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你凝望著深淵的時候，深淵也正在凝望著你——尼采。

    兩人一貓走進第一家遊戲店的時候，店員是驚詫的表情，臉上寫滿了“我們沒惹你啊，你怎麽來了”的疑惑。

    蘇白也不和她廢話，直接開門見山問道：“您好，我想要一個抽簽盒你們這裏有麽？”

    “沒有，”店員果斷搖頭，“我們，我們這裏各種遊戲盒子都不賣。”

    沒有抽簽盒啊，也是，這家店比較小，東西也不會太全。

    他點點頭，拉著小不點，直接去了隔壁……

    蘇白走進第二家店的時候，一位店員小哥正在接電話。

    他一邊接電話一邊看向門口的方向，正看到兩人一貓走進來，和蘇白四目相對的時候，他快速移開了視線。

    “您好，請問這裏有抽簽盒麽？”蘇白聽他打著電話就小聲問了句。

    店員對他點頭笑笑，又指指電話，似乎是業務繁忙。

    蘇白拉著小不點坐在一邊的沙發上等他，原本他以為店員打個電話能多久，但他等了二十分鍾，那位店員還在舉著點話。

    “這店員也真有意思。”蘇白在心中吐槽起來。

    “一個大老爺們打個電話，怎麽和失戀的小妹子一樣絮叨個沒完，這還是在上班時間，真不怕老板抓麽？”

    見男店員的電話粥實在煲不完，蘇白和小不點商量著再換一家。

    他走的時候，店員又一次向他微笑點頭表達歉意，笑容很是誠懇，很是燦爛……

    第三家店是一處比較大的遊戲商店，蘇白瞥過一眼就看到一個抽簽盒的樣品。

    他拉著小不點走過去，拿起樣品。

    “您好，請問這個抽簽盒多少錢？”他問道。

    女店員看見蘇白，隱約是一個後退的小碎步：“啊，這個，這個不賣啊，隻是個樣品。”

    蘇白道：“我說的自然是沒拆封的成品。”

    “可是除了樣品我們都買完了。”

    “樣品也行吧，”蘇白看看手中的樣品答道，“這個多少錢，你們給打個折或者原價也可以接受。”

    “這個，樣品的話，不買的。”

    女店員低垂目光有些磕磕絆絆得回道：“這個樣品在外麵放了這麽久，那麽多人把玩過不合適……再賣出去不尊重，嗯，對顧客不尊重我們店裏絕對不允許。”

    蘇白又看了看那個抽簽盒，黑乎乎的髒兮兮的的確是放了很久，買回去還得清晰擦拭也麻煩。

    他點點頭，拉著小不點轉身再去下一家。

    四家、五家、六家……

    一家兩家是碰巧，三家四家是倒黴，五六七八這就是有問題了。

    按理來說，這種全國都有點名氣的大型電子產品集散地，固然是魚龍混雜，但總有幾成買著好產品問心無愧的店家。一些黑心店家希望離地自己遠一些，遇見自己做賊心虛，但總不會每家店都不接待自己吧？

    俗話說得好，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自己上次攪局了一家店，自然有隨之獲利的其他店家，總該對自己親近點。

    蘇白甚至連上了無線網絡，調出少許關於答題事件的報道看看，除了自己的身份不明疑似某位文紅之外，似乎都是正麵的報道。

    等等，文紅？

    蘇白忽然意識到什麽。

    差點忘了，自己現在似乎是文紅了。

    原來如此。

    終於，在蘇白走向下一家遊戲店的時候停下了腳步：“走吧小不點，打道回府。”

    “誒，不是還沒有賣到麽？”

    “應該是買不到了。”

    “為什麽啊？”

    “因為我現在是文紅了。”

    “文紅為什麽就買不到呢？”小不點不解。

    “文紅嘛，總是要尋找話題，現在不少文紅為了話題性強行製造新聞，因而民眾對於文紅的評價一向不好。”

    蘇白解釋道：“再加上我對於這座電子城的態度不太友好，頗有給店家挑刺而成名的嫌疑，恐怕不會有哪家店為了一個抽簽盒的利潤，無視風險賣給我東西。”

    “哦，這樣啊，”小不點點頭，“可播讀怎麽辦？”

    “要不我去買，他們應該不認識我吧。”

    蘇白笑著搖搖頭道：“怎麽可能不認識，你都跟我走街串巷這麽久了。”

    “要不我們多逛幾家店吧？”小不點還不打算放棄，“說不定哪家店不注意就賣給我們了呢。”

    小不點的提議，蘇白打心底裏認為不可行。

    在這個世界文紅的關注度比較高，自己又在新中關鬧過事兒，整個新中關的店家恐怕都知道了。

    但看著小不點不死心的樣子，蘇白也沒有拒絕。

    “應該是買不到的，不過逛逛就逛逛吧。”

    他笑道：“就算是帶你認識一下這裏的店家，以後你就可以來這裏買東西了。”

    一大一小挨門挨戶問起來。

    這次是小不點走在前麵，做出乖乖女的樣子詢問，而蘇白跟在後麵，微笑地看著店員們各種蹩腳的表演。

    沒成想，抽簽盒居然真的買到了。

    ……

    “維修費太貴事件”已經過了好幾天，廣安電子店中依舊空蕩蕩的。

    正逢客流量最大的暑假，整個電子城都塞滿了遊客。前後左右的店鋪都熱熱鬧鬧人滿為患，隻有自家的店裏人煙蕭條。

    也不是沒有遊客撞進來，但看到店裏冷冷清清，又快速離開，隻有賊大膽的顧客才才敢留下，因而一整天下來也賣不出去幾樣產品，連續地虧本。

    “這個夏天啊，哎……”

    徐麟第一百零一次撓頭歎息，薅下幾根頭發。

    他這幾天都不敢離開辦公室，一走到外麵，他就能看到對麵店鋪的熱鬧和自家門店的冷清。

    但他心裏也清楚，如果不是夏天，如果不是外地的遊客多，自己店裏連偶爾撞進來的遊客都不會有。

    “慢慢熬吧，別急了，急也沒用。”

    他第一百零一次安慰自己道：“這個小文紅蘇白，根本就是個沒根基的貝西貨，早晚會過了氣，到時候大家都會忘了這件事情的。”

    正想著，一位銷售員忽然急匆匆地衝進來。

    “老板老板，出狀況了，那個蘇白又來了。”

    “什麽？”

    “就是前兩天答題的那個蘇白，那個小文紅。”

    女銷售員指著門外驚慌地道：“他和那個小姑娘又來了，說是來買東西的，要買一個抽簽盒。怎麽辦，敢不敢賣給他啊？”

    “敢不敢？嗬。”徐麟冷哼一聲：“有什麽不敢的？”

    “那賣給他一款原裝是麽？”女店員又問道，“要不要打折，或者按照會員價，再送他一張會員卡？”

    “原裝？會員卡？你想的太多了。”

    “聽好了，你就正常接待就可以，該賣給他什麽就賣給他什麽，該推銷哪一款就推銷哪一款，知道了麽？”

    徐麟抿著嘴唇冷聲道：“他要是再敢來鬧——”

    “那就試試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