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劫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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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指一顫,蘇夜月下意識摸了摸胸口,那卷東西,他們爭搶的東西,正在懷。但他卻渾身冰涼,四肢僵硬。因為他想到了一個可怕的事實。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這句話放在俗世,尚且有待商榷。況且……那些高高在上飛天遁地的仙人修士呢?

    萬一,萬一他們有神通,能追蹤到自己。甚至……能讓那白衣人或者蘇墨死而複生。那該怎麽辦?

    這不是不可能。以蘇夜月貧瘠的想象力,僅想到這些,就滿心絕望。因為那些說書的曾講過不少這種事情。

    能讓鬼魂說話,能讓人借屍還魂,能千裏之外取人首級。他們……無所不能。

    “該死,必須處理掉。”

    蘇夜月壓住心的驚恐,強自按耐住即將崩潰的心境,端起肉湯沒滋沒味的扒拉著。濃鬱的香味和肚飽腹感,絲毫不能讓他放鬆一點。

    “蘇哥兒,沒事,別怕。咱們現在又不在平陽城,管他們打生打死。”

    張拍了拍他的肩膀,輕言撫慰。其他人也接連出聲,不過片刻,便轉移了話題。氣氛這才漸漸熱鬧起來。

    “或許,我要記下來。他們既然如此費盡心的爭搶,這東西定然有奇特之處。”

    月光如水,清冷灑下。蘇夜月躺在車架邊,摸著胸口那個東西,一個個念頭不斷生出。卻又被他一個個否決。

    “我想……活下去。”

    瘋狂,堅定。不可動搖的執念。

    蘇夜月瞪的大大的眼睛,迸發出無法言喻的瘋狂:“我還要,活的更好。”

    仿佛在確定什麽,他伸出,遮在眼前,狠狠的抓了抓空氣,似乎……囊括了整個天地。

    千萬個念頭,種種情緒。最後化為一句話:“我要……修仙。”

    這個念頭一出現,便飛快的充滿了他的內心。他要修煉,他也要成仙,成為人上人。成為……強者。

    “不惜……任何代價。”

    蘇夜月無聲的道出了,這句讓無數人毛骨悚然的話語。

    “如何強大?”

    無論心有多大,但路終歸還在腳下。

    所有的希望,都在……這裏。

    蘇夜月死死握住了胸口,感受著那一抹涼意。但內心,卻是滾燙火熱的。

    蓋著幹草席子,蘇夜月就這麽睜著眼,望著漫天繁星漸漸隱散,直至紅霞朝陽,日出東方。

    枯燥,日複一日的趕路。再好動的人也會心生厭倦。

    漸漸的,張不在掛著笑容,沉穩的吳守星臉上也掛著濃濃的冷意。

    原因隻有一個。

    太慢了。

    或者說,間那個車廂的人。太多事了。

    秋意來襲,天氣再不複夏日那般。

    前幾日突然天降大雨,本來,吳守星等人跑鏢習慣了,風夜露宿更是尋常。更別提冒雨趕路了。

    誰知,那貴人竟然吩咐安營整頓,等雨停再走。

    吳守星等人自然納悶,不僅是他們,就連一起結隊而行的那些行腳商,也議論紛紛。

    原因無外乎,那貴人給出的理由太過荒唐。竟然是身體不適。

    你他娘的天天在車裏,都不用走路,哪來的不適?

    無奈,縱然有太多不滿,但誰讓人家是主顧呢。所以吳守星等人還是捏著鼻子忍了。

    誰知,等雨停之後,那貴人的侍女竟然在不遠處找到一處清潭,然後……非要執意去沐浴。

    這麽一來二去。他們自然沒問題,可是作為小商人的那些販子自然不滿了,本來跑短商,就是看時間。這麽一耽擱誰能承受起損失?

    於是乎,他們相互接頭達成一致後,便拋下他們這一隊人先走一步了。

    一行不過十餘人,蘇夜月坐在最後那輛載著幹草食物的車欄上。慢悠悠的前行。

    突然,吳守星臉色變得有些難看,招了招,示意張先回去。

    “怎麽了,哥?”

    蘇夜月隻感到一種不安的感覺自心底緩緩滋生。不由壓低聲音,扯住張出言問道。

    張左右看了看,見無人注意,便歎了口氣道:“清風寨被滅了。這次來的是另一夥匪徒。正攔在前麵索要過路費呢。”

    說罷,便給蘇夜月使了個眼色,示意他不要亂說。隨後便向那貴人所在車駕走去。

    清風寨……

    蘇夜月默然,這一夥匪徒可是來曆頗大。傳言他們曾是一夥叛軍,後來造反失敗,於是乎占了個山頭藏匿度日。

    雄霸平陽城這一代足有四十載了。地位無人可撼動。

    沒曾想今日竟然被人連鍋端了。還沒有絲毫消息放出。如此看來,這新來的盜匪,絕非等閑。

    目光四掃,蘇夜月緊了緊腰間那柄短劍,準備跑路了。

    落到這些匪徒裏,絕對沒什麽好下場。因為……盜匪從不養閑人。

    最好的結果,莫過於他被強行並入盜匪之。可是,若以前蘇夜月是無所謂的。反正在哪都是活。

    但他自從得到仙門,修士的東西。心裏就有些不平靜了。

    他想要更好的活下去,而並非如這般,成為匪徒整天藏頭露尾。

    “什麽?十金?”

    小侍女不可置信的叫聲響起。

    十金什麽概念,那可是足夠一個小村半年的生活費用了。

    “那要你們幹什麽?我家小姐請你們,是當擺設的嗎?”不客氣的指責聲再次響起,帶著濃濃的質疑與不屑。

    “我們最多二十人,他們可是滅了清風寨的匪徒。”張張了張嘴,有些憤怒的低吼。試圖說服這個宛若的侍女。

    “什麽清風寨,不過幾個難民立的山頭,一些鄉野匪徒。”

    顯然,侍女對此並不買賬,果斷拒絕。在她看來,區區幾個劫匪,算甚?

    “你……”

    張不得已,隻能一把推開侍女,不顧她做作的嬌呼。躬身向車廂道:“請貴人,拿錢。如若不然,咱們恐怕都得葬身於此。”

    清柔,宛轉,如同山澗清泉,淅瀝作響:“十金,真的沒有。我請你們,不就是為了防止這種情況嗎?”

    “那,請貴人躲好。”

    無奈,張深深歎口氣,拔出長刀,道了聲後,看都不再看對方一眼。轉身向外圈走去。

    人家不肯出錢,沒辦法。隻能盡力而為了。大不了被俘,然後讓鏢局送錢贖身,退一步說,萬一死了,鏢局也會有安家費。

    “女子……嘿!”

    張斜眼掃過那個車廂,啐了一口,男子大不了殺了,實在不行也可讓家人拿錢贖身,但女子……。

    “蘇哥兒……”

    張咬著牙,沉默好一會兒,才沉聲道:“趁現在,快走,躲起來。別回來,你身材瘦弱,一看就不是行伍人家。冒充也不會有人信。聽哥一句勸,快跑。”

    蘇夜月深深看了他一眼,接過張遞來包好的幹餅和水袋:“張哥保重。有緣再會。”

    磨磨唧唧不符合他的性格,收拾好東西,蘇夜月頭也不回就向官道旁密林鑽去。

    “兩日行程,便是平安鎮。”

    看著上粗糙的地圖,蘇夜月深吸一口氣,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強行驅走愈加濃重的倦意。

    現在不能休息,還沒離開事端範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