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一百六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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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科爾森不是韋德,不然他現在肯定是豎起一個大拇指,稱道一句您真是料事如神了。

    當然,也正因為他是科爾森,一個身處在兩邊中間,身份極為尷尬的人,所以他才隻能是苦笑著,對著奧創這麽說道。

    “很抱歉,這是我沒有辦法阻止的事情。弗蘭克他...到底是做的太過分了。因為他以往的偏激行為,美國政府不會放過這麽一個機會。他們必然是要...但這和那些普通人沒有關係,他們不該為此付出這麽沉重的代價。”

    “這又是一個新的問題,科爾森先生。”

    奧創搖著頭,已經是越發難以認同這個普通人無辜的觀點。

    “政府是一個國家的首腦,代表著以國家為集群化的核心。而普通人,卻是這個國家的整體。雙方的關係並不該是分割開來的,而是包容在一起的。換句話說就該是,是普通人賦予了政府代表他們的權力。而既然這是他們的選擇,那麽他們為什麽要在承受後果的時候和政府分割開來,這難道不該是需要一同承受的嗎?”

    “不,不該是這樣的。”

    奧創的說法讓科爾森忍不住的皺眉,然後堅決地搖起了頭來。

    “一個國家的政府理應是普通人意誌的集合,但並不總是這個模樣。我們的國家...實際上就並非如此。與其說他是人民意誌的推選,倒不如說是資本力量的裹挾。資本,這才是美國政府所代表的,而這絕對是和普通人割裂開來的。正如以往他們不會在乎這些普通人的死活一樣,現在他們依然不會在乎。而這也是我需要你幫助的原因,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斷送那麽多生命的未來,斷送掉這個國家的命運。所以我必須求助於你...奧創!”

    “資本,人類所飼養出來的,能夠反噬他們自己的一頭惡獸......”

    奧創再度的低語,而這幅神神叨叨的模樣實在是讓人頭疼。當然,這裏麵不包括韋德,他就覺得這幅神神叨叨的模樣很酷,有點高深莫測的意思。而他轉念一想,要是這種很酷的說話方式能夠被自己給學會了,那麽以後他出門豈不是又多了一手裝逼的利器?

    想到了這裏,他根本不管兩人之間的對話是有多麽的嚴肅,張口就來的。

    “夥計,你這說話的方式是從你拿著的書裏學會的嗎?這本書叫什麽?我也想學習一下。”

    “你想學這個嗎?也好,讀書總是使人聰明的。既然你想學,那麽我向你推薦偉人語錄,你想學的,它大概都能教你。”

    完全是善意的建議,大概奧創也覺得需要一點東西來填補一下韋德那空洞的大腦。隻是,這到底不是科爾森所希望看到的,他也不會認為這是讓他們開學習會的時候。所以立刻的,他就對著韋德發作了起來。

    “威爾遜先生。現在是什麽時候難道你不明白嗎?難道這個時候你還要在這裏耽誤我們寶貴的時間嗎?別怪我沒有告訴你,時間就是金錢。你在這耽誤的每一秒鍾,都會讓我從你的報酬裏扣除相應的部分。你能負債多少?這一點可要想清楚了!”

    錢不是萬能的,但沒有錢就萬萬不能。深諳這其中道理的韋德當即用手在嘴上比劃出拉拉鏈的模樣,以此來表現出他的絕對配合。而這也是讓科爾森勉強按捺住了火氣,重新又把視線放在了奧創的身上。

    “資本?是的,資本。我們淪落到今天的確有資本的因素。但是,這和我們現在要麵對的事情無關。哪怕說我們想要改變他,那也是以後的事情。現在,我們要麵對的是瘟疫,是可怕的災難和毀滅。我需要得到你的答複,奧創。不要再這麽故弄玄虛了,我隻想要從你這裏得到一個肯定的答複。到底,你願不願意幫我們!”

