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何人

字數:8222   加入書籤

A+A-


    兩個人最後被去資源室拿種子路過的壓切長穀部看到了。

    壓切長穀部看著本該在床上恢複體力和靈力的審神者。

    還有被藥研藤四郎舉起來掛刀鈴的審神者。

    不知道該氣審神者沒有好好在床上修養還出來和藥研藤四郎胡鬧,還是該覺得153的藥研藤四郎舉著175的審神者這個場麵很辣眼睛。

    又或者覺得自己夢幻坐騎的地位不保?

    藥研藤四郎半蹲放下沈笙,沈笙麵無表情:“長穀部同誌,你聽我解釋。”

    好的主公請開始你的表演。

    理虧的沈笙發現自己並不能開始自己的表演,隻能低下頭一副受罵的樣子。

    壓切長穀部說不出話了,他轉過頭看著一旁的藥研,藥研藤四郎推了下眼鏡:“大將,回房間休息吧。”

    “主公回房休息吧。中餐我會送到您房間的。”

    沈笙搖頭:“不了,我會去餐廳的。”

    ……

    中餐的時候,沈笙自己一個人從二樓房間磨蹭了下來。

    藥研藤四郎被壓切長穀部拉過去和虎徹兄弟耕地了,她身邊又沒有近侍,隻能自己一個人扶著牆從房間蹭到餐廳。

    到餐廳的時候,她看到了站在餐廳裏的燭台切光忠。

    下意識的想要轉身走人,結果被對方直接叫住:“主公?鍛刀室的問題你解決了麽?”

    沈笙:“……不,還沒”

    燭台切光忠:“嗯?”

    沈笙:“燭台切同誌你放心這個我會和政/府商議的,保證重修一個。”

    聽到沈笙的保證,燭台切光忠這才放過她。

    他走到沈笙麵前,牽過她:“我聽狐之助說主公那天想要煲雞湯?所以我特意查了下食譜給主公做了雞湯。”

    沈笙覺得哪裏不對:“哪查的食譜?”

    “從主公在萬屋買的電腦上。”

    “……”

    屯裏通網了真的不得了哦。

    沈笙緩慢的坐下,看著燭台切光忠把桌案在她麵前擺好:“不過沒想到主公居然因此睡了一天,早上的牡丹餅好吃麽?”

    果然是你做的啊!

    故意的吧你!

    沈笙低頭看著木製的桌案:“很好吃,一想到燭台切同誌這麽早為我準備真的是特別感動,所以我特地給燭台切同誌網購了一箱嶗山蛇草水。”

    “那是什麽?”

    沈笙想了想:“一種可以強身健體的營養品。”

    “嗯~那這種東西留給主公就好了!”

    聽到燭台切光忠這麽說,沈笙突然就想到了上次的牛奶冰格茶,麵無表情的轉過頭去,心裏決定以後都決不在燭台切光忠麵前買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其他的刀在兩個人聊天的時候,陸陸續續的進到餐廳。

    短刀們進來得時候,有些興奮的看了她一眼,隨後掛著燦爛的笑容端著桌案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來。

    左文字家的小夜,放下桌案之後,有些猶豫,最後還是安靜的坐在了原位上。

    似乎是知道她身體還不適,燭台切光忠特意做了粥給她。

    沈笙抿了兩口,低頭看了一眼,手不自覺的撫上了脖子,這才發現自己脖子上的絲巾沒了變成了繃帶。

    抬頭正對上燭台切光忠的的眼神,對方一臉‘雖然你現在是病人但不代表你之後就能蒙混過關’的表情。

    向後縮了縮,繼續低頭喝粥。

    吃飯時候的氛圍依舊是熱鬧的不像話,次郎和日本號喝著酒,壓切長穀部坐在燭台切光忠身邊兩個人似乎在商量著什麽,栗田口的人聚在一起說著話。

    沈笙喝下最後一口粥放下碗筷:“我有話要說。”

