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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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愛到深處無怨由,情到濃時情轉薄, 原妹子們都能找到至愛的那個人  周正凡瞅著空問:“幹爹我們什麽時候走?”

    “再等等, 那邊爛車還沒有修好。”

    周正凡還想問點什麽,被老東西陰森森的眼風一掃, 立刻跟掐了脖子的鴨子般, 嘎的一響斷了音,隻能繼續忍著肚餓玩手機。

    秦柯訂好外賣,剛想鎖屏,一條消息進了來。

    他點開一看,眼眶立刻縮了縮:張思遠被困在那輛深紫色的勞斯萊斯裏。

    寧可信其有!

    正奇怪沒等到人的秦柯立刻停好車, 毫不遲疑的走了過去, 勞斯萊斯前麵隱形人一樣的司機突然回頭低聲說:“老板, 這人好像是秦柯。”

    景伯溫抬頭一看,斷然下令:“走!”

    勞斯萊斯猛一腳飆了出去。

    發現勞斯萊斯貌似做賊心虛, 秦柯扭頭就上了自己車,猛一盤子把車甩了個漂亮的急轉彎, 馬不停蹄的跟了上去。

    這裏是新城區,路況良好,但車的數量也很良好。

    秦柯年輕時號稱秋名山車神, 車技一直都不錯,可勞斯萊斯的司機也不是吃素的,兩車又都是頂級轎車, 最高時速也不分伯仲, 秦柯隻是吃虧在起步慢了一點。

    於是, 他們都所向披靡的把油門封到了最高,豬突狗進的在車河裏玩起了你追我逃,時不時見縫插針似的超車加塞,教科書般的急轉彎和旋風式漂移操作隨時展現,生動上演了現實版的速度與激情。

    在極速追趕中,乒乒乓乓的小刮蹭和激情四射的大碰撞在所難免。

    剛剛勞斯萊斯一頭擂上隔離帶、接著寶馬就一屁股撅上電線杆,車頭車尾給撞得七凹八拱,還不定時飛出些雞零狗碎,砸得近旁的車全都心驚膽戰,趕忙遠遠躲開,生怕被這兩個浪著去投胎的王八蛋給殃及池魚了。

    不一會,交警摩托就在後麵烏拉烏拉的鬼叫了起來……

    兩車視若未聞,全都極速前進著。

    越過這條車流密集的主道,前麵的勞斯萊斯經過轉盤時換了方向,一頭紮進了次幹道,這裏車輛相對較少,兩輛車頓時開始生時死速。

    秦柯脹紅著臉緊抿著嘴,牢牢把住方向盤,縮著眼眶死盯著前麵,左一閃右一擺的避開被超越的車輛,一刻也不放鬆的緊跟著,到底是在秋名山拿名車飆出來的他技勝一籌,不多久,兩車間距越來越短,再過了幾分鍾,他們中間就隻差兩個車位了。

    這時候,他期盼已久的大好機會終於來了!

    那輛車被紅燈攔住了!眼前是雙實線,旁邊車道空無一物!

    秦柯毫不猶豫的違章變道超車,靠上去打個急彎,要橫在勞斯萊斯車前,把它逼停在紅燈之下。

    卻不料,勞斯萊斯司機居然是個喪心病狂的馬路殺手。

    保護人命的紅燈還沒變,前麵車水馬龍還在肆意橫行,剛察覺到秦柯的用意,他就一腳油門猛衝出去,劈裏啪啦一陣巨響,直接頂飛一輛帕薩特,不顧從裏麵飛出來摔得血肉模糊的婦女和小孩,它自己頂著被撞開的破車蓋,露著突突作響的發動機,耀武揚威的消失在對麵的車流裏了。

    看看因追尾被堵得水泄不通的麵前,秦柯惱火的一捶方向盤。

    終於把人甩掉的勞斯萊斯很快穿出主道,混進輔道,再七彎八拐,最後拱入一個建材亂堆的爛尾樓工地,那裏有輛工地上常見的爛貨車等著接應……

    現在已經七點了,如果小遠是正常下班,應該早已經到家,秦柯懷著一半希望打了他家的座機,就有幸第一次聽到徐太太的聲音。

    她溫和的告訴秦柯:“小遠還沒回來,你如果有事的話,我叫他給你回電話。”

