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我賢侄在哪兒?
字數:5848 加入書籤
“曹哥,洗浴中心出了點事,有兩個身手不錯的小子沒給錢就洗澡,並且跑的非常快,我們都沒追。”海哥在給頂頭司打這個電話的時候,感覺就跟喝了兩瓶二鍋頭一樣,臉頰有些發燒。並且他沒敢說自己的錢包也被那兩個混蛋給順手牽羊了。
接電話的是個西裝革履的中年人,此時正在一個商務休閑會所跟幾個朋友喝茶,聽到這句話,他白皙和善的臉龐頓時一僵,捂著電話的聽筒跟周圍的朋友歉意的笑笑,轉身就奔了不遠處的衛生間。
“到底怎麽回事?那兩個小子什麽來路,洗浴中心那是多重要的地方,我給你派了二十多個人,竟然還叫鬧事的給跑了?你們都吃屎長大的?”曹哥一改溫和的摸樣,鐵青著臉色劈頭蓋臉一頓罵。
海哥拿著電話的手都在哆嗦,另一隻手不斷的擦著額頭的冷汗,戰戰兢兢的說:“對不起曹哥,這事兒是我辦的不周全,不過你放心,那兩個人即便化成灰我也認識,並且他們走的時候隻裹著一條浴巾,大街肯定有目擊證人,我已經尋找有關部門正在調取電子眼的監控錄像,最多一天,我就能抓住他們。”
曹哥的火氣這才消了小半,穩了穩自己的語氣說道:“洗浴中心的東西有沒有出錯?”
“地下室有專人看管,那兩個小子並沒有去地下室。”
“那就好。”曹哥鐵青的臉色恢複了正常:“如果隻是洗個澡沒給錢的話,也不必大動幹戈,那兩個小子隻要不是意圖地下室的東西就行。”
“我明白了!”
掛了電話之後,曹哥在衛生間洗了洗手,對著鏡子,看著自己白皙的臉,以及眉宇間還未散去的焦慮與陰狠,沉默了良久,轉身便走了出去。
……
雲甸市的一個廢棄工廠三層中,印有陰陽魚刺青的黑哥,坐在一輛咖啡色別克昂克雷的後座,聽著收音機裏治愈男性不育的專家講座,副駕駛與司機全都不在車裏,而是在車頭警戒著什麽,手裏都端著一柄意大利製造的3散彈槍,黝黑的槍身在昏暗的廢棄工廠內不時流轉出一道冰冷的光澤。
端槍的兩人不苟言笑,並沒有帶什麽墨鏡,不時的衝四下掃視。
就在這時,廢棄工廠外傳出了大馬力引擎的嘶鳴聲音,緊接著就是輪胎與破敗水泥地麵摩擦而發出的沉悶刹車聲。
“黑哥,緬甸的人到了!”一個端3散彈槍的男子扭頭說道。
光頭印有陰陽魚的黑哥抬手關閉了收音機,麵無表情的走出了別克昂克雷,走了幾步就坐在了寬大厚重的車頭。
不多時,一行八人,緩緩的來到這一層,打頭的是一位臉色蠟黃的緬甸人,手拎拎著一個黑色提包,分量不輕的樣子,而他身後行走著七人,各個臉色冰冷,且膚色不同,有白人也有黑人。手中各自拿著槍械。
當緬甸人看到黑哥以及兩名持槍男子後,渾濁的眼睛一亮,沙啞且和善的笑了起來,待走到距離黑哥三米處便不再多走一步,用不純熟的普通話說道:“豐先生三個人就敢接這麽大一批貨,真叫人佩服。”
黑哥哈哈大笑,三角眼中寫滿了囂張,抬手一指樓層外的天地,便說道:“在雲甸,我們豐家說一不二,別說你手裏的,就是再多的貨,在交易的時候也不敢有人來打攪。”
“這就是我們老板喜歡跟豐先生做生意的最大原因。”緬甸人和善的一笑:“咱們閑話少敘,先做正經事。豐先生的錢帶了嗎?”