    原本熱鬧的餐廳一瞬間安靜下來,太刃們優先放下碗筷,就連鶯丸都放下了茶杯。

    栗田口的短刀坐在一旁小聲的討論著,最後聲音越來越小。

    “前幾天的事情,各位也知道了。關於前任審神者家族想要接手本丸的事情。他們不會善罷甘休的。”

    “所以需要本丸上下一心,團結一致。共抗外敵。”

    既然前任審神者的家族剛在本丸門口鬧事,那就說明他們有足夠的底氣不怕時間政/府。

    她想了想前幾天那個用來試探她的白衣式神。

    沈笙想了想:“我和政府牽過協議的,自然要對你們負責。”

    她的目光平靜的在眾人身上掃過。

    刀劍們靠著她得以繼續活動,成為戰力。

    而她靠著那些成為戰力的刀劍們,繼續作為審神者。

    沒有經過係統的審神者課程,沒有係統的訓練過靈力,身後更沒有大家族的靠山。

    靈力強大能夠支持本丸的運轉,能夠阻止刀劍男士繼續暗墮,讓他們重新成為政/府對抗時間溯回軍的主力。

    這麽一想,她這個審神者可比上一任審神者省心多了。

    刀劍們也是明白這點的。

    因為她背後沒有大勢力,靈力的運用一看就不是經過係統教育的。

    前者意味著她的所作所為不會超出政/府所規定範圍,後者意味著她不完全是政/府的人。

    這些條件正是大部分刀劍沒有對他拔刀相向的原因。

    哦鶴丸國永和一期一振除外。

    她的手不自覺的撫上脖子上的繃帶,看了看屋內付喪神們的表情,放下手,背挺得筆直。

    “今後就真正的,和睦相處吧。”

    實在不行的話,在揍前任審神者她家族這一點上達成共識也成。

    沈笙在心裏默默的補了一句。

    屋內的氣氛略微凝重。

    沈笙反思了下是不是把這種話題拎到明麵上講不太好,正打算開口不補上幾句,就看到三日月宗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甚好,甚好。”

    沈笙轉過頭,正好對上他的視線:“今後和睦相處吧,小姑娘。”

    ……

    三日月宗近的發言與突然改變的稱呼。

    意味著審神者被暫時性的接受了。

    沈笙坐在房間的桌案麵前,看著電腦屏幕上的文檔,醞釀了一下,要怎麽樣才能適當的哭慘順便在誇大前任審神者家族的惡行。

    會先告狀的又不止惡人。

    她聳聳肩,拿過一旁的搪瓷杯喝了口裏麵的茶,雙手撫在鍵盤上。

    接著她發現她——不會打字。

    不死心的用手指頭在鍵盤上戳了戳,幾分鍾後看著文檔上的‘報告’二字。

    沈笙麵無表情的關掉文檔,推開電腦,將桌案一旁的信紙拿過來,正打算下筆,眼前的樟子門就被拉開,宗三左文字出現在她的麵前。

    她放下筆,看著門口的宗三左文字:“宗三同誌你來了?”

    宗三左文字點了點頭,半蹲下來看著她:“主公叫我有什麽事?”

    她想了想:“之前本丸的近侍一直是宗三同誌對吧。”

    宗三點頭:“是的。”

    “那就由你擔任第一大隊隊長及近侍吧。”

    第一大隊隊長。

    其次才是近侍。

    宗三微微抬頭,目光落在她身上:“真的,是我麽?”

    沈笙點頭:“是的,有什麽疑惑麽?”

    宗三左文字正想搖頭,看著她桌上堆積的文件:“需要我幫忙麽?”

    她搖頭:“這些我自己來就好了。如果有事情的話,我會找你的。哦對了你能叫一下江雪左文字過來一趟麽?”

    ……

    老幹部沈笙猶如班主任一樣讓左文字家的兩個兄長接連去了一趟教導處阿不,辦公室。

    她寫著報告,頭都沒抬的看了一眼:“練度穩定下來了?”