    希望被無情摧毀,秦柯臉色徹底凝重了。

    他沒敢告訴她兒子可能被劫持的事,隻恭敬的留了姓名。

    放空眼神想了想,秦柯翻到電話簿裏食字目錄下,查到西餐廳訂坐的電話,詢問張思遠上班的事,總機用甜美的聲音告訴他,她是中班,隻知道上早班的張思遠確實上滿了一天,至於詳細工作情況要問早班的人才能知道,他隻能作罷。

    應付完交警後,秦柯把他那慘不忍睹的寶馬扔進了4S店,打的回了公司。

    他輾轉找交警隊查了勞斯萊斯的主人,發現是位開足療城的小老板。

    他買這不知道已經多少手的豪車,是為了裝逼,司機是他老客戶,跟他借車的目的,也是為了在同學會上裝逼。

    秦柯又調取了勞斯萊斯的行車路徑,發現它消失在一處建築工地中,周圍沒有監控,立刻調了人去找,自己煩躁的在辦公室等回音,期間,他又打了個電話給團隊裏的黑客。

    等待的時間裏,他刷了刷本地新聞,看到了這麽一則視頻:今日下午六點半,在新城區為民路和上岐路十字交叉路口,發生一起母子雙雙死亡的慘烈車禍,車牌號為XXXXXX的勞斯萊斯幻影為肇事車輛,目前,酒駕司機XXX已經投案自首。

    秦柯瞄了眼所謂的酒駕司機,立刻斷定他是頂包的。

    這根本不是他先前看到的人。

    晚上十一點半,秦柯還在辦公室。

    他一邊捏著鼠標快進,一邊仔細查看屏幕上的音影文件。這是西餐廳大樓前門和後門的監控錄像帶,是黑客盜來交給他的。直到都快看成一雙對眼,他也隻在後門發現去上班的張思遠拎著包急匆匆走進樓梯口,消失在了鏡頭之外。

    那輛他親自追蹤過的勞斯萊斯一直不見蹤影,很可能是停在了監控死角。

    給他發警示的陌生號碼也是空號,目前毫無線索。

    寵物的電話一直關機。

    看看時間,他放下鼠標,懷著最後一絲僥幸再次撥了張思遠家裏的座機。

    電話隻響了一聲就被人接起,估計也是心急火燎一直守在電話機邊的,這回是個小姑娘。她一拿起電話就‘遠哥遠哥’驚喜的叫,秦柯最後一絲僥幸也化為泡影:人還沒回家!

    秦柯自稱是張思遠的朋友,聽完話後,問她要了王老虎的號碼。

    一接通,那邊打雷似的粗嘎男聲就響在耳邊,明明已經睡意濃濃,卻硬是扯著嗓子憋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清醒熱情狀:“您好,詹士幫調查有限公司竭誠為您服務,請問能為您做些什麽。”

    秦柯把手機挪開了些,自報家門:“王先生,我是秦柯,也就是小遠口中的騎士。”

    “哎喲~,原來你個黑心老板就是瞎了眼的大帥逼同誌啊,啊~,久仰久仰,”昏昏欲睡的王老虎立刻精神了,從床上翻身坐起,態度也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又羨又嫉的嗤笑著連嘲帶諷,“怎麽~?你用美男計把我們小遠拐出去,玩得連家都不想放他回了嗎?他媽都找我問過好幾次了,逼得我都想打電話來催你放人了。”

    秦柯知道這人幹過刑偵,就告訴了他實話:“小遠並沒有跟我在一起,我下午去西餐廳接他,也沒有碰到,然後還接到一個陌生人的信息,說他被劫持了。”

    “你說什麽,”那邊王老虎的聲音驀地拔了尖:“秦爺,大半夜的你不是在逗我玩吧?小遠怎麽可能會被劫持,他一向都是個乖孩子,從不惹事生非的。”

    “我沒有時間逗你玩——請你仔細想想,他或者他家人最近有沒有得罪什麽人?”

    王老虎見他根本不像是在說笑,結合兄弟夜不歸宿,立刻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嚴肅認真的回答了問題:“沒有,他和他媽都是很和氣的人,他自己是個踩點上下班的宅男,他媽是個病人,基本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跟鄰裏雖然談不上親熱,但也沒什麽糾紛。就算他偶爾出去浪,那也是跟我一起的,絕對不會惹上事的。”

    “他親戚家呢?有沒有什麽財物糾紛?”

