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一百六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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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弗蘭克?”聽到斯凱的發言,科爾森臉色頓時一垮,苦笑當即就難以抑製的浮現了出來。“這可不是那麽簡單的事情。恐怕那個孩子現在都已經是恨死我們了。”
“你這個時候所需要考慮的不應該是他的個人情緒,你更應該考慮的是那些普通人的安危。別忘了,這個時候能幫助他們的隻有你了。如果連你也在這個時候無所作為的話,那他們可就隻能等死了!”
斯凱一如既往的對科爾森抱有著信心,而可惜的是,麵對這樣的一個情況,就連科爾森自己都是不知道該從那裏獲得這份信心。
他已經是無權無勢,因為伴隨著他們對以往事業的背叛以及尼克.弗瑞的死,就連他們手底下的人都已經是呈現出一個樹倒猢猻散的趨勢。
此刻的他完全可以說是一個光杆司令,除了幾個老部下之外,他甚至都沒有別的人手可以調動。而指望這麽小貓小狗兩三隻的就能解決這種潛在的全國性危機,這就實在是有些太高看他了。
當然,這些難處他並不準備讓斯凱知道,因為在他看來,這並不是需要斯凱操心的事情。先不說斯凱有沒有能力在這其中提供必要的幫助,光是她應不應該出現在其中,都是科爾森需要考慮的一個問題。
盡管一直都是一個老好人,但這並不代表科爾森就沒有自己的觀點。而在他看來,今天所發生的這一切,其實都不過是他們所有人咎由自取之後,所釀成的苦果罷了。
是他們對資本勢力妥協,才導致了和史塔克家族之間的徹底破裂。而也是因為那些愚蠢的平民隨意的就把怨氣撒在了他們的身上,才會給了那些打著複辟旗號的家夥們以可乘之機。
一切的一切,都是有因由的。而在這一係列的因果之中,每一個人都必須要為自己所犯下的錯誤付出代價。而這代價,就是他們現在所麵臨的,但又偏偏熟視無睹的一切。
可以想象,當這一切都浮出水麵的時候必然是山崩海嘯一般的場景。但即便如此,他們又能怎麽樣呢?沒有人願意聽他們訴說,除了斯凱之外,甚至沒有人願意為他們提供幫助。所有人,幾乎可以說是所有人,都是這麽沉浸在這麽一副國泰民安的虛幻之中。而既然他們是如此的安於現狀,那麽當洪水來臨之時溺死在其中,自然也就是理所應當的事情了。
科爾森並不準備做更多,他隻是想要盡自己的一份義務,做到盡人事聽天命而已。這大約可以說成是一種心灰意冷的表現。也的確,伴隨著史塔克的死,他們事業的土崩瓦解,以及事實證明自己的老上司把他們帶進了一條死路之後,他已經是對前路感到了迷茫,並且徹底地喪失了鬥誌。
他不在乎自己陪同著眼下這個腐朽的政府一起覆滅,因為這本身也在他所認為的咎由自取的範疇之內。他隻是不想讓斯凱卷入進來,讓這個從未做過任何錯事的人跟著他們一起為此付出代價。所以他果斷地搖了搖頭,然後對著斯凱這麽說道。
“我明白,斯凱。但這不是你該關心的事情了。你的身份不適合插手其中,奧斯本不應該出現在這種地方。所以,剩下的就交給我吧,我會解決這一切的。”
“菲爾,你到底打算幹什麽?”
幾乎是本能的感覺到了不對,但是到底卻又不知道不對勁在什麽地方。斯凱隻能張開了口,以狐疑的表情對著他發出了質問。而對此,科爾森隻是搖著頭。
“相信我,我會處理好的。我一貫善於對付這樣的問題,不是嗎?”
他是善於處理這樣的問題沒錯,而這種過往的經驗,也的確是給了斯凱錯誤的信號。她不再追究,隻當這是科爾森有著自己的想法。而猶自有些不放心的她在這個時候,也隻能是這麽對著他說道。
“好吧,科爾森。但是別忘了,我會一如既往的支持你的。不管你有什麽麻煩,在第一時間聯係我,ok?”
