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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白知大大方方的走近了英雄樓裏,沒動刀,沒動劍,甚至連動手都沒有過,居然就這麽被輕易的放了進來,當真是匪夷所思,四周多少俠客的表情都微微怪異了些許。

    張善水傳音入密,好奇的問道:“你說了什麽?”

    “我隻是告訴他,如果我一動手就會打死人,不想出事就讓開,然後說出了他劍招的缺陷,隻需要一招就能破開。”白知平靜道:“就這麽簡單。

    “呃……這不是恐嚇嗎?”張善水微微一愣。

    “我可沒說讓他放我進來,是他自己怕了。”白知搖頭:“輪回者的事,怎麽能叫做恐嚇。”

    “……你自己都默認了,罷了,我們繼續上樓吧。”張善水不再多說,走上二樓。

    二樓的守關人是一名中年人,他是一名刀客,使的是一柄九道金環大刀,威猛十足,剛猛強硬,尋常武者接上一招就回去氣血震撼,難以聚起真氣來。

    張善水攻其腰腹,避其鋒芒,在第三招的時候,將利用快劍逼迫對方後退一步,進而邁入第二層內。

    至於白知,他走到了刀客麵前,伸出手捏了一下金環大刀,讚歎一句‘好刀’,然後他走了,沒人敢攔著他……因為這四十六斤多重的寒鐵大刀上麵多出了三道手印,這是要多大的力氣才辦得到!

    然而這隻是煉金術的基礎應用而已。

    經過數次交手和切磋,終於,兩人來到了五樓之前。

    五樓樓的守關人是一名麵容古板的中年人,他空手對敵,實力先天三重,是個難對付的高手。

    此人練的是紮實的下盤功夫,雙足一長一短,本來是天生的缺陷,但經過他多年來的苦練,武功路數已經自成一派,將弱點練成長處,可見其艱苦程度。

    真氣運轉之時,會集中在其雙腿之上,但同樣先天級數的真氣會自然形成護身的罡氣,雖然有破綻,有厚薄,但絕非普通武者能攻破的。

    “擊敗我,可進入五樓。”中年人言簡意賅,態度淡漠。證明他沒有收到之前張善水多次闖關而產生心理上的退縮,是個意誌堅定的好手。

    “請指教。”

    兩人雙手一握,忽的麵色一凝,開始交鋒。

    中年人雙腿紮馬步,雖然腳上功夫紮實,可他卻是以拳法作為試探,一拳打出,真氣呈螺旋狀,部分收斂在上半身,罡氣呼嘯,形成內斂的防禦圈,看似進攻,實則在試探張善水的反擊力度。

    這一幕映入眼中,張善水同樣沒有拔劍,而是伸出手指,使出所有劍客均會使用的劍指,凝練的劍氣匯聚在指尖,仿佛尖銳之矢,直刺對方防禦薄弱之處。

    先天級數的真氣猛地一收攏,澎湃洶湧的拍打在張善水的身上,對方猛的一踏步,右腿高抬,旋風腿側擊向他的肩頭。

    張善水自信一笑,獨孤九劍的劍招信手捏來,展現出招招驚人的變化,似繁複,又似簡練,令人目眩神迷,卻又隱隱克製了對方的拳腳功夫。

    每一次激蕩的真氣都會被震開,或者被擊碎。

    中年人麵色一變,沒想到自己居然被劍客克製,這可是在近身戰啊!

    心中劇變一起,導致他心神為之所奪,沒能避開張善水激蕩的劍氣,被擊退了數步,雖然他極力穩住身形,每一步落在樓層上都落下凹痕,但也後退了三步,也就是這短短三步,被張善水搶占了位置,步入五樓。

    “承讓了。”張善水拱手示意。

    武者交鋒,一招半式也是輸,生死分明也是輸。

    這沒什麽好說的,中年人隻能握了握拳頭,硬著脖子道:“請進……”

    下方幾人看的分明,紛紛驚歎道:“居然五招都沒走過……這等實力,他到底是誰?為什麽沒聽過這個人物,我可是擋不住他三拳啊。”

    “你就算了吧,這個守關人是金陵有名的江湖人,老江湖,他的實力,如果年輕二十歲,能夠排入人榜裏,這個年輕人擊敗了他,怕是也有進入人榜的實力。”

    “人榜啊,說起來七樓裏不是有個人榜……”

    “那可是鈡南蒼氏的人,畢竟是大世家,我們哪裏比得過?”一人咋舌一聲:“說起來,蒼家的血脈代代都是男人,他們家族的人都跟塗抹上了****似得,走到什麽地方都會招惹一大堆女人,揮金如土,風流瀟灑,幾乎有各地青樓楚館的頭牌們給蒼家人留下位置,簡直就是天生的風流命,他們還喜歡獵豔,到處留情,到處惹事,最終惹下一大堆情債,多少女人上門討債都不稀奇,嘖嘖……”

    “你這是羨慕他吧?”一人失笑道:“桃花運可不算好運啊,這玩意搞不好會出人命的,還記得幾十年前素醫門和天香閣兩個弟子爭奪同一人造成的慘劇麽?”

