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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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思遠徹底懵逼了。

    原本十分篤定的事又開始迷霧重重。

    如果徐太太真得對老渣男舊情難忘, 絕對不會自己一提到這人, 她就怕成這樣!

    或許他們有什麽不可調和的矛盾?又或者老渣男曾經虧待過她?如果真是這樣,她應該對他恨之入骨才對,可她又為什麽會捐了五十萬巨款給他呢?

    難道……自己認定的人, 和她心裏所想的人不是同一個?

    他糾結的抓了抓頭發, 有些喜又些驚。

    喜的是老渣男可能並不一定就是自己的親爹,驚的是, 還沒浮出水麵的另一個疑似親爹好像也不是個東西……

    但不管結局如何, 周成林都跟他母親關係匪淺, 很有可能——她就是他的‘執念’!

    她這麽一個自閉的人突然想出去,還是在發現舊情人之後, 難道是想去見見他?年過半百,早已物是人非,見了麵除了抱頭一哭, 還能剩下些什麽?

    周成林早已另有家庭,不管幸與不幸, 那都是他和別人的家庭, 無論他們前半生有什麽樣的恩怨糾葛, 在殘酷的現實麵前, 都不得不止步於禮……

    這事搞得張思遠一個頭兩個頭,想得頭都痛了,還是不知道該怎麽辦。

    幹脆不想了, 再說, 他發現真相又如何?上一輩人的恩怨是非, 還輪不到他這個當兒子的出來指手畫腳,讓他們上一代人自己解決吧,母親不告訴他,那就一定有她的理由。

    自己後麵還要忙一段時間,想來想去還是隻得麻煩小鄭。

    趁她來請教時,張思遠跟她交待:“以後我不在的時候,我媽再這樣晚上獨自出去,你看能不能陪著一起去,如果她不同意,你就在後麵偷偷跟著她,遇到什麽事及時給我打電話。”

    小姑娘驚訝的瞪大眼睛‘啊’了聲,結結巴巴的問:“可是遠哥,為什麽要這樣做……我怕阿姨發現了會怪我。”

    張思遠給了很靠譜的理由:“我媽她根本不熟悉這裏,我這是怕她迷路。”

    小姑娘把她那內雙的小眼睛瞪得更大了:“可是,遠哥,你們不是一直都住在這裏的嗎?阿姨怎麽會不熟悉?”

    “我們搬到這裏並不久,”張思遠隨便解釋了兩句,又拿過她的手機,把冤大頭的私人手機號存進去,“我有時候會去信號不好的外景拍戲,很可能接不到你的電話,有什麽急事你就找你王哥,如果他也解決不了,你就打這個號碼——這個電話你不要隨意騷擾,他很忙的。”

    可能是預感小寵物把自己私人電話隨便給了人,小鄭前腳剛走,張思遠後腳就接到了秦柯的問罪電話:“大明星,你成角了啊,休息這麽大的事,也不告知我這個金主一聲?”

    聽到他的聲音,張思遠什麽煩惱都沒了,從心到身都泛著甜,細細的把他低沉性感的聲音在心尖上繞了兩圈,才吃吃笑著給人猛拍了一記馬屁:“小的這不是給你個禽獸折騰怕了麽?想躲著你緩緩!”

    那邊把他的高帽笑訥後,還是沒打算放過他:“……還緩!這都快一個月了,你當我真的是苦行僧啊?”

    “秦爺,小的也正寂寞難耐,”知道他在中心城區,中間隔著兩個來小時的車程,張思遠就不怕死的撩他,“要不你來帶上皮鞭蠟燭手銬啥的來接我,我們再到哪個犄角旮旯窩裏躲著玩個情趣車震?”

    秦柯把他的虛張聲勢和有恃無恐看得清清楚楚,拔高的聲波都跟著危險了起來:“……你確定?”

    上次玩了火,結果被這人翻過來翻過去煎成一張暈過去的餅,張思遠真的有點怕,似真還假的扇了自己一嘴巴:“小的求饒,小的求饒。知道秦爺您威武雄壯,夜禦六百,小的自愧不如,所以你就饒了小的吧!”

    聽到秦柯在那頭得瑟的低聲笑了,他這才老實的解釋,“我知道你一直在忙,這不是怕電話打早了會耽誤你工作麽?這個時候你不打來,晚點我也會打過去了。”

    “這還差不多。”秦柯總算滿意了,又跟小寵物立規矩,“以後你休息,一定要提前通知我,再敢偷跑,我就把你吊起來玩。”

    “……”張思遠給這人露骨的挑逗弄得臉紅心跳,想著那天的場景,連聲音都酥了,攤在沙發上舔舔嘴唇,軟著聲音提條件,“我要那種勒不痛手腕的鐐銬。”

    這哪裏是提條件,分明就是在不知死活的撩他。

    秦柯也給這妖精弄出了火氣,故意沉下聲音嚇他:“你是不是在保姆車裏沒吃夠苦頭?”