    “我自然是想要幫助你們的。”在關係到無數人的生命的事件上,奧創縱然是有著許多複雜的想法,但是到底也是無法違逆他的本心。

    他想要提供幫助,這是肯定的。隻是,眼下的環境限製住了他,讓他根本無法對此做出該有的回應。

    “隻是,我不能離開這裏。你應該很清楚這個牢籠的意義,我不想因為我而導致那樣的災難發生。我不能因為要拯救一些人就把另一些人陷入到危難之中。這不公平,畢竟雙方之間沒有誰更高貴的這個說法。所以,如果真的要讓我做出選擇的話。我隻能說一聲,抱歉了。”

    這個回答自然不是科爾森想要聽到的,所以他當即就爭辯道。

    “這隻是個騙局,奧創。根本就沒有你所擔心的那種事情,量子對撞機根本就不可能啟動。這個計劃是我幫著尼克.弗瑞一起製定的,沒有人會比我更了解這其中的一切。我們隻是利用了你的原則,我們根本就不可能拿這種事情當做賭注。你隻是被騙了,你應該覺察到了才對!”

    “是的,我有過這樣的猜測沒錯。”

    奧創點了點頭,對科爾森的說法予以了肯定。但是,他卻並沒有表示,科爾森的說法就一定是對的。這裏麵本身就有著一個非常重要的前提,而離開這個前提,科爾森的說辭並不能算是正確的。

    “如果說,這裏的一切都還在你們的掌控之中的話,你說這僅僅隻是一個騙局,那麽它的確就會是一個騙局沒錯。可是,現在的情況是,這裏的一切並不由你們掌握,而當它掌握在歐洲政府的手中的時候,你憑什麽會認為,這僅僅隻是一個騙局呢?”

    “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他們怎麽可能,又怎麽敢拿那麽多無辜人的生命來當做鉗製你的籌碼?”

    “這可未必!”一句話打斷了科爾森的理所應當。奧創的眼中閃爍起了晦明變幻的光芒來。

    “我說過,資本是個會反噬主人的惡獸。而在這個被資本控製的世界裏,你必須要承認的是,政府們在考慮他們的國民之前,必然會考慮到的,是他們自己所代表階級的利益。而很可惜的是,這個利益的維係並不在那些國民的身上,而在我以及我所掌握的龐大資源之上。”

    “當我身處在這個囚牢之中時,哪怕說我本身並不願意配合他們,和他們進行所謂的合作。他們也會下意識的覺得,我是被他們掌握在手中的,同時,他們也可以放心的和那些和我有著千絲萬縷關係的企業以及公司合作,以正常的資本交互的方式維持著這個社會乃至於他們本身的利益。”

    “但是,當我脫困而出,從他們自以為是的掌握中脫離出去的時候。他們還會有這樣的自信,去維持這種已經成為整個社會經濟基本盤的運作嗎?我想,哪怕隻是從他們個人利益上的患得患失去考慮,他們也必然是不敢有這麽大的勇氣的。”

    “那麽,伴隨著這種特殊合作關係的破裂,以及他們自以為是的製裁、打擊的開始,可以預見的將是,這個歐洲世界的經濟秩序將徹底崩潰。盡管我並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但是,我無法阻止他們去幻想,幻想那種經濟大崩潰之下,從國民到他們本身利益都遭受到巨大打擊的情況。”

    “和那種可能波及他們整個社會,以他們統治權的大動蕩相比,區區一個日內瓦又算得上什麽嗎?你也是身處於這種階級內的人,我想你應該很清楚的才對。真要是做出抉擇的話,你覺得他們是冒著犧牲整個歐洲經濟的風險坐視我的脫困,還是說願意去犧牲整個日內瓦的無辜,以換取他們這自以為是到可笑的掌控呢?”

    這是一個答案非常明顯的問題,哪怕說是昧著自己的良心,科爾森也說不出那些政客乃至資本家們會選擇以無辜人的性命為重這種說法。

    資本是能把一切都衡量成利益來作為取舍的。而哪怕是被無數人歌頌為無價的生命,在資本麵前也是一樣,甚至於說,非常的廉價。

    這就好像是為了對石油資源的掌控,美國能拉著北約諸國常年累月的對中東地區發動戰爭一樣。戰爭不可能沒有犧牲,而哪怕再小,漫長的時間積累下來,也會是一個非常可觀的數字。假使生命無價,或者生命的分量在資本政府的眼中非常之重,那麽為什麽他們還會甘之如飴的把這場戰爭一直延續數十年?