“當然,我可不是那種迂腐的家夥。有需要奧斯本幫助的地方,我自然是不會客氣的......就這樣吧,黛西。謝謝你的支持,我該開始行動了!”
他單方麵的掛斷了通訊,然後悵然一歎的就跌坐在了自己的辦公椅上。麵前的數據上顯示的是一副觸目驚心的數字。而麵對這種幾乎要讓人感覺到絕望的答案,他實在是打心眼裏感覺到了無力。
數以十萬計的驟然增加病患,雖然說並不排除其中有流感的可能。但是根據他手底下最聰明的兩個大腦所設計出來的數學模型來計算,真正的感染者極有可能是接近百分之十七這個數字的。
百分之十七...短短兩天之內。完全無法想象,當這個已經演化出潛伏期的病毒真正爆發出來之後,會是怎麽樣的一副噩夢。更讓他沒法想象的是,當麵對這樣一副恐怖的境況,政府的高層卻還是一味的沉迷於他們的權力遊戲之中,始終拿不出來應對的手段的話,這又會是怎麽樣的一幅場景。
美國的末日嗎?聽起來真是一個莫大的諷刺。在外星人,在地獄入侵,在毀滅世界的陰影麵前都猶自堅持下來的美國,卻會毀在它自己人的手中。這真的是對它,對於為了這個國家而奮鬥過、拚搏過的所有人所能給予的最大的諷刺。
但盡管如此,他又能怎麽樣呢?最多也不過是,讓這個國家在毀滅的時候,多上一個願意為它殉葬的人罷了。
心裏麵已經為自己的命運做出了選擇,科爾森草草地簽署了幾份早已經準備好的文件之後,就已經是站起身,走到了一副看起來很是氣派的落地鏡前。
鏡子中的他和當年相比,已經是顯得蒼老了起來。不管是已經後退到地中海邊緣的發際線,還是越發深重的眼角紋都已經證明了,他在這艱難的歲月裏所承受的到底是何等的分量。
某一個時刻裏,他的確是可以驕傲的自稱,自己是問心無愧的。
那個時候的他參與了這個世界上他認為最為偉大的事業,而這份事業完全值得歌頌,甚至被曆史所銘記。那個時候他可以挺胸抬頭,麵對任何人都能以最大的自信,向別人宣稱自己的名字,甚至不厭其煩的稱道自己的事業。
但是現在......他隻能盡可能的挺直自己的身軀,抬起自己的頭顱,讓自己顯得不是那麽佝僂和卑微了。
“這真是一個錯誤的選擇啊...”
他喃喃自語著,臉上的苦笑似乎已經是刻印在了那裏。但他還是強打起了精神,並且伸出了手掌,緊緊地按在了落地鏡的鏡麵上。
掌紋掃描過後是瞳孔掃描,隨後是對比聲音。一係列繁複的手續過後,整個鏡麵煥然一新,儼然是已經變成了一個巨大電子熒幕的模樣。
無數的文件、資料以及那些不可告人的隱秘就潛藏在其中,而這正是從神盾局時代一直到今天為止的,所有的情報資料備份。
尼克.弗瑞到底是一個習慣性狡兔三窟的人。縱然是說他沒有料想到自己會這麽喪命在異國他鄉,一群古代人的手中。但是本身就在防備著那些資本勢力,同時想盡一切加大自己在複辟政府中的權柄的他,不可能不對自己的身後事做出安排和準備。
同樣的,也因為他在如今的這個時局下已經是沒有幾個人可能信任的了。所以,把一切交托在科爾森的手中,也就成為了他唯一的選擇。
他本來的想法是,如果出現了什麽意外導致他回不來的話,那麽掌握著這麽一份龐大資訊和情報的科爾森,就算是不能借此鏟除掉異己,從而掌握住複辟政府的主導權。那麽最起碼的,以此作為籌碼,從那些資本政客手中撈取到足夠的資本,從而讓神盾局以另一個名義重現於世,那麽也是可以接受的情況。
他們需要在現在這個政府中保留一塊自留地,不僅僅說是因為他們這些前朝餘老需要一個喘息和舔舐傷口的地方,更多的是,他們需要這麽一個地方的存在,來培養他們自己的力量,以期望在未來能得到起複。
和資本妥協,從來不是他們的本願。如果不是說當時的時局太過於惡劣,幾乎所有的情況都對他們不利的話,他們是根本不可能對資本勢力妥協的。而即便說是他們妥協了,他們本質上也是不願意放棄自己這麽多年來的努力的。
對於他們這樣的人來說,明明知道什麽是正確的,最終卻隻能放棄,並且和錯誤的苟合。這無疑是一種內心上的折磨。當然,那個時候他們並沒有放棄,因為他們覺得還是有希望的。隻是如今再回頭看來,這會是有希望的嗎?
