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毒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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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血觸到我時,我的大腦仿佛在炸開一樣,她的情緒悉數向我奔湧而來,悲傷的,絕望的,好似從來不曾經過過光明一樣,眼淚克製不住啪噠啪噠順著眼角滑落。
    我看見一條破爛的巷子,一個拎著行禮箱的女孩被一個男人牽著向前奔跑,跑到半路,女孩停下了腳步,淚眼汪汪,眼裏隱藏不住的情意。
    這是丁曼,還活著的丁曼。
    “孟浪,為了你我和家人鬧翻了,你發誓,一輩了對我好好的。”
    我看見卓少凡牽著她一直向前,最後在一棟古老的大宅前停下,他要帶她進去,丁曼執拗的不願再動,一雙眼睛哀怨又可憐的看著他。
    “曼兒,我們進去,以後這是你的家,我會好好對你。”
    “你發誓,發毒誓。”
    卓少凡嚅動的雙唇怎麽也開不了口,行動似乎又迫不及待要帶她進去,丁曼像是和他杠上一樣,應該是太急切,卓少凡對丁曼說:“曼兒,我帶你回來自然會好好對你,我如果讓你受一點委屈就不得好死。”
    丁曼的噩夢就是從這個門內開始的,這一晚她把自己交給了卓少凡,隔天醒來全身開始劇烈的疼痛,痛的她感覺自己要死了,她開始想家人,她去找卓少凡,不想偷聽到自己卓少凡父子的對話,知道她是一個替罪羊。
    她傷心難過的要逃,還沒出大門就被抓了回來,關在了房裏。她又哭又鬧,除了忍受身體的疼痛外還得忍受卓少凡的碰觸。
    後來她沒力氣哭也沒力氣叫了,隻是反反複複的重複他發的毒誓,說他不得好死,可誓言有什麽用,不過是上嘴皮碰下嘴皮,隨意的一句話而已。
    唯一讓她高興的是,她的身體不再痛了,可她的頭發開始大把大把的掉,身體開始變得發黑,瘦得皮包骨頭,像枯葉一樣,捏上去鬆鬆幹幹的,每天都有人進來檢查她的身體或按她的肚子,她躺在床上像個行將朽木的老人一樣,無神的雙眼眨也不眨的看著天花板。
    後來她被抬著扔到了一個熔爐裏,她想她終於解脫了。
    直到在熔爐裏看到一男一女一對人偶,上麵分別寫著自己和‘孟浪’的生辰八字,她驀地想起自己經曆的遭遇,瞪著眼扭著腦袋,但她什麽都看不到,看不到那個說愛她轉身害她的男人,她咯咯咯的笑了起來,嘴裏反反複複一直重複‘孟浪’對自己發過的毒誓。
    我大腦嗡嗡作響,唯一想到的是卓少凡他陽壽早盡了,他用丁曼的陽壽活在世上。
    幾乎是在同時,丁曼漆黑的眼睛突然睜開,她扭頭看著躺在她旁邊痛苦掙紮扭動的卓少凡,微笑的咧嘴笑了,笑容扭曲而古怪,她停止了掙紮,乖乖的被我壓在地上,嘴唇掀動著。
    沒有聲音,我好似聽懂了。
    我瞳孔一縮,轉頭看去,隻見剛剛還痛苦不堪的卓少凡此刻已經停止扭動,躺在地上一動不動,耳邊是喬雨的哭聲,一聲又一聲,問我怎麽辦?
    怎麽辦?
    卓少凡死了……
    我心裏一涼,渾身無力的跌坐在一旁,幾乎是在我鬆手的瞬間,丁曼的手突然大力的握住了我的手腕。
    “對不起,我欺騙了你。”
    “簡安,你能最後幫我一個忙嗎……我想爸爸媽媽,我想……家,你能幫我將我的骨灰埋在我家屋後頭……我想靜靜的陪她們……別告訴她們我死了,讓她們把我當不孝女跟人走了……”
    因她的欺騙,對她的怨懟,仿佛也在這幾句話中化作濃濃的酸澀。
    我點頭說好,問:“還有嗎?”
    丁曼搖頭,對我笑了笑,沒再說話了,覆蓋她眼睛的黑暗仿佛隨著她的解脫漸漸淡化,她在我眼前漸漸變得透明,消失不見。
    “簡安,他怎麽了……他為什麽不動了……”喬雨扯著我的袖子無助的問道。
    我看著喬雨沒吭聲,剛剛丁曼壓在卓少凡身上要掐死他時,喬雨不顧一切要衝過去救他,如果不是深愛,她怎麽會不顧自己生命危險。
    喬雨嗚咽的捂住嘴,垂落在身側的手反複猶豫最終將它放卓少凡鼻子下,隱忍在眼眶裏的淚水像斷線的珠子,她跌坐在一旁,駭極的抱著自己的雙膝。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女鬼會要他的命……我不知道……”喬雨突然抬頭看我,挪著身體向我湊了過來,說道:“簡安,怎麽辦……我們會做牢嗎?有人看見我們進來找他,怎麽辦簡安,我不想做牢……”
    “不會的,我們不會坐牢。”
    “真的嗎?”
    “真的。”
    我不知道是說給她聽還是在自我安慰,似乎是怕什麽來什麽,咚咚咚規律的敲門聲響起,一道柔和的嗓音從外麵傳了進來。
    “喬雨,你要吃什麽點心嗎?”
    喬雨驚惶的看著我不敢說話,甚至連呼吸都輕了。外麵的人又敲了敲,聲音不再平緩帶著急促。
    “人明明在裏麵怎麽不說話呢?”她重重的拍了拍門板,“喬雨,你在嗎?”
    “我用備用鑰匙開門了。”
    說完門外傳來腳步聲,喬雨聽了抓著我的手緊張說道:“簡安,你不是可以和鬼溝通嗎……你再叫個鬼把她也……”
    “喬雨!”
    我低聲打斷她,難以置信的看著她,不敢相信她會動那樣的念頭,然看著她因為害怕處於崩潰的情緒,責罵的話怎麽也說不出口。
    我難受的別開眼,“對不起,我不應該帶你過來。”
    門把手再次傳來扭動的聲音,在我倆的注視下很輕易的被從外麵打開。
    我心裏隻有一個聲音:完了!
    甚至無聊的想:這才是真正的百口莫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警察要怎麽相信這條人命是被鬼取走的。
    可從外麵走進來的人並不是我們上樓時碰見的工作人員,進來的是北冥。
    “安安,怎麽回事?”
    我總覺得,如果在這種狀況下見到北冥,我會很委屈,很難受,真見到了,看著北冥沉肅下來的臉,我是真的又委屈又難受。
    “我錯了。”我低著頭哽咽說道,隱忍的眼淚斷線般收不住。
    北冥走到我麵前,低下頭看我,在他漆黑的眼睛裏看見小小的狼狽的自己,他伸手擦著我臉上的淚痕,最終將我拉到他摟進他的懷抱。
    “安安,都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