    “哦,這個我知道,當年可是兩個門派差點火拚起來……”

    下麵的人說著說著就來了興致,同時跑了題。

    白知剛剛打算跟過去,便見到那名中年人表情不善的攔住了自己,他摸了摸下巴:“你這是要找我的茬來討回麵子嗎?”

    “……入樓者,必須過關。”中年人低沉道,他冷笑一聲;“我可不是之前的那幾個蠢貨,會被你嚇到,就這麽放你過去!”

    “哦?”白知一挑眉毛,嘴角微微揚起。

    見到他這個笑容,張善水心頭一涼,默念阿彌陀佛,白小弟又要整人了,希望這次可別鬧出人命來。

    白知一手扶顎,細細打量了一番這名中年人,對方被他看的直發毛,硬著頭皮嗬斥道:“你看什麽?”

    “我隻是看一個可悲的單身狗罷了。”白知微微一笑。

    “你說誰是狗!”

    “你不是狗,你隻是單身,還是一個沒盤纏的可憐人,最近過的不是很好吧?”

    “你胡扯什麽,我怎麽可能是……”

    “別裝了。”白知打斷道:“你的穿著,行為,打扮,一切都將事實告訴了我。”

    他侃侃而談:“首先,你的衣服油漬很多,雖然看得出來你非常努力的在清洗,但袖口洗得太多,已經開始褪色發白,證明你沒有太多換洗衣物,當然也可能是你勤儉,不修麵容,可你的麵容整潔代表你很愛幹淨也很在乎自己的外在形象,其次,你的嘴唇幹裂,證明你最近攝入的營養較少,眼中有血絲,代表你睡眠不足,眼袋浮腫外加氣血不足,不然不可能被張大哥這麽輕易擊退。”

    “你的營養不良,衣著不整可以理解為你缺錢,但你好心整理自己的麵容代表你在意外表形象,你氣血不支,睡眠不足代表你晚上做了什麽,那你做了什麽呢?”白知表情促狹的望著他:“我做一個推理,你的錢肯定是用在了其他地方,並且特別消耗精力和錢財,而這裏是金陵,稍微想一下就明白了——”

    “青樓花船那種銷金窟也真虧你敢一而再再而三的進去,晚上肯定很辛苦吧,一夜幾次?”白知神色漠然,同情且歎息:“可憐你吃不飽穿不好還要貪戀這些魚水之歡,想來肯定是沒有妻子和戀人,我不想對你的私生活指點什麽,但你至少要注意點……來英雄樓守門也是為了錢吧,我來猜一猜,多少錢放走一個?一百兩?一千兩?還是五千兩?”

    觀察著他的表情變化,白知打了個響指:“原來如此,三千兩,你倒是挺黑的……不過你這麽防水讓人進去,這裏的老板知道麽?上麵有幾個人才勉強先天,三腳貓功夫也能做的安穩,也是你的功勞吧。”

    一番言語說出,此人立刻淪為眾矢之的。

    眾人的視線猶如刀劍般將他刺的千瘡百孔,原本將吃住的錢用在逛窯子上本身就很值得恥笑了,他又不是什麽大家族的弟子,年過四十卻沒有成家立業,雖然也能理解,但少不了嘲笑和傳聞,而現在更是暗中收錢放人走,更是壞了英雄樓的規矩,令人惡心和唾棄。

    “什麽渣滓也配進英雄樓!”

    “沒想到他是這種人,老子白看得起他了!”

    “上麵的幾個混賬,靠著銀子買上去的你屁股坐得安穩麽!快給老子滾下來,不然打死你個龜孫!”

    一群人怒吼連連,整個英雄樓的俠客們均是口誅筆伐,群起而攻之,甚至有人握住刀劍,準備講一講江湖道理,告訴他什麽是規矩不可壞!

    那人表情徹底劇變,一邊心驚,一邊盯著白知,眼中滿是恨意和怒火。

    混江湖的人,名聲有時候比性命更加重要,東方人愛麵子是全世界公認的,江湖人愛麵子愛名聲也是公認的,人拚搏一輩子為名為利,而他的名聲也就毀了。

    “如果你乖乖放我過去就好了,這是你自己作死,怪不了誰,我不想揭穿你隻是因為沒必要,現在……我有資格過去了嗎?”白知冷漠一笑。

    “你這臭小鬼,壞我名聲,我今天非要你好看不可!”

    “我很好看,謝謝。”

    中年人冷喝一聲,已經動手,拳風呼嘯,直擊麵門。

    然而就在此刻,一道寒光射來,擊落在他的手臂上,竟是直接擊碎了他的護體罡氣,落在臂膀上發出清脆的碎裂聲,隻一擊,骨骼便碎裂了。

    一聲輕笑聲回響起:“這位朋友,被揭穿了就想動殺手,這恐怕,不太合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