這種痛苦不值一提。他內心裏所承受的煎熬可要比這種肉體上的痛苦來的強烈的多,所以當這種痛苦傳來的時候,他反而感覺到了一種暢快。
那種一種內心裏的壓抑和絕望都仿佛被遏製住的感覺,而這種感覺於他而言就和溺水之人突然間吸上了一口新鮮空氣一樣的重要。
他突然間放聲尖笑,在這槍林彈雨之中。而伴隨著他的這種發泄式的情緒,他那不俗的法力便已經是混合著他複雜到極限的情感,化作了一種陌生的而且如同實質般的能量,驟然的就放射了出去。
最先接觸這種能量的人隻感覺自己仿佛是被一道冰冷的浪濤拍中,渾厚的力量在幾乎拍碎他身上每一塊骨頭的同時,也是讓他整個身體都冰冷僵硬,進而麻木的仿佛不能自已了起來。
他是有意識想要掙脫的,但是顯然無能為力。而還沒有等其他人來得及對他伸出援手,他整個被這力量衝擊的浮在半空之中的身體就好像是被塞進了一個炸彈一樣,於無聲之間崩潰成了漫天的血沫。
慘烈的死法,讓所有的士兵都陷入了震驚之中。誰也沒有想到,一個原本看起來簡單的任務最後居然會發展到這樣的一個地步。
袍澤的死極大的刺激了他們的神經,這似乎是崩斷了他們腦子裏那根叫做理智的弦,使得他們近乎瘋狂的大吼著,同時開始使勁一切手段的對著弗蘭克攻擊了起來。
子彈、手雷、甚至有人扔出了c4。麵對死亡的威脅,每個人都盡可能的做出了最大的努力,而這導致的結果就是,仿佛一場小型的戰爭發生在這間房間裏突然爆發了一樣。無數的硝煙和火焰幾乎是瞬間就將之掩埋。
弗蘭克固然是覺醒了新的能力,但是這並不足以成為他抵禦這種瘋狂攻擊的依仗。這種混合了魔法和個人情緒,並且體現出超能力性質的力量或許具有非凡的潛力,但是在它初初誕生於弗蘭克身上的前提之下,它所能發揮的作用實在是有限。
之前的發揮已經算是某種程度上的極限了,想要在這個時候在如此瘋狂的攻擊之下保全弗蘭克的安危,幾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更何況,弗蘭克自身也不打算做任何的保護。
他從之前感受到的傷害中體會到了那種內心裏的折磨被壓抑的感覺,而這種感覺似乎也是給他指明了一條出路,那就是他如果想要徹底的從這種折磨中解脫出來,或許死亡,會是一個很好的選擇。
死亡是能讓人無知無覺的,死亡亦是萬物的歸旅。如果說死亡能結束他內心裏的痛苦,並且促使他和自己的父母重新於另一個國度團聚的話,那麽他又有什麽理由去拒絕擁抱死亡呢?
他想不出任何拒絕的理由,所以在這個時候他也甘願的放手去迎接死亡。隻是,盡管他已經做出了這樣的覺悟,並且放下了一切抵抗的手段,但死亡到底是沒有如期而至。因為此刻,一個身影已經是保護在了他的跟前。
瑪利亞!或者說是複製體瑪利亞。她一改之前如同懵懂嬰兒般的模樣,在此刻仿佛是護崽的猛獸一樣,眼神中流露出凶光,麵色上帶著猙獰,卻是死死地把弗蘭克抱在了懷裏,然後硬生生的用背後承接住了一切的傷害。
和弗蘭克這種半吊子的,血肉結合而成的鋼鐵之軀不同。複製體瑪利亞的身軀是弗蘭克投注了巨大的心血,以艾德曼合金成分的納米金屬構造的。幾乎是堅不可摧的特性在這一刻展現的淋漓盡致,哪怕是這般猛烈的攻擊,也根本沒有在她的身上留下哪怕半分的痕跡。
她甚至都沒有太大的損耗,仿生式的軀體依舊保留有十分的活力。這讓她在風頭浪尖過後,甚至還能有功夫齜牙咧嘴,對著那些士兵們做出一副惡狠狠的模樣。而看著她這樣的表現,弗蘭克的心裏顯然是驚喜打過驚訝的。
“媽媽?”