    江雪左文字就坐在她對麵,看著她點了點頭:“是的。”

    江雪左文字因為本體一半都掉進了刀解池,雖然被她眼疾手快的撈了出來。

    江雪左文字被撈出來後,最後靠著她的靈力才勉強穩定了練度。

    沈笙低頭看著眼前寫完的報告,心裏默讀一遍後皺著眉頭重新提筆。

    “主公為什麽,要救我。”江雪左文字率先打破,語調緩慢語氣哀怨,讓沈笙覺得宗三和他真不愧是一家人。

    “你被刀解了,我會被辭退的。”沈笙放下筆一本正經:“你要知道現在大學生就業困難,我之前大四實習的時候一個月拿五百還不包吃住每天一個小時公交往返學校。”

    她說著眉頭越皺越緊最後歎了口氣,滿足似得:“所以現在的工資待遇我還是很滿意的。”

    江雪左文字聽不懂,但他知道審神者似乎對這份工作滿意。

    眼前正在寫報告的審神者抬頭,麵無表情看著他:“我之前看了刀帳,你厭惡戰爭是吧?”

    江雪垂眸,長發拖拽在地,沒有回答她。

    沈笙放下筆拿起一旁的搪瓷杯喝了口水:“付喪神的形成我是知道的,你的前主不喜戰爭是個和平主義者,你感受到了這點所以這個性格我也理解的。”

    她放下搪瓷杯,坐直:“但是我還是會讓你上戰場的。如果因為你一個人而進行特殊照顧的話,這對其他刀劍男士並不公平。”

    “更何況,這是你身為刀劍的職責。”

    身為刀劍,即上戰場。

    江雪左文字就算再怎麽討厭自己的出身的意義,也沒有辦法去反駁。

    他依舊是那副聖僧的模樣,做著佛禮垂眸,半晌才微微抬眸直視著她。

    “你有心結,所以這次被對方操縱跳下了刀解池,可你有想過麽,如果我在救你時就耗光了靈力,沒有能力去對抗那些人,宗三左文字和小夜左文字會在誰的手裏,會遭受什麽樣的對待。”

    “連自身的內心都不夠強大,居然還妄想著能夠以談判的換來和平。”

    手中的報告出現了錯字,她伸手將那一頁報告撕掉:“別是因為頭發太長,洗頭的時候腦子進水了。”

    江雪左文字有些猶豫,最後開始歎息般的開口:“既然如此,主公請刀解我吧。”

    臥槽???

    他說什麽??

    刀解他???

    沈笙頭一次覺得抱有某種主義的人是那麽的難以溝通,她目光盯著他:“刀解你?江雪同誌,你是不是真的腦子進水了?刀解你了我那些為了保住你練度的靈力就能迅速恢複麽?“

    如果不是因為江雪左文字不堪一擊的內心,她壓根不需要浪費那麽多靈力保證他的練度,前任審神者家族派來接手的人員也不至於沒有力氣去追。

    刀解他?

    刀解他了,前任審神者家族派來的那個白衣男子就能自己麻溜的滾回來和她去政/府了?

    不會。

    她將手中的報告扔到一邊,心中默念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最後憋著一口氣坐回了位置上:“戰爭是無可避免的,是通往和平的唯一道路。沒有捷徑可走,沒有他路可尋。”

    和平是需要血來開路的。

    她盯著手中的報告,米白的紙麵幹淨如新:“在這條路上,小夜左文字與宗三左文字需要你。”

    “我也需要你。”

    她的話不像是個不諳世事的學生會說出後來的。

    審神者出生在和平的時代,這點在她來到本丸的時候全刀都知道了。

    所處戰亂的江雪左文字所逃避的事實,被一個來自和平環境的審神者血淋淋攤開。

    何其諷刺。

    他聽著她的話,緩慢的抬起頭,眸子中的迷茫散去,清亮無比。

    “主公,究竟是什麽人?”

    什麽人?

    ——隨波逐流,芸芸眾生的常人而已。

    沈笙放下筆,對上那雙清亮的眸子,緩緩開口:“我是——”

    “共/產主/義的接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