黑哥冷冷的嗤笑一聲,給端槍的兩個男子打了一個眼色,那意思是叫他們去拿錢。兩人十分麻利的就鑽進了別克昂克雷的後車門,而黑哥抽出一支雪茄自顧點。
緬甸人暗中點頭,知道今天的交易就要完成了。做完這筆交易,自己就能得到很多錢,然後能得到很多女人。
“豐先生,非常感謝你能在這麽多老板中,選擇跟我們合作,今年雨水不足,莊家欠產,所以真心對不起,但我可以保證,我們的貨絕對是一流的。”緬甸人歉意的笑了笑。
黑哥吐出一個眼圈兒,眯著三角眼說道:“其他老板的貨一樣不差,之所以選擇了你們,一是價格公道,二是通過一個分量很重的老前輩指引,我不能不給人家麵子。咱們打的交道不多,總共才合作了兩次,可能你們還不了解我豐黑白的性格,對朋友我會如夏天般火熱,但是對敵人我會如冬天般冷的。”
緬甸人笑臉一僵,趕緊點頭:“豐先生說的極是,我們已經拿出了所有的誠意,希望咱們的合作能長長久久,一起攜手發財。”
豐黑白笑著點點頭,忽然眉頭一皺:“這兩個小子拿個錢都這麽費勁,我去看看。”
說著轉身拉開別克昂克雷的後車門就鑽了進去,但就在這一瞬間,從三層廠房的另一麵忽然湧出數十把槍,同一時間開火,每個槍管兒都噴射出了十幾公分的火舌,槍聲如滾滾炸雷般在這個樓層響起,互相交織的子彈編製成了一張死亡之網,直奔那八個來自緬甸的家夥射去。
“不好,有埋伏!”
噗!噗!噗!噗!噗!
這個情況發生的太快了,以至於來自緬甸的八人都來不及躲避就被射成了篩子。
他們的身軀狂烈顫抖著,體表的血水飛濺,在強大的火力網近前,血肉之軀跟堅硬的石頭其實沒什麽分別,下場都是崩碎。一眨眼,八人死於非命。
“黑哥,這樣做是不是影響不好?”一個持槍男子,看著車外一地死屍凝重的說道。
豐黑白深深的吸了一口雪茄,吐出更濃重的煙氣,將寬大的車內空間都渲染了一層白霧,冷笑起來:“這幫緬甸人不地道,今年的雨水明明格外充足,卻騙我說減產,據我所知,他們同樣賣貨給東歐地區,人家出價比咱們高,所以他們感覺不平衡,就想利用這個蹩腳的借口跟我提價。五個百分點呐,這得買多少條槍,玩多少個女人?所以他們不仁,我隻能不義,先前就提醒過,咱豐家在雲甸一畝三分地說一不二,真要是想來尋仇,可得好好掂量一下!”
這時,豐黑白的手機響了,兩個持槍男子便走下了車,與此同時,從四樓噔噔噔走下十幾人,各個拎著盛滿清水的水桶,開始處理後事。
“黑哥,我是山貓,我們四人已經到京都了,但是跟毒蛇聯係不。”電話的那頭傳來一個陰沉的男子聲音。
豐黑白閉著眼睛深吸了口氣,然後重重呼出,摸著發脹的腦仁說:“毒蛇他們在去京都的路被人幹掉了,這次行動,就由你們四個單獨幹,事成之後獎勵翻倍。”
“什麽人幹的?”陰沉男子大驚:“毒蛇四人身經百戰,怎麽可能會提前暴露?”
“據安陽的朋友透露,是一個年輕人幹的,那年輕人殺了人就跑了,警方至今沒有任何線索,但是那年輕人似乎跟京都王家的大小姐有些瓜葛。”
“那麽我們要不要先去調查一下?”
