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反叛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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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爾。”從教會學校的大門走了出去,錢寧抬頭看了眼外麵天空的太陽,心裏估摸這也就下午三四點的樣子。
有些茫然的在門口站了會兒,他正思索著自己究竟要去幹什麽,校門外的一個聲音忽然叫住了自己。
一個女聲。他抬起一直低著的頭,看了眼外麵樹下不遠處的那個聲音的源頭,一個穿著身舊破裙子的女孩。她張望地看向那個站在門口的少年,臉上帶著幾分驚喜。
“克麗絲。”錢寧張了張嘴,仿佛本能地就知道這個女孩的名字一樣。自己認識對方,對方好像也認識自己。
站立平直地與這個臉上有些髒的小女孩對視了一眼,對方朝著自己這邊疑惑的看了幾眼後點了點頭。
“怎麽了?幾天不見,感覺你變化好大。”金發女孩看著沒有下文的雷爾問道,抽了抽小蒜鼻往著這個少年麵前靠了幾步,耳邊頓時傳來了一陣邊上放學的學生們的口哨聲。
沒有反駁,女孩顯然早已習以為常了。
心裏頭隱隱一緊,錢寧表麵卻不露神色地沒有表現出來,往著女孩的方向退了半步。他已經從雷爾的記憶裏知道,自己一般要去幹什麽了。
“沒想到你們學校比我們學校放學放得還要早。”
神態自若地轉移著話題,到讓麵前這個女孩並沒有起多少疑心。兩人朝著另幾條街區的居民區的一家酒館走去。以前的雷爾一般下午都和麵前的女孩去那個酒館裏打個下手幫個忙。因為那裏除了有一頓免費的晚餐以外,更主要的是能夠賺取一些補貼家用的小錢。
“這樣也好,可以借機更多的了解這個世界。”心裏默默打算著。
“那是因為剛好今天學校有武道資格賽的緣故。”女孩往前走著,眼睛裏對著那所謂的武道資格賽充滿了莫名的向往之色。
可一想到自己糟糕的學習天賦,目光一下子又黯淡了下來。“所以這也是我為什麽會和雷爾交朋友的原因吧。”
轉頭看了眼往前走的少年,雖然有些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麽,但克麗絲卻還是跟了上去。
沿著和自己世界相比有些古舊的街道,錢寧平靜地往前走,街麵上幾輛車輛從他們兩人身邊駛過。
少年看了眼這在街麵上明顯少見的交通機械,眼眸中閃過絲好奇。這些雖然雷爾的記憶裏出現過,但真正見到卻又是另一回事。
“有些像老爺車的那種款式。”他的心裏評價道,看著那幾輛在這座城市不算太罕見的機械從自己的麵前揚長而去。
不遠處幾輛有些像是自己那個世界單車的東西從另一個街口騎遠,克麗絲眼睛盯著那些轉動的輪胎,眼裏盡是滿滿的羨慕。這東西在一般人看來已經是貴重的要死的物什了。
……
“喂,服務員,添酒。”酒館裏,一個在一張木圓桌邊上坐著的壯漢對著端著托盤來來往往地那個瘦弱少年叫道。讓穿著一身有些寬鬆服務打扮的錢寧停下了腳步。
“好。”錢寧點了點頭,從吧台邊上取下兩瓶烈酒字樣的瓶裝酒之後送到了那個胳膊上紋著刺青的漢子桌上,上麵依稀可見哪個工廠出品字樣。
拿起酒桌上幾張票據樣的紙片看了兩眼,在確認是這些可收取票中的一種沒錯之後,他順手把收進了衣服裏一個特製的兜子裏。動作說不出的麻利。
端著酒水或者食物在一桌又一桌來回穿梭著,他豎著耳朵,平靜地聽著那些客人嘴裏談論的一些街頭巷陌的傳聞或者茶餘飯後的笑料。
又送了幾個酒桌,錢寧平靜地把票據交遞給吧台後麵的一個收票酒保手裏。倒並沒有多少氣餒意思,他耐心地聽著從那些酒客之間口中講的一些日常,分析著自己到底處在一個怎樣的世界。