苦笑著搖了搖頭,科爾森強迫自己不再去思考這個問題。隨後他猶豫了一下,就果斷地對著眼前的這些文件下達了刪除的指令。
誠然,這種行為是一種非常浪費的行為。要知道,這可是信息時代以來美國數代特工的共同成果。曾幾何時,為了得到這些資訊和情報,有無數人的灌注了心血,乃至付出了鮮血和生命的代價。而這其中的價值之巨大,哪怕說僅僅隻是泄露個十分之一出去,都是足以輕易間顛覆一個小國的力量。
科爾森太清楚這其中的價值了,但是正因為他清楚這裏麵的價值,他才更加擔心這些東西落入到那些可鄙的家夥手中,然後成為了他們用來揮霍的籌碼。
這並非是不可能的事情,相反的,這幾乎會成為一種必然的事實。當美國的國力無法保證這些資本家的利益的時候,他們完全是理所當然的會想辦法出賣自己的國家,來為自己擷取更大的利益,就好像當初的蘇聯一樣。
他不能容許這樣的事情發生,但他也根本無力去阻止。勢單力孤,並且已經是淪落到現在這般田地的他,所能做的唯一事情也就是,摧毀這些寶藏,讓他們長久以來的努力不至於被那些人所利用,讓它哪怕化為飛灰,也絕不至於成為分割這個國家的武器。
當然,或許還有更好的辦法,但是,他已經不願意去多想了。他已經累了,心力交瘁的那一種。他現在隻想做完自己還能做的,然後安安靜靜的給自己安排一個歸宿罷了。
這是他現在唯一的一個想法,而也是在這個想法的催促下,他整了整自己的衣衫,然後對著自己麵前的鏡子就已經是發出了聲來。
“賈維斯,我想我需要和你談一談!”
半晌無人回應,讓他看起來像是個傻瓜。但是他還是筆直的站在那裏,用一如既往的笑容麵對著這麵鏡子。而就在一陣長久的沉默之後,賈維斯的聲音已經是從鏡子中傳來。
“我不明白,科爾森先生,你是怎麽猜到的?”
“並不是猜。僅僅隻是因為我太了解史塔克先生的緣故。別忘了,他可是有竊取情報的老毛病,而作為他設計出來的產物,我很難相信這麵鏡子裏他沒有留下什麽後手來。顯然易見的,又一次被我說中了不是嗎?”
“您一直都很富有智慧,科爾森先生。”簡單的恭維了一下,賈維斯就用一種平淡中帶著疏遠的語氣對著科爾森這麽說道。“那麽,我可以簡單的詢問一下,您找我是有什麽事情嗎?”
“我需要你的幫助,賈維斯。我需要你為我預約一次和弗蘭克的會麵!”
又是一陣尷尬的沉默,而在略微有一些焦急的等待之後,科爾森就聽到了賈維斯那有些嘲弄的話語。
“是什麽讓您認為,我會同意您這樣無理的要求?難道說直到這個時候,您還認為,我們之間還是和從前一樣的關係嗎?”
“不,我當然清楚。我也不奢求原諒。”
被一個智能生命問出這種尖銳的問題,科爾森心中自然是難堪。但他還是艱難地保持住笑容,同時對著賈維斯這麽回答道。
“但你應該清楚,我找他到底是為了什麽的才對。不是為了我個人或者這個國家的政府去考慮,而是為了那些真正的無辜者,那些數以億計的普通人去考慮。我肯求你,賈維斯,幫幫我吧。這是我唯一的請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