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逃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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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荷包。”

    迎著她的目光,蘇夜月張開嘴,做出一個無聲的口型。

    “荷包?”

    蕭家小姐臉色不由一僵,下意識向腰間望去。

    這一舉動,無疑坐實了蘇夜月的猜測。

    不僅是蘇墨,白衣人也稍微目光下轉,停在那一隻荷包身上。

    “……真的,什麽都沒有。”

    她急了,連忙扯下荷包,一把撕開就欲證實自己的清白。

    情急之下,卻用力稍大。將荷包撕開了。

    “劈啪……”

    碎銀,玉珠,金豆如雨打芭蕉,劈啪落地。發出清脆的響聲。

    但在場四人,卻全都沒有在意,目光死死停在那荷包隙縫透出的一縷血光之上。

    “禦劍十二,劍出青冥。”

    蘇墨咧開嘴,暢快大笑。一掌拍在劍柄,真元徒然注入。劍器長鳴直入雲霄。泛著青白淩厲的青光,如一道天星,迅捷刺向白衣人。

    “禦劍二十,如封似閉。”

    對方反應絲毫不慢,聽到那呼嘯聲時,已然下意識做出防禦。劍器瘋狂旋轉,揮舞出道道劍幕。化為銀光透亮的混元護罩,差之毫厘的與那道青光碰在一起。

    “鐺……”

    清澈入耳,如山泉叮咚。讓在場兩名凡人渾身酥軟,不由自主的打起了擺子。

    “禦劍……噗……”

    蘇墨老臉盡顯瘋狂,灼灼目光盯著蕭家小姐那抹血光,正欲掐訣禦劍,突然心生乏力,腕傳來一陣冷意,不待法決掐出,就發現臂好似不聽使喚,劇烈顫抖。不能自己。

    情急之下氣急攻心。不由揚天噴出一口血泉。

    “哈……,反噬了吧。前輩,受死……”

    白衣人輕咳幾聲,唇角溢出點點血色。快意一笑,揮袖持劍,就欲將其斬殺,卻同樣發現,自己臂竟然不聽使喚的顫抖著,不過幾息,便連劍都握不住。

    “噗……”

    “小子,你敢……”

    “白癡……”

    蘇夜月一臉漠然,先前那卑微,討饒。哀求等表情早已散去。取而代之的卻是看獵物一般的冷酷。

    任由蘇墨頭顱順著橋麵骨碌骨碌的滾動著,蘇夜月提著血水滴答的短劍,一言不發的走向白衣人。

    “好,好。當真是……人心難測。”

    白衣人眼睜睜看著方才還與之相爭不下的蘇墨轉眼間便已經授首。心不禁泛起一縷兔死狐悲的感覺。體內真元迅速消弭,現在的他連站著,都勉為其難。更別提殺掉這個小乞丐了。

    “殺了他。”

    就在白衣人閉目等死之際,蘇夜月卻突然在丈外停下了步子。向發愣的蕭家小姐大喝道:“趕緊啊。殺了他。”

    “你,安敢辱我?”白衣人聞言,登時怒視蘇夜月,

    他可以接受死在蘇夜月上,因為不論如何,自己確實大意,被人悄無聲息的算計到。但,他無法接受,被一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殺死。

    “敗者,沒有資格說話。”

    對此蘇夜月隻是咧咧嘴,淡淡回應。

    “……跟你拚了。”

    唯一還能動彈的左隱於袖間,早已掐好的印決登時打出。

    昭昭烈日,突然在這昏暗的深夜出現。

    “天,亮了?”

    蘇夜月腦,剛出現這麽一個想法,身體就已經向下方河堤躍去。

    乍現,那可以讓人眼瞎的炫光僅僅存在刹那。

    便隨之消散,半空,那柄寒鋒湛湛的劍器發出淒厲哀鳴。在橋麵盤旋數圈,最終不甘的一劍劈在橋上。

    “轟隆……”

    碎石四濺,整座大橋在這恐怖一劍下瞬間便坍塌化為廢墟。

    “我,我不甘心……呐。”

    白衣人怒目望天,發出歇斯底裏的怒吼。連噴數口心血。眸光漸漸暗淡,最終無力的倒了下去。

    “呸,呸……”

    過了很長時間,半個時辰?或許更長。

    直到確認對方徹底死了。蘇夜月才從水底鑽出,隨扔掉竹管,抹了把臉,連滾帶爬的跑到岸上。隨撿起一把長刀,小心翼翼的一步步向白衣人的地方挪去。

    “……嗚嗚”

    輕輕的,無助的啜泣聲,嚶嚶響起。在這死一般寂靜的四周無比響亮。

    定睛望去,蘇夜月不由嘴角一抽,感情是蕭家小姐著小娘皮兒運氣不高,跌在廢墟,被一塊巨石壓住了腿。

    不去管她,那白衣人死活,才是眼下最當緊的事情。

    蘇夜月先走到失去聲息的那白衣人屍體旁,在保險起見下,揮刀將對方腦袋砍下。

    因為他聽過說書的說過,這些修士有的髒器出血,咽喉被斬的情況下,依舊可以活下來。

    做下此舉,蘇夜月終於放下心,仔細搜了搜身,在沒發現什麽特殊的東西後。有點失望的啐了一口,

    還是修士呢,還沒蕭天河身上的銀子多。

    不對,那說書的曾言,這等大神通的家夥,一般都是一拍腰間,便能可以取出法寶。

    腰間……

    蘇夜月蹲下來,在屍體腰上摸了摸,揪出一個不起眼的小袋子。

    這是什麽玩意?

    就是它,看起來無甚奇異之處。但這白衣人一身打扮,都不下幾十兩銀子。如此算來,這袋子不符合身份啊。

    看著斷裂的橋麵,蘇夜月失望的歎了口氣,蘇墨的屍體被巨石壓著,估計他身上也有個袋子。

    “救我……”

    蕭家小姐嬌呼出聲,哀求的望著蘇夜月。

    “救你?”

    他笑了笑,轉身就欲離去,突然腳下一停,返身走到她麵前,起刀落便去了她的生命。那個荷包自然落到他。

    為了謹慎起見,他在附近又轉悠一圈,看到某些蕭家的門客重傷,亦或者沒有死掉。就果決補上一刀。再確認沒有生還者後,才拋下染血長刀,消去自己的痕跡,鬼鬼祟祟離去。

    出了這檔子事,竟然沒有好事者出現,顯然不符合常理。八成是城主府的人早就戒嚴。避免殃及池魚。

    不論如何,這個平陽城,是不能呆了。趕緊跑的越遠越好才是王道。

    到現在,他倒是有些慶幸,自己是個小乞丐了。

    在這平陽城生活十幾年,門門道道他都門清兒。拐八繞便竄到一個小巷子裏,扒開幾塊石頭,輕車熟路的順著地洞鑽出了城牆。

    這地方,不知道是哪個先輩挖出來的。通往城外的一個地洞,不僅僅這裏,平陽城像這樣的地洞還有好幾個。

    “唉……”

    望了望身後若隱若現,如巨獸蟄伏的城池。蘇夜月長歎一聲,自己的小窩也被砸塌,幹餅和積蓄都沒來得及搶救。

    幸好,兜裏還有自己搜蕭天河屍體時候,藏下的幾角碎銀。摸了摸內兜,蘇夜月深吸口氣,大步向遠處走去。

    至於那些銀票,傻子才拿,跟廢紙一樣。沒有私印和暗記,根本不能兌現。徒留跟腳被人發現。

    身為老油子的他,自然不會犯這等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