    因為皿煮和正義?這種虛假的借口也隻有傻子才會相信。真正的理由有也從來隻會有一個,那就是利益。而很顯然的,在那一桶桶石油所代表的利益麵前,不管是美國還是歐洲的這些國家,他們都是一樣,隻把生命當做一種廉價消耗品的。

    當初是這樣,現在更可以這樣。甚至說,他們還可以一口氣把鍋甩在奧創的身上。而以如今國民對於奧創的仇恨情緒,他甚至都沒有辯解的機會,仇恨自然就會偏移過來。

    局勢堪稱無解,科爾森也是明白,想要在這種情況下勸服奧創,成為了一種幾乎不可能的事情。盡管說,他一心想著的隻有自己國家人民的安危,為此他寧願選擇把歐洲的死活置之不顧。但可惜的是,這隻是他的想法,而奧創顯然不會認同這種觀點。

    他自己都已經說得夠明白了,那就是誰也不會比誰更高貴。因為美國人就無視歐洲人的死活,這一點他做不到。畢竟,他又不是美國人。所以憑什麽要對美國人的死活感同身受呢?

    道理是擺在這裏的,而看樣子,他們所有的希望也都已經是被斷絕了。

    在奧創明確表示拒絕的前提下,科爾森並不認為自己能靠著強製性的手段把奧創給綁回去。因為他很清楚,奧創並不是什麽手無縛雞之力的家夥。反而說,他是這個世界上最危險的幾個存在之一。

    強製的結果隻能是損兵折將,讓自己得不償失。所以,他現在能做出的選擇隻有一個,那就是動用自己的備用計劃。

    無聲的按動著自己手中的按鈕,爆炸的轟鳴聲已經是於頃刻之間響徹了整個地下,並且接連不斷的衝擊也讓整個處於地下的核子研究所如同遭遇了地震一般,搖搖晃晃的動蕩了起來。

    奧創在第一時間感覺到了自己的束縛被瓦解,龐大的信息流無遮無言的湧入到他的網絡之中,讓他瞬間就洞悉了他消失這段時間以來,人類社會中的一切變化。當然,這是可以暫且放下的事情。而事實上,他現在關心的問題隻有一個。

    “科爾森先生,你做了什麽?”

    “我做了我應該做的。”無視了自己生活正在坍塌的通道和即便是層層落石和滾滾煙塵都難以遮掩的火焰。科爾森隻是堅定地注視著奧創,然後清清楚楚的對著他說道。

    “我明白你可能存在的顧慮,並且事先對此做出了計劃。或許這並不是一個聰明的選擇,但卻是我唯一能做的了。”

    “我摧毀了這裏,也摧毀了你所有的顧慮。這樣一來,我想你應該可以放心的和我們離開了吧!”

    “這並不是一個明智的決定......”

    “我知道,但是我還有其他的選擇嗎?”

    奧創搖頭。而正如他所說,這的確不會是一個明智的選擇。如果單單隻是把他從這裏偷出去的話,那麽就算是事後被發現,也最多隻是歐洲和美國之間私下裏的交涉、扯皮。

    可是現在,以毀滅量子對撞機和核子研究所為為代價,這就使得這種本該放在私下裏的交涉不得不拿到台麵上來了。

    歐洲前後為了這個地方投入了數千億的資金,他們絕不可能會善罷甘休。而嚴重一點的,對於如今經濟低迷、國事動蕩的整個歐洲來說,把這當成是一種開戰的信號也是未嚐不可能的。

    他們極有可能會想著通過轉移矛盾的方式來改變自己國內的狀況。而要是從這種最糟糕的情況出發來看的話,科爾森無疑就是為自己的國家招引來了無窮禍患。

    這著實不像是他這種人會做出來的事情,而這也隻能證明當真是如他所說的那般,他是真的已經沒有別的選擇了。

    絕境之中的人總會拚命的抓住自己能抓住的一切來充當救命的稻草。而現在,奧創也下定了自己的決心。

    他到底還是願意伸出這個援手的,因為,人類終究還是值得他去拯救的,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