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功在千秋之計(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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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9章功在千秋之計4
蕭玉琢撇了撇嘴,眼睛裏有幾分不屑。
景延年恰從外頭推門進來,隱約聽到關三爺在外告辭的聲音。
蕭玉琢伸手輕輕的,小心翼翼的碰了碰小重午的臉頰。
小重午動了動小嘴。
小嬰孩那粉嫩粉嫩的嘴唇,像是初熟的櫻桃一般,瑩潤可愛。
她真想好好的將兒子抱入懷中,緊緊的抱著再也不撒手。
可害怕弄醒他,她又不敢碰。
景延年大步進來,瞧見蕭玉琢正跪坐在床邊,他立即沉下臉,上前彎身將蕭玉琢從地上拽了起來。
“你放手!”蕭玉琢壓低聲音說道。
景延年不放手,提著她來到門外,將她的兩個丫鬟也趕了出來。
“這是我兒子。”景延年冷聲說道。
蕭玉琢冷笑一聲,“你一個人生的?”
景延年臉麵一僵,“我一個人也能把他好好養大。”
蕭玉琢抬眼,直視他深邃的眼眸,“那你為何還要離開長安?你這是去哪兒?”
景延年輕哼一聲,反手關門,將蕭玉琢主仆給關在了門外。
蕭玉琢深吸了一口氣。
“娘子別生氣。”竹香和菊香連忙勸道。
蕭玉琢搖了搖頭,卻是笑了笑,“我不生氣,在起程去長安的時候,我就想到了他會如何擺臉色給我看。如今還沒到長安,就先遇上了他,我該高興才是,生什麽氣?”
竹香和菊香小心翼翼的看她,見她真沒有生氣的模樣,這才放了心。
主仆又回到自己的上房之中。
不知景延年是不是故意,兩間上房恰好毗鄰。
若是小重午再哭起來,蕭玉琢也立時就能聽見。
蕭玉琢回到房間坐了一會兒,隔壁的房中似乎格外的安靜。
竹香卻忍不住小聲的同菊香八卦起來,“你說,那小婦人,隻是個奶娘,還是將軍的”
菊香抬手捂住竹香的嘴,側臉向蕭玉琢看去。
“那是他的什麽人,跟我有什麽關係?”蕭玉琢笑著給自己倒了碗茶,“我才不會介意呢。”
她端著茶碗眼睛微眯。
竹香扒開菊香的手,賊笑了一聲,“娘子適才默默出神,難道不是在想這個?”
蕭玉琢抿了口茶,放下茶碗,“還真不是,我在想,水香的後台。”
“那位關三爺?”竹香問道。
蕭玉琢點了點頭,“竹香去打聽打聽,他是什麽來路?”
竹香皺了皺眉,“可惜梅香不在這兒,不然叫她去打聽,連人家祖宗十八代都能問出來”
菊香輕輕推了她一把。
她撓頭而去。
不多時,竹香黑著臉回來。
“沒打聽到?”菊香問道。
蕭玉琢也抬眼看她。
竹香搖了搖頭,“不是沒打聽到,我從驛館雜役那兒問出來了,關中老關家,不是什麽大的門閥士族,祖上幾代都是行商的,到了關三這兒卻走了從武的路子,建立了幫派,家中仍舊經商,涉獵許多生意,還在漕運上占據著很大的勢力。有關家子弟兵,黑白兩道都有交道。聽說有時候朝廷要運送糧食財物,都要找他們老關家。”
蕭玉琢愕然,“這麽厲害,怎麽我以前沒有聽說過?”
菊香低聲道,“娘子以前是高高在上的郡主,怎麽會打聽這種事?”
“實在是他們的生意都是掙錢,卻好說不好聽的生意,關三走私鹽,鐵礦,煤礦不過是礙著他在水路上的勢力,朝廷對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且這