    一來二去,張思遠膽氣又給撩壯了:“對呀!有本事你飛車來找我啊,你想怎麽玩,我都奉陪。”

    “……你,”秦柯看看麵前堆成山的公文,這都是今晚必須批閱的,一陣氣餒,隻能認了輸,“就讓你囂張兩天,我馬上快忙過了,到時候……哼哼,有你好看。”

    張思遠拽兮兮的翹鼻子:“到時候再說~。”

    擱下電話,嘴角的笑容就慢慢淡了,沒事做,睡覺太早,幹脆上樓開電腦打遊戲,可對著屏幕,腦子裏還是那件糟心事在轉來轉去,玩什麽都沒心勁,又懊惱的關了遊戲,攤在床上放空眼神發了半天呆,最後決定還是順其自然靜觀其變。

    主意一拿定,煩躁的心終於靜了下來。

    張思遠看看時間,還能刷個本,他又開了遊戲加了團,做夢想著能不能爆兩件極品裝。

    可樹欲靜而風不止。

    周天上凡的腦回路十分奇葩。

    他被不負責任的父親勒索上了癮,被他痛罵了一頓後,看到這人突然良心發現不來勒索他了,反道讓他不習慣了,他就跟犯賤一樣,犯了斯德哥爾摩症候群,趁著這段時間養傷有空,他專門弄了墨鏡口罩,改頭換麵一番,再開了小金的本田,約了他父親出來找虐去了。

    才兩周不見,周成林已經衰老到連腰都直不起了,整個人佝僂得快成一張弓了,連眼神也定不了焦,精神更是不濟,明明很專注的看著兒子,卻常常突然忘了他們說到哪裏了。

    “周成林,我是問你哪來的錢把喪事辦得那麽隆重!”

    “……啊,你說~說什麽,”看到兒子的怒氣又劈裏啪啦衝到了額頭,他才突然想起兒子問的什麽,連忙戰戰兢兢的回答,“是好心人捐的,”說到這裏,這老頭子腫臉上浮起一抹怪異的紅暈,突然就把嘴角笑得扯到了後窩,神經兮兮的重複,“好心人,好心人~,捐了~捐了五十萬。”

    人傻錢多的大傻逼!

    是在替你周爺盡孝呢?!還是在寒磣你周爺落魄得連喪事都操辦不起了?!

    帶著一種怪異的不甘,在坑坑窪窪的老城區,周正凡猛踩油門把小本田開得狀如瘋狗,回到家都還冷靜不下來,非要搞清楚是哪個傻逼這麽大方。

    他讓小金去查這個捐款人的信息。

    小金是個老江湖,對各種見不得人的勾當爛熟於心,因為跟舊主子有了點嫌隙,正想努力表現,他直接找到捐助平台的工作人員,隻花了一百塊,就把捐了五十萬的徐敏的電話套出來了。

    周正凡這人可能給景伯溫折騰狠了,自己也跟著心理扭曲了。

    後半夜快兩點,正常人都已經進入了深度睡眠狀態,小金的電話卻來了。

    周正凡是個夜貓子,深知他習性的小金也不怕騷擾他。

    電話來時,他已經登了幾十個小號刷完微博,用尖刻又下丨流的話奚落完那些想踩他這條落水狗的勁敵們,滿心舒爽的關了手機正準備睡覺,一拿到徐敏的電話號碼,就有了想叫這人傻錢多的大傻逼起床尿尿的衝動。

    於是,半夜兩點,刷副本失敗、還被人懟了的張思遠氣咻咻關了遊戲,正準備上床睡覺,突然聽到樓下座機跟叫魂似的嘟個不停,在寂靜的後半夜尤其響得變本加厲,簡直震耳欲聾。

    本來他想裝著沒聽見,可架不住周正凡這死變態熱情得好似冬天裏的一把火,一副你不接、老子就勢必把你家樓頂都掀翻的瘋狂架勢。

    張思遠隻得憋著火氣衝下來,抄起電話,壓著聲音就吼:“喂,你哪位?有什麽天大的事,非要在深更半……”

    他話還沒說完,就聽到電話啪的一聲,接著就是嘟嘟嘟。

    “神經病!”張思遠望著聽筒莫名其妙的罵了句,掉頭又掉頭噠噠噠的上了樓。

    張思遠就是周正凡心中的夢魘。

    他一聽出這人的聲音,就跟被烙鐵燙了手似的,嚇得把手機都給砸了,然後躺床上跟條瘋狂似的豎著中指,問候他張家祖宗十八代連帶整個戶口本,問候得擲地有聲加唾沫橫飛。

    在這一方麵,他跟張思遠心有靈犀——都認為對方是自己生命裏的克星!

    還是那種怎麽也甩不掉的克星!

    連自己想惡作劇,都能倒黴催的把電話打到他頭上!

    簡直就是日了狗!

    次日一大早,王老虎就扔下兄弟去忙他自己的事了。

    熬了夜的張思遠近晌午才從床上爬起來,沒了玩伴,看看時間正好午休,就打電話去騷擾金主。

    這流氓正在開一個重要的會,他掛斷後,對著滿會議室的下屬,一本正經的板著臉在桌下摁了句一點也不正經的話過去:正在開會操下屬,沒空□□。

    這句話粗鄙又黃暴,看得張思遠心神一蕩,覺得冤大頭同誌越來越下丨流了。

    其實他完全屈解了秦柯。

    這個霸道總裁已經給滿堂的專業術語,灌得頭暈腦脹,喝完一顆糖都沒放的苦咖啡都沒能提起神,正想給自己找點東西換換腦,剛好食髓知味的小寵物撞上來了,他當然不客氣了。

    接手後才知道這房地產這一塊有多麽麻煩——老城區下麵居然出現了溶洞!

    帝都楚京靠海,屬地下水豐富地區,工程建設過程中經常會遇到溶洞。負責人正在找專業部門檢測,如果承載力達不到高層建築的強度,根本過不了審,無法開工。

    檢測結果還沒有完全出來,秦柯主持著會議,聽取專業人士的應對辦法。

    他是個不做則已、要做就要做到最好的負責性子,又是第一次幹地產工程,不想出現什麽‘無良開發商’之類的紕漏,所以事事親力親為。

    在會上,各種建築學、力學等專業術語塞滿了耳,聽得他一個頭兩個頭,很想把這群拿著各種博士、建築師等等帶著眼鏡的高學曆蒼蠅們轟出去,可咖啡喝完,他還是不得不硬著頭皮繼續聽蒼蠅們聒噪。

    會後,秦柯決定跟著專家們到現場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