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演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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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聽到琴聲響起,杜牧的疑惑得到釋然。循著琴聲來到西樂廳,隻見得黑壓壓的人群包圍著鋼琴演奏者,即使以杜牧的身高也看不清裏麵的演奏者。

    “當當”的鋼琴聲從裏間傳出,恬靜柔和的旋律悠然響起,在這片靜謐下來的空間裏流淌。

    《愛之夢》!

    對鋼琴曲不陌生的杜牧,聽到這旋律的瞬間便想起了這首曲子的名字。

    杜牧心裏一清,隻覺得整個人好似漂浮了起來,一種美妙的體驗向他襲來。他環視一周,隻看到所有人的表情慢慢柔和,有的甚至輕輕閉上了雙眼。

    旋律如夢似幻,仿佛來到了空曠無人的原野。黑夜的帷幕落了下來,漫天的星辰微微閃爍,有輕柔清新的晚風吹拂過來,帶來遠方莫名的清香和溫柔的潮濕水汽。

    如同愛人的撫摸,每一個音符都承載著情意,讓人情不自禁的陶醉;又如同情人的呢喃在耳邊縈繞,嘴唇熹合,神情溫柔;一種深情婉轉的氛圍將眾人輕輕籠罩,感受著音樂裏律動的感情和甜蜜的憂傷。而在這甜蜜與浪漫之下,卻又湧動著強烈的熱情與美好的期待,讓人為之陶醉。

    杜牧站在最外圍,也被這無名的演奏者的演奏所打動,眼睛輕輕合著,仿佛也陶醉在這美好甜蜜的美夢。他似乎看到徐嬈站在他麵前,他用一種深情柔和的眼神看著對方,好似看到了美好的未來。

    杜牧心裏一顫,不願醒來。

    優美安寧的旋律如同畫家的筆觸,憂傷而又飽含期待、矜持而又懷揣熱情,同時又有著難以言表的純潔。一如那幻想,夜幕低垂,繁星滿天。空曠的原野,少女的歌聲從風傳來,縹緲而夢幻,美好又迷離。

    所有的聽眾完全被鋼琴聲所吸引,沉入琴聲所營造出的純潔世界,一種強烈的共鳴在胸口湧動,不願從這美好的景象醒來。

    美好甜蜜的愛情,不正是所有人都想要追求的幸福瞬間嗎?

    鋼琴聲漸漸高昂,熱情而激昂的第二樂章繼續響起,如同一瞬間美妙的遇見、一個眼神的交匯、一同步入神聖的教堂一種強烈的幸福感在每一個聽眾的心裏湧現,有些情感豐富的甚至忍不住流下眼淚,那就是美好的幸福啊!

    願意用一聲去維護、去努力的幸福,每一個瞬間都是那麽迷人而期待,每一個音符都好似快樂的呢喃,這是愛的禮讚!

    鋼琴聲沒有停止,最後的第篇章終於想起,如同度過了漫長的歲月時光,又好像隻是從美好的夢裏清醒,漸漸低沉的鋼琴聲將所有人帶入一種身心陶醉的境地,好像身處海邊,有輕柔的波浪聲由遠及近的傳來,燃起的篝火將這深沉靜謐的夜幕照亮,四下無人隻有你我。美妙自然的音樂聲從遠方若有若無的傳來,你腳步輕輕的走上前,抱住愛人柔軟清香的身體,用一種深情低沉的嗓音說起純潔的告白:我愛你!

    最後一段空曠遼遠、意猶未盡的音符輕輕落下,好似聖潔的天國漂浮的羽毛,輕盈而優雅。

    過了許久,安靜的人群終於清醒,慢慢睜開眼睛,臉上帶著一絲惆悵、一絲向往。停頓了片刻,幾聲激動的掌聲從人群響起,隨即所有人慢慢反應過來,漸漸匯成熱烈的掌聲海洋!

    杜牧掌輕輕地拍打著,為這難得一見的優秀演奏!心裏湧起強烈的好奇,想要一睹這位優秀的鋼琴演奏家的真麵目——

    以情動人,技近乎藝術!

    隨著鋼琴聲停歇,四周的人群似乎也消散了熱情,打算散開,隻聽到裏麵傳來一聲溫柔從容的聲音:“今天的演出已經結束,謝謝大家的捧場!”

    杜牧麵色一頓——這個聲音似有些熟悉?

    心裏的好奇愈加強烈,杜牧顧不得四周緩慢散開的人群,有力的臂膀輕輕撥開前方的人群,逆流而上,穿過層層疊疊的阻擋,然後眼前一亮——隻看到一位身穿白色針織毛衣的少女,背對著杜牧,安靜優雅的坐在琴凳上。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即使看不清少女的麵容,杜牧的腦海裏依舊忍不住浮現出這一句詩。站立在人群,四周好似陷入了蒙太奇的幻境,人群模糊成無關緊要的背景,眼裏隻有那個少女的身影清晰可見。

    徐嬈!

    杜牧一眼就認出了這個方才演奏鋼琴的少女正是他的前桌、明戀對象:徐嬈!杜牧的心裏忽然一陣激動:沒想到隻是一次偶然的逛街,都能恰好遇到,這算不算緣分?

    “徐嬈!”杜牧輕聲呼喊。

    少女猛地一下回過頭來,臉上還帶著一絲被人認出的驚愕。

    看到喊她的人是杜牧,徐嬈鬆了口氣,視線卻不自然的遊移開來:“原來是你啊,杜牧。”

    杜牧對於徐嬈的反應有些摸不著頭腦,但出於禮貌以及內心的雀躍,他沒有在意,微笑著走上前道:“剛才我在外麵聽到琴聲,還在納悶,究竟是誰有如此高超的演奏技巧?沒想到原來是你!”對於喜歡的女孩子,一定吝嗇不要你的讚美。

    更何況,剛才徐嬈的演奏確實美妙絕倫。

    “你過獎了,我還很多地方需要學習!”徐嬈很快就恢複了在學校時的清冷,淡然笑道。

    杜牧不以為意,徐嬈平日在學校也是這樣一副清冷的樣子,因此笑道:“對了,你怎麽會在這裏、彈鋼琴?”要不是因為自己無意間遇到,還不知道這件事呢!

    徐嬈“啊”了一下,雙眼睜大的看著杜牧。杜牧被這一眼看著,隻覺得這個樣子的徐嬈前所未見,心裏閃過一個詞:萌!

    “不好回答嗎?”杜牧以為徐嬈有什麽難言之隱。

    “不是。”徐嬈的聲音小了一些,清聲道:“這是我家的店,我平時會在這裏練習鋼琴。”

    輪到杜牧驚訝了。

    他還以為徐饒是在做勤工儉學一類的工作,以為她不好意思,沒想到這家店就是她家的。恩?杜牧忽然靈光一現,想到了一個關鍵:既然她經常會在這裏練習,那我以後不是可以過來,多來幾次,再生疏的關係也變熟了!

    杜牧心裏佩服自己靈,臉上卻不動聲色道:“原來是這樣。”然後裝作不經意地遺憾道:“要知道你在這裏演出,我就早點過來一飽耳福了!”

    徐嬈聽到杜牧的話,柔美的眼波橫了杜牧一眼,抿嘴道:“你剛才不是已經聽了嗎?”

    杜牧灑然一笑:“怎麽可能聽得夠?聽了一次就會想聽第二次,在學校的時候會少,現在終於找到長期據點了!”杜牧漫不經心的點出自己以後想常來的心思。

    徐嬈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