    “徐阿姨去年才在這裏買的房子,我沒看見有什麽親戚上門。”

    秦柯又問他有沒有小遠同事的電話,答案是否定的,失蹤時間也不到24小時,不能報案,兩人討論一番,認定這是一起處心積慮的綁架案,決定由王老虎明天一早去西餐廳查找線索,畢竟那麽大個人,不可能無緣無故就沒了蹤影。

    最後,兩人約好明天有消息隨時聯絡,才斷了電話。

    “我馬上去問問!”

    刑偵經驗豐富的王老虎立刻意識到這可能是一個隱藏的線索,馬上鬥誌昂揚的掛了電話。

    很快,行動派的電話就又來了,聲音怪異中帶著焦急:“我問清楚了,小遠是被鄰坐客人絆的,這個客人,嗬嗬~秦總你相當熟,他就是您公司的一哥周正凡,因為名氣太大,好幾個侍應生都認識他。這人可不是個好東西,曾經找人想打……哦,我聽小遠說,那次就是你救了他,相信你不會這麽快就忘得一幹二淨了吧?!”

    周正凡!

    秦柯拿電話的手緊了緊:“你有沒有問清楚,他是和誰一起來的?”

    “當然問過,我王老虎怎麽會忽略這麽重要的事——可這個人沒人認識,隻聽說又老又醜,謝頂謝到了眉毛,靠梳後麵的頭發過來遮醜。”

    山重水複,柳暗花明!

    “你先等等,別走開,我有事交待給你辦!”

    他放下手機,翻開手頭的文件,那是厚厚一遝關於競爭對手,也就是關於S丨M的死對頭——QK娛樂的調查報告,再次仔細分析完結論,秦柯靠回椅背放空著眼神陷入了沉思。

    把各方利益得失權衡推演了很久,他終於拿起電話給王老虎下了一連串指令:“你現在什麽都不要做,馬上回去帶徐太太去報警,說小遠失蹤了,一口咬定也是給人謀殺了還割了腦袋,讓她帶著女兒在警局門口表演一哭二鬧三上吊,罵政府部門不作為,鬧得越凶越好,最好是立刻上網見報。”

    “啊……”王老虎顯然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沒能跟上資本家的思路,但他關心的點跟資本家不在一條線,“你這些吩咐我覺得要執行有點難,一來徐太太是個優雅的女人,叫她演潑婦可能會穿幫。二來,小鄭不是她的女兒,而是她家小保姆。”

    “你不用擔心這些……你隻需要告訴徐太太,隻有盡力鬧騰才能救小遠就行,否則事情不慍不火一過去,她兒子的下落就沒有人會關心了!”

    “好!我王拓信你一次,一定把事給辦得妥妥當當,大不了我脫掉褲子陪著徐阿姨上吊!”王老虎見資本家同誌胸有成竹,想著他是怎麽指鹿為馬把兄弟黑成包青天的,對他的能力放心了不少,鑽進小麵包,把他這破車開得如F1方程式,雄赳赳氣昂昂的殺回貧民窟。

    王老虎說到做到。

    中午趁著午休人多嘴雜的時候,他帶著徐敏和小鄭,大鬧了老城區警察分局。

    為了兄弟的小命,王老虎也顧不上以前同仁的麵子了,叉著手大馬金刀的往門口一站,抄著他那三寸不爛之舌,凶巴巴三言兩語就激得一個剛從警校出來的小年青上了火,氣不過搡了他一下。

    一向優雅和氣的徐太太立刻揪著他倒在地上,滾得滿身泥,還以頭撞地又哭又喊:“警察打人了,警察打人了……嗚~孤老婆子好命苦啊,一個獨生兒子就這樣不見了,很可能也是被那窮凶極惡的殺人犯給砍了腦袋,嗚嗚~~~~嗚……這些殺千刀的拿著我們的血汗錢,一天到晚白吃白喝不幹事,就知道欺負我們這些老實巴交的老弱婦孺……嗚~~”

    小鄭也跪在地上抹著淚哭得梨花帶雨。

    這兩人,老的淒苦,小的可憐,這賺人熱淚的悲情演出一開幕,立刻引來無數善良的吃瓜群眾。

    她兒子失蹤,正好發生在小白領被殺死還被砍掉腦袋的恐怖案件後,很容易被普通群眾代入自身,引起群體性恐慌,看著這位頭發花白的老母親和哭哭滴滴的小妹妹,就好像看到了自己的親人,民眾生起了兔死狐悲的悲憫心理,立刻有很多人七嘴八舌的幫腔,一起聲討政府公職部門屍位素餐,導致人民生命和財產安全得不到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