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9章 生死,去留(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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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9章 生死,去留(2)
蕭玉琢聽著她的回答,環顧了一下病房的情況,不由暗暗歎息。
“表妹結婚,我不回去了。還有個項目需要出差。等我拿下這個大單子,就能給你和我爸換個大房子了。”蕭玉笑了笑。
蕭玉琢卻覺得這笑容裏,似乎少了些什麽。
她靠近電話,耳朵幾乎貼在了聽筒上。
她聽見母親常常一聲歎息,“我跟你爸,不用要大房子,現在的房子就挺好。你都快要三十了,還不趕緊結婚?你大姨家你表妹,比你小六歲,孩子都出生了,是個小男孩兒,可愛極了!你三姨家的文文,才二十二,這不也要結婚了?你都多大了,還不……”
“媽,我這邊還有事兒,我先掛了。”蕭玉沒等母親說完,便掛了電話。
這動作,這語氣,蕭玉琢太熟悉了。
正是她曾經無數次做過的。
她抬手揉了揉眉心,和床上坐著的蕭玉動作一模一樣。
以往她每次掛了電話的時候都會覺得煩悶,覺得母親不理解她,不明白她的辛苦。
可這會兒,在異世生活了這麽多年,有了自己的家庭,自己的孩子,她忽然覺得,這麽辛苦,這麽孤獨,煩悶,其實都是她自己的選擇。
明明,她可以過不一樣的生活。
結婚生子,照顧好自己的家庭,有一個健康可愛的孩子,一個溫柔體貼的老公,即便自己在事業上沒有多麽輝煌的成就,擁有一個幸福的家庭,難道不是另一種人生成就麽?
蕭玉琢皺眉看著自己。
蕭玉輸完了水,自己辦了出院手續,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自己的公寓裏。
她的房子不算太小,一個人住近百平米的兩室兩廳。屋子裏裝修也很講究,水晶燈在牆上打出漂亮的光暈。
可她卻隻是麻木的倒在沙發上,灌了杯咖啡之後,就繼續看文件,查資料。
蕭玉琢站在一旁看著她,隻覺這裝修講究的屋子裏,太過冰冷。
這裏隻是個房子,不是家。
而她需要的,是一個有溫暖,有歡聲笑語,有關切,有理解的家和家人。
她看著“自己……”在出院的第一天,就工作到深夜。
她幾次出聲提醒自己,快去睡覺吧,好好愛惜自己的身體。
名利錢財,都隻是一時,總會有得有失。
可生命隻有一次,失去時再後悔就來不及了……
可她的聲音,拚命工作的自己,全然聽不到。
次日,蕭玉醒來,就去公司。準備了資料以後,回家收拾了簡單的行禮,直奔機場。
蕭玉琢發現自己沒有辦法離開蕭玉的左右。
她到哪裏,就會把自己帶到哪裏。
蕭玉琢開始害怕,是不是時間長了,自己就會完全融合進曾經的身體裏?亦或是消失在空氣中?
那她的重午怎麽辦?她的修遠怎麽辦?
她不想留在這個一切都先進的時空裏了!她寧可回到那個過去,那個落後的時空。
即便那個時空裏,女人地位不高,女人隻是附屬……
她甚至願意散盡自己經營創造起來的一切,她想回去,和自己的家人,自己所愛的人在一起……
蕭玉琢和曾經的“自己……”在一起的時間越長,就越害怕。
害怕自己真的會再也,再也回不去……
“我錯了……我看重的一直都是自己。從來沒有想過,生命的意義,在於奉獻,在於施,而非受……”她抱住肩膀,看著蕭玉在酒桌上,在談判桌上,用一切武裝自己,像個男人一樣不怯懦,不退卻。
她忽然覺得,這一切都沒了意義。
“我想回去……袁天師,我想回去……”蕭玉琢大喊。
可沒有人能聽到她的聲音。
她發現之前她還能夠在蕭玉一兩米外的地方看著她,可現在她離開她的距離越來越近,甚至在一臂之外,就會被一股強力拉扯回來。
也許她們很快就會再次融為一體……
蕭玉琢心中有一種濃濃的失落,無法化開的心痛。
看到任何複古的東西,她都會不由自主的想起那個男子。
想起景延年看著她時,或生氣,或無奈,或寵溺的眼神……
想起重午在她懷裏撒嬌,養著天真的小臉兒,看著她,糯軟的喊“阿娘--”
悲從心生……蕭玉琢覺得自己臉上涼涼的……
她閉目抬手,抹去臉上淚水之時,忽而一股強力,迅速的將她拉扯擠壓進一片漆黑的世界裏。
蕭玉琢心頭又驚,又有幾分竊喜--她希望自己是要被送回那個異世,異世中的大夏!
這種擠壓的感覺,和她回到現代時空的感覺很像。
漆黑之中,忽然又一道光,擊中了她。
蕭玉琢在強光中閉上了眼,再睜開來的時候,她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
地上橫七豎八的倒著許多侍衛。
李泰被拿著火器弓箭的侍衛護在後頭。
景延年渾身浴血,一柄長劍,正架在袁天師的脖子上。
金殿的殿門,都歪斜在一旁,搖搖欲墜。
殿門外,夜色濃鬱。
“修遠!”蕭玉琢立時從地上爬起,從沒有哪個時刻,讓她如此時一般,覺得自己是離不開景延年的。
從沒有哪個時候,讓她比現在看到景延年還要欣喜。
景延年目光深深的看著她,那種擔憂和關切,從他眸色濃重的眼中,湧溢出來。
“玉玉,你沒事吧?”他嗓音低沉。
蕭玉琢連連搖頭。
“她是誰?”李泰看著袁天師問道。
袁天師皺了皺眉,“回稟聖上,她還是她。”
李泰思量了片刻,麵上似有些慍怒,“她不是玉玉!景延年,你看清楚,她不是壽昌郡主!隻是一縷異世的孤魂野鬼!她霸占了玉玉的身體!”
景延年看著蕭玉琢。
蕭玉琢抬手抹去臉上的淚,認真的回看著他。
“你跟我說過,你不是曾經的你了。”景延年臉麵凝重,“我也曾懷疑,你是旁人冒充,不是原來的她。可是你身上的胎記,你的每一寸皮膚,叫我打消了疑慮,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