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屈原先生，請問你考慮得怎麽了呢？”

    李元內心其實是非常緊張的，如果沒有能夠控製情緒的能力，想必他現在一定滿麵都是大汗，心跳加速得可以讓人聽到了。

    所以他才會靜靜地等待著陷入沉思的屈原，好讓自己調整好心態。

    不過他想不到的是，眼前這一位負責接待前來求助的舊神的負責人，雖然沉默了這麽長一段時間，看來自己所提出的要求，對於他來說有很大的衝擊。

    “啊……抱、抱歉……”

    屈原彷佛現在才清醒過來，連忙向李元道歉。

    “那個……奈亞大人，我先去詢問一下我的同伴。”

    屈原先是看著李元的反應，等到對方微笑點點頭後，才拿起了放在一旁的手機。

    不過他拿起了手機後，卻又是想起了什麽似的，立刻把手機放回了原位，然後匆匆忙忙地從座椅上站起來，走到一旁的直立大櫃子，打開了最上層，拿出了某種東西。

    李元看到屈原手上東西的形狀，就曉得那是什麽了。

    那是一個用來供奉神明的牌位，屬於土地神的牌位。

    隻不過這一位土地神，不同於那些放在大街小巷的弱小土地神，那是在這個城市有一座屬於自己的大型廟宇，並且是最為傳統的沒有經過人格化的土地神。

    福德正神，在民間稱呼為福德老爺，是這個中立舊神陣營的其中一位領導人。

    屈原雙手合十，向著福德正神的牌位拜了拜，然後進一步靠近，低聲喃喃說著什麽。

    李元知道他是在聯絡福德正神，告知有關自己上門拜訪的事情。

    這一種透過牌位的聯絡方法，一般的情況都是不會使用的，因為這種溝通會持續消耗福德正神的神力，沒有電話方便與便利。

    不過事關情緒之神的請求，屈原可不敢使用現代化的聯絡工具，雖然說他們這個中立舊神陣營與新神締結了協定，不會暗地裏窺視對方的行蹤，但這種口頭上的協定誰都曉得沒有什麽效力。

    幾分鍾之後，屈原收好了福德正神的牌位，結束了這一次的聯絡。

    他的麵上神色陰晴不定，眉頭糾結在一起，看起來相當煩惱。

    屈原回到了李元的麵前，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屈原先生，請問你們的領袖的回答是什麽呢？是否有對我提出要求？”

    李元大約猜到對方為什麽會這個樣子，於是善解人意地首先開口。

    “呃……哪個……我想大人你的要求，應該是通過不了的……”屈原有些口吃地回答，“福德老爺說他會與其他人商討一番，請你暫時在這裏等待一會……不過希望渺茫……請你不要介懷。”

    李元保持著笑臉，然後表示了理解，沒有讓對方緊張起來。

    他知道為什麽對方會這一副模樣，屈原是在害怕如果拒絕了自己的要求，就會被強大的情緒之神所遷怒。

    李元當然知道事情不可能這麽簡單，畢竟是有關“外神”的遺體，舊神怎麽可能會一口答應。

    他這一次是試探，想要看看舊神們的態度。

    而且還可以順便接觸舊神，補充一下體內的魔能。

    李元隻要在近距離接觸到恐懼、絕望、未知、神秘這些個概念相關的事物，便可以緩慢地增長魔能，這個世界的神靈是信仰的集合體，代表了未知與神秘的存在，僅僅是待在他們身邊就可以增加力量了，何樂而不為。

    隻是經過與屈原了十多分鍾的相處，李元的魔能就增長了不少，比起每天去看恐怖電影多出許多，他很樂意一直在這裏等待。

    曾經吸收過半殘的蚩尤的他，知道如果直接吸收神靈的本體，魔能的增長會更多更快，不過他當然不會這麽做，那樣子隻是殺雞取卵。

    神靈就像是發電機，可以持續地提供電力，但如果把他們吸收了，那就隻不過是一個容量大的電池，雖然輸出功率比較高，但是以長遠來看完全不值得。

    殺死神靈會與他們的同伴為敵，李元雖然擁有對神靈必殺的武器撬棍，有信心對著他們也不會落於下風，但這樣貿貿然增加敵人不是明智的行為。

    他對神靈的世界非常有興趣，可不想成為他們共同的敵人。

    既然神靈是能夠溝通的對象，而且隻要接近他們就可以增長魔能，那麽成為同伴才是最好的選擇。

    屈原有些尷尬地與李元攀談，努力地發揮著他據點接待人的口才，一直東拉西扯，避免讓這個小空間沉寂下來。

    他有意識地不去詢問對方的背景來曆，還有想要接觸外神遺體的真正目的，隻是說著社會上發生的各種大小事情，同時避免讓說出有關自己一方的情報。

    他們是中立組織，不會與新神敵對，隻是這一位恐懼之神不是那些熟悉的新神，對方的態度是什麽還值得商榷。

    李元沒有在意對方的小心思，反正他也沒有想什麽複雜的事情，他就隻不過是對於“外神”這個名字有強烈的好奇。

    比起新神與舊神，這個“外神”更強烈地觸動了他的好奇心。

    外神，是神話的神話，這個世界變化的根源。

    他的直覺告訴他，他會發現有趣的事情。

    李元繼續與屈原攀談的時候，辦公室的大門突然被推了開來。

    李元與屈原同一時間轉過頭去，看著兩個高大的身影闖了進來。

    啊……李元控製著自己的表情，不讓自己露出讓人懷疑的感覺。

    因為其中有一個人他曾經見過一麵。

    “神荼大人，鬱壘大人，你們怎麽來了？”

    屈原相當驚訝地起身上前迎接，他原以為會前來的是其中一位組織的領導者，而並不是這兩位組織的守護者。

    李元控製情緒做出麵對陌生人的樣子，對著那兩個高大的男人點點頭。

    走進來的兩個男人都非常高大，個頭超過了兩米，像是健美先生一樣渾身都是肌肉，麵上都留著遮蓋了嘴巴的大胡子。

    他們的模樣非常相似，要不是五官有些許的分別，給人的感覺也不盡相同，真會讓人誤以為是雙胞胎。

    名叫神荼與鬱壘的高大男子都穿著一套樣式相似的運動服，不過一個穿著藍色，一個穿著的是暗紅色，好像剛剛做完運動回來似的。

    李元早就透過網絡上的百科，知曉了那天遇上蚩尤的時候，那個突然出現阻擋了蚩尤攻擊的神靈的來曆了。

    左神荼，右鬱壘，古老傳說中的門神。

    “兄弟，怎麽了？是他嗎？”

    模樣較為粗曠，皮膚也較黑的男人毫不客氣地指著李元。

    另一人緊緊地盯著李元，好像要用目光刺穿他一樣。

    麻煩了……李元當然知道是怎麽回事了。

    這一對負責神靈的和平協議區巡邏看守職責的門神兄弟，不用說也知道正在尋找殺死蚩尤的凶手。

    李元在心中感歎倒黴，控製著自己的表情，努力做出一副不解的神色，正眼望向了曾經見過一麵的門神神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