至少目前和自己的那個末日世界相比好上太多了。現在,他更多的是想要了解這個世界的科技水平,以及一些其他別的隱秘的東西。
“雷爾,那邊有一桌要酒的。”吧台邊山那個黑色絡腮胡的酒保想要伸手推一推這個有些走神的小子,誰知道這個剛剛還在發呆的少年忽然轉頭看向自己這邊。反應快得有些嚇人。
本能的從沉思當中被驚醒了過來,錢寧點了點頭,看著邊上被自己忽然警覺的下意識動作嚇得後退了兩步的酒保,麵無表情地點了點頭。“哦。”
“先生,你的酒。”熟練地把兩瓶酒放下,收走了酒桌上的幾張散票。錢寧聽著圓木桌旁那兩人的對話內容,本能地放緩了自己離開的步伐。
前麵隔了幾桌的一個和他做一樣事情的家夥正好與一名企圖用其他票據付賬的酒客發生了爭執,讓他剛好也有了些許理由,至少看上去不是突然。
總有人想用一些以前相似的票據來蒙混過關,這在今天晚上錢寧便就已經碰到三起了。畢竟大家的生活都過得緊巴巴的,依靠剛上台的那個政-府統一分配的每月的酒票,在一些老酒鬼口中還不夠幾口喝的呢。
至於麵粉票、肉票和一些其他之類的票據酒館雖然會收,但卻並沒有多少人會把那些很受歡迎的硬通貨傻乎乎花在喝酒的地方。而自己喝得薯幹粥,那隻能算是貧民區人自救的無奈之舉。
“我說了,這筆生意絕對不賠。”酒館角落裏的酒桌邊上,一個男人打開一瓶酒,對著邊上的一個戴著鴨舌帽的男人自信低聲說道。
這人把那瓶起開酒的推到了對坐的家夥麵前,臉上的一道斜疤在酒館昏亮的燈光下頗顯猙獰。
“理由。”把酒倒了一杯到透明的杯子裏,那個戴著帽子的男人平淡道,卻讓對桌的疤麵男目光躲閃了起來。
“你總要給我一點誠意吧。誰會平白無故地將自己身上的錢扔進你那不知深淺的坑洞裏。”
“你想知道什麽?”疤麵男寒聲問道,他咬了咬自己泛黃的牙齒,伸手又起開一瓶酒給自己麵前的杯子倒滿。
“至少給我那麽一點點小訊息吧。”戴帽子的男人舉杯喝了口後說道,腔調裏卻透著幾分情有可原的意思。你看,你連這東西都不肯告訴我,萬一我的錢賠了怎麽辦?
“現在,除了我,前站城誰願意把錢借給你這隻貪財的獠狗。”
“你也差不到哪去。”疤麵男不甘示弱地獰道。“我可以告訴你一點點內幕,但你必須再在那筆錢上增加30%,無償。”
“那要看你的消息值不值了。”壓低著聲音,兩人交談著,在這滿是喧鬧的酒館裏交談倒也不失為一種好選擇,至少給那些跟蹤偷聽的人增加了不小的難度。
邊上的人他也檢查過了,是一個早就喝了爛醉的家夥。殊卻不知另一處還有一隻豎起來的耳朵。
又在附近一張要收拾的酒桌邊上磨蹭了會兒,錢寧看著那個鬧事的家夥被扒了衣服架走扔出去,看來那人是有備而來,連一張能抵酒的東西都沒放在身上。
將一個空酒瓶收起,神色自若地繞道路過這邊,隱隱約約地幾個字也就在這時傳入自己的耳朵裏。
“魔裔,南都。”點了點頭,那男人說道,他從酒館圓桌邊上站起身,慢條斯理地順著酒館的大門走了出去。“把錢送到老地方。”
另一個壓低了下帽簷,起身也離開了。
人走桌空,心裏琢磨著剛剛聽到的那幾個字的意思,錢寧不動聲色地走過去,打算把那桌上隻喝了兩口的酒杯酒瓶收走。用抹布擦了擦桌子,剛打算離去。忽然桌邊椅子下的一張東西引起了自己的注意。
“這是什麽?”拾起地上那張皺巴巴的紙頁,他疑惑的看著這有些像是從報紙裁剪下來的方塊紙頁,成年人手掌大小的樣子。他平靜地看了眼紙張一麵上的標題,那幾個加粗的黑體大字,除了開頭的三個字能夠識得出以外,其他的自己一概不怎麽認識。一段文字的旁邊還被配了一張有些像是地圖的黑白插畫。
“反,叛,軍?”錢寧的心裏默道,然後不動聲色地將這張不大的報紙片收進了褲兜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