、10唯1一,其3他、!都是盜q版5
“不用了,你們做好分內的事情,毒蛇四人的死日後再說。我感覺這件事很蹊蹺,不像跟王家有什麽關係,不然那年輕人也不會丟下王家大小姐自己跑路。還是不要節外生枝,等你們完成任務後,再慢慢調查。”豐黑白將抽了一半兒的雪茄丟出窗外,心裏一個勁兒的納悶,不明白與毒蛇四人同行的另外三名殺手是怎麽回事。
……
此時已經入夜,整個京都就跟一個接電源的聖誕樹一樣,成排成行的路燈瞬間就亮了起來,各種高聳的水泥建築也閃爍著五光十色的虛霓,再配合公路或飛馳,或緩行,或堵塞的車輛大燈,這裏儼然變成了一個…燈泡兒的世界。
而隋涼也十分無奈的當著燈泡兒的角色,他此時就站在水榭華庭執勤室內,看著裏麵那個保安一臉正派實則眼神猥瑣的跟對麵的一個漂亮女士交談。
他最開始的時候就本著大海撈針的心態去尋找王景儀,誰知道剛打聽了一個人,就知道了他的住所,原來王景儀竟然是京都首屈一指的地產大亨,富甲一方人盡皆知,所以尋找水榭華庭這個標杆式的住宅區對於隋涼來說並不非難事。
可明明已經問過了執勤室的保安,就因為一個丟失了錢包的女士,隋涼被晾在了一邊。所以他很無奈也很憤慨。
“劉小姐你身為一個單身母親帶著女兒生活本就不容易,現在又把錢包丟了,真是叫人心急如焚,請放心,我會通知其他隊友,連夜幫你尋找。請劉女士留下你的聯係方式,找到錢包後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劉女士一臉的感激:“真是謝謝你了。
“應該做的。”保安笑的很灑脫。
“保安大哥,剛才向你問了王景儀王總是哪棟別墅你還沒……”
隋涼的話還沒說完,保安衝他一瞪眼:“你以為這裏是哪兒?什麽人說進就進?你看你這身行頭,這個德行,一個看就不是好人,大晚的我沒往外哄你就算不錯了,你還唧唧歪歪沒完沒了的!”
隋涼雖然一身地攤貨,但好在身材健碩,就像個衣架子,穿起來也並不是太難看,但是這保安說的就有些難聽了。
“我是好人,我找王總有事,保安大哥行個方便吧。”隋涼再三說好話。
保安看這小子麵色還算誠懇,他們有規矩,不能隨便放人進去,但可以跟業主通電話,隻要業主首肯倒也能放進去。
“鄉巴佬,一會兒人家要說不認識你我在找你算賬的。”保安狠狠瞪了隋涼一眼,然後撥通了電話,扭頭問道:“人家問你是誰?”
“就說是張子美的徒弟。”隋涼眨了眨眼。
保安如實說了這句話,就聽電話那頭先是沉默,足足有五秒鍾,然後突然就掛了!
“我就說你不是個好人,人家業主掛電話了,你趕緊給我滾,別耽誤我工作。”保安的脾氣忽悠一下就來了,劈頭蓋臉開始罵。
隋涼眼睛一眯,臉色沉靜下來,轉頭就要走,心裏講話,看來師傅的救命之恩,人家早就忘了。這種人才是真無恥。
他臨走之時,指著保安對劉女士很認真的說:“這個人在跟你說話的時候,眼睛老瞄你胸部,他的垃圾桶裏滿滿登登都是衛生紙,至於衛生紙裏的白色物質是什麽我就不知道了!”
啪
劉女士扇了保安一個極其響亮的耳光,罵了一聲無恥轉身就走。
保安捂著半邊臉欲哭無淚,大叫道:“劉女士,我這兩天感冒了,衛生紙裏是鼻涕。”
然後他便看到隋涼在矜持的笑,一指他的鼻子大罵:“敢坑我,看我不抽你。”
就在保安掄起胳膊想打這個鄉巴佬出氣的當口,執勤室外突然出現了一堆人,打頭一個黑臉老者,邊走邊激動的說:“我賢侄在哪兒?我賢侄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