他忍不住激動地問出了聲來,因為在他看來,能在這個時候對他做出反應,並且將他從危難中解救出來,無疑意味著瑪利亞的意識已經在這幅身體中覺醒了起來。他不管那些違背社會倫理的說辭,他隻知道,如果這一切都是如他所想的那樣,那麽眼前的人就是他的母親,就是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支柱。
他無比渴望這一切是真的。然而,麵對他的殷切詢問和萬分的期盼,複製體瑪利亞隻是疑惑的看了他一眼,隨後就像是本能反應一般的,把他緊緊的護在了身後。
比起像是她的母親,眼下的複製體到更像是一個野獸。這是弗蘭克仔細觀察之後得出的一個結論,不管是複製體把他護在身後的動作,還是她躬身麵向那些士兵,齜牙咧嘴做出威脅模樣的樣子,都差不多是證明了這一點。
而這,讓弗蘭克心中沮喪。但是卻又不得不強打起精神來。因為他覺得,這一切未嚐是沒有機會的。
複製體瑪利亞眼下既然能做出這種動作,那麽毫無疑問的是瑪利亞本人的意識或者說是記憶正在對她產生影響。而既然存在這種影響,那麽也許某一天,她會記起自己的身份,從而讓他的母親重新的回來到他的身邊。
這或許有點自欺欺人的意思,但是在眼下這個時候,這已經是弗蘭克唯一的指望了。他就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後的一根救命稻草一樣,哪怕說知道這種事情發生的可能微乎其微,但是他還是願意去嚐試,去賭一把。
反正他已經是沒有什麽好失去的了,既然如此,又有什麽好猶豫的呢?
腦子裏已經誕生了這樣的想法,弗蘭克的態度自然是和之前不同。如果說他之前隻是一心尋死,想要求個解脫的話,那麽現在的他無疑已經是有了活著的理由。而有了這個,情況自然是不同。最起碼的,他想要走,這裏沒人能留得了他。
士兵們尚且沒有意識到這一點,所以他們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弗蘭克拉起一道傳送門,然後帶著瑪利亞的複製體連頭都不回的鑽入了其中。而他們尚且沒有來得及做出任何的應對,傳送門就像是一個唄吹破的氣泡一樣,就這麽憑空消失在了那裏。
目標就這麽消失了?他們這才反應過來,隻是已經遲了一拍的反應讓他們一個個的隻能是麵麵相覷,在臉上寫滿無辜。而幕後的長官也隻能是隔著鏡頭無能狂怒,對著他們破口大罵著。
“白癡,一群白癡!你們這群混蛋,看看你們都幹了什麽。你們徹底搞砸了,你們把所有事情都搞砸了!該死的,為什麽我沒有在那裏。如果我在那裏,我發誓,你們有一個算一個,我一定會把槍口塞到你們的**裏,讓你們知道,你們的腦子和你們腸子裏的東西到底有什麽不同!廢物,都是廢物!”
他罵的犀利,當然,士兵們心裏也是沉重。倒不是說他們真的有那份責任感,為自己的失職而感到有所愧疚。而是他們很清楚,在目標是史塔克的前提下,這次任務到底是有多麽的嚴重。
成功了自然好說,升職加薪一條龍,哪怕說贏取社會名媛,走向人生巔峰,也不是不能想的事情。可要是失敗了,那麽問題可就不是簡簡單單,被那個白癡罵兩句那麽容易的事情了。
這中間關係到政治博弈極有可能把他們所有人都給卷入進去,而一旦他們被當做棄子給拋棄掉,那麽軍事法庭走一遭都是好的,更有可能是,所有的人都會被當做人間蒸發一樣徹底清除掉,連一個名字都不給留下。
平心而論,完全淪為打工仔的士兵們是沒有一個想要招致這樣的結果的。而麵對自己長官的喋喋不休,他們默契的對視了一眼,當即也是立刻叫嚷道。
“閉嘴吧,白癡。有這個功夫在這裏咒罵,不如想想有什麽辦法能夠解決這個問題。別忘了,你可是這次任務的主持者,真要是上麵追究下來,你以為你就能逃得了嗎!”
“fuck!”
這是個現實問題。幕後的長官顯然也意識到了自己要麵對的危機。而他到底也不是那種完全的酒囊飯袋。或許說在第一線的拚殺上麵,他是個軟蛋沒錯。但是能被資本勢力放在這種足夠中堅的位置上,本身也證明了,他身上也還是有一點可取之處的。而就在他幾乎是絞盡了腦汁,到底的,他也是想出了一個辦法來。
“或許,我們可以用瑪利亞夫人的那具屍體做做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