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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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砰!”

    肩膀驀地一塌,攢動聲響起。一道烏光直射閆狼左眼。

    “噗……”

    閆狼也是狠人,當立斷抬起左任由短箭紮穿小臂卡在骨頭。腳下步伐再快分。眨眼間,劍尖距離青年咽喉已不過一尺。

    “不愧是城主。”

    青年讚道,上卻是不慢。一拍匣子橫在身前。不知按動了哪一處關。光華的匣子徒然露出一個個密密麻麻的小洞。

    “暴雨梨花!!!”

    一道兩道?

    不,足有百千道烏光攢動的牛毛細針噴出。呈喇叭狀,將閆狼整個人籠罩其。

    沒法躲,躲不過。

    “同歸於盡!!!”

    他眼角崩裂,身上不斷迸出道道血箭。仿佛被射成馬蜂窩一般。但靠著強大的真氣支撐。已然保留著神智。怒嘯一聲,長劍脫身而出。

    “砰!!!”

    青年臉色微變,但依舊沉穩的抬起匣子橫在胸前。

    無匹的絕命一劍,僅僅被阻礙刹那,便破開,穿透匣子,狠狠紮在青年肩膀。

    好在,發出這一劍的閆狼垂死掙紮,準頭偏了一些。僅僅穿透肩胛骨而已。

    “呼!”

    他輕舒一口氣,咳嗽幾聲,噴出幾口鮮血。臉色蒼白的抬起將長劍拔出。仔細看了看,在發現上麵沒有淬毒後。他心裏終於放鬆一絲。

    畢竟,不是每個人都像他這般陰毒。一把刀還能再彈出一尺。一個武器匣還能噴出暴雨梨花。

    休息片刻,包紮好傷口,隨割下表情猙獰,不甘扭曲的閆狼頭顱。青年提著頭緩緩消失在夜色。

    “娘咧。真行。……呃,蘇夜月,真狠。”

    滿身是血的蔣軒老遠便看到了緩步而出的蘇夜月。連忙上前替他拿著破碎的奇門十四式。目光落在他上提著的腦袋。仔細辨認一番,巍然輕歎。

    “這家夥可是當是一流江湖高。想不到還是栽你上了。”

    搖了搖頭,蔣軒似乎在感歎什麽:“活該啊這老貨。”

    “嗯?”

    蘇夜月側頭,有些不解。

    蔣軒指了指閆狼的腦袋,不屑的道:“就是他,當初他被派到祖地,也就是咱們南郡。就是因為這家夥為了權位,向皇帝獻出了自己的妻。”

    “然後呢?”

    “其實那女人本來是閆狼的妻,但皇帝那老色鬼有一次微服私訪,兜兜轉轉恰巧瞅見了人家正在買菜。於是乎心神不屬,情根深種。奈何一打聽發現人家已經嫁人。連兒子都有了。”

    “然後?”

    “然後閆狼不知道從哪個地方得知了這個消息,於是就把自己的妻下了藥,送到了皇帝床上唄。”

    “怎麽跟他說的不一樣。”蘇夜月問:“他不是說自己被逼迫的嗎?”

    “狗屁,他自然沒臉說。自己這個南方四郡之主的位子,是用自己妻喚來的。於是自然得想方設法遮掩了。”蔣軒呸了一口,不屑的道。

    “……”

    過了一會兒,蔣軒突然轉頭,目光死死的盯著蘇夜月:“你沒有一絲快意的感覺嗎?除去這個惡貫滿盈的家夥。”

    “為什麽要有?”

    蘇夜月淡淡的說道:“殺他,是因為他能給我帶來利益。帶來好處。所以他得死。”

    蔣軒聽罷,瞳孔微微一縮,用一種遲疑的口吻問道:“假如,我是說假如給你足夠的利益,你會不會向東方家揮刀?”

    “……會。”

    蘇夜月佇立在原地,仔細想了想,輕輕點了點頭。

    “嘶……”

    蔣軒閉上眼,深吸一口涼氣。心下暗道:果然,如此!

    “我把這東西告訴家族了。”

    眼見蘇夜月已經走遠,他趕忙追上,攤開露出掌心那木塊。

    他的選擇似乎在蘇夜月的預料之。

    “其實,在我看來,沒有築基修士,是無法徹底滅殺他的。”

    沉吟片刻,蘇夜月道出了他對那個瘋子的分析:“這家夥似乎介於神和鬼之間。當初他奪舍了閆星辰的肉身。但卻控製的很生硬。我估計這家夥根本就不需要肉身。

    肉身對他來說就像一層束縛。而且他說隻要有人信仰自己,他就永生不死。雖然這話聽上去很荒謬。但我覺得應該有幾分可信,起碼前麵是有點可信的。”

    “大家族,合力出動。難道還奈何不了他?”蔣軒有些不相信。

    “朝廷那個老頭也是開元後期,還開了識海。不一樣毒身亡?”

    蘇夜月扯了扯嘴角:“開元隻是門檻,其實並非沒有道理。真正的築基修士,是可以飛的,更是不需要符籙來做媒介使用法術。哪像那個老頭,發了兩道符籙,便成了死狗。”

    “那你說該如何?”

    卻是東方俊毅聽到他的話,出聲問的。

    “談判。”

    蘇夜月不假思索的吐出了這兩個字:“好歹是個皇帝,自然有腦子。既然神智清醒,那就有談判的餘地。”

    南天表情微微一變,眼浮現思索之色。過了一會,抬起頭輕笑一聲:“那就,……先禮後兵!!”

    “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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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稍等。”

    南天見蘇夜月就要離去,不由加快腳步,與其並肩而行,拉著落後半個身位的南弦月,輕咳兩聲,用詢問的語氣道:“聽說小女了閣下的毒……?”

    “嗯。”

    “什麽毒呢?”

    “伊人醉……”

    想了想,確定自己從未聽過,南天不由苦笑一聲:“可有解藥?我出大價錢,請閣下為月兒解毒。”

    他已經知曉,蘇夜月跟東方是兩家人。帳得分開算。所以也不打馬虎眼。

    “你想知道?”

    蘇夜月停下腳步,淡淡的看著南弦月。

    “想。”

    南弦月連忙回應:“我用誅心解藥方子跟你換。”說罷,她低下頭,悄然拭去眼底一抹怨毒。

    “不勞費心。誅心之毒,我已經解了。”蘇夜月不為所動,隱晦的餘光掃過南弦月玲瓏嬌軀,方才,他隱隱感到對方身上散發的一縷殺意。很淡,一閃即逝。但他卻敏銳的感應到了。

    此女必死。南家必滅。否則後患無窮。

    隨在閆狼頭顱上釀了點血漬,在南弦月羞怒的表情,隨將其衣袖扯下一截,飛快的寫了幾行字。隨後在南天好奇的目光,直接將其扔給南弦月。

    “十萬兩黃金。換最後一味藥。”

    蘇夜月在對方感激的目光,悠悠的道出了這句讓人咬牙切齒的話。

    “好,好。來日奉上!”

    南天嘴角抽了抽,剛浮現的笑容僵在臉上,說不出的別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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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人獨醉。裏麵可是有媚靈草。解藥……?”

    蘇夜月倚在院小亭石柱上,望著濃密的烏雲下,若隱若現的月光,唇角扯出一絲譏嘲的意味:“不存在的。”

    很多毒藥的秘方,是在東方家藏書閣找到的,某次蘇夜月去查閱東西,在一個厚厚的書冊夾層剝出了一張字條。上麵用淩亂的筆記記載著十幾個駭人聽聞的毒藥。從最低級的見血封喉,到無形無色無相的人為疫病。無所不包。

    雖然對於修士來說沒多大用。但……築基之上才是真正的修士啊。

    開元境雖然也能算修士,但僅僅跟世俗武者一般,可以調動體內靈力而已。這些毒藥效果打了幾個折扣,但可以加量嘛。

    兩儀匯,伊人醉,每一種毒藥,名字都這麽拗口。顯然配毒的那家夥,骨子裏還可能是個藝青年。

    每日不間斷的服用大量靈粹,一日兩次藥浴淬身,不斷強化著蘇夜月的根骨肉身。靈力增長速度隨之加快。短短數日閉關,便已經恢複了開元初期甚至突破到期。

    開元境是唯一一個可以用奇珍靈粹堆上去的境界。因為這個境界主要在於強化肉身,打熬筋骨。增強經絡,祛除雜質。

    築基啟靈,才是第一道真正的門檻。

    “他們去了?”

    蘇夜月將參茶一飲而盡。半躺在浴桶,淡淡的問道:“蔣軒那小子也去了?”

    “是,公子。蔣公子也隨著去了。”梨兒輕輕的替蘇夜月舒展著筋骨。

    “先禮後兵嗎?若是真的不計生死,說不定還真能將那家夥堆死。”

    蘇夜月運轉著庚金劍經,默默思索著。他對那家夥口鬼月劍閣的秘庫絲毫不感興趣。

    這玩意遠非他現在能夠窺伺的。所以,若是此番他們失敗的話。蘇夜月便打算拉上蔣,南弦月他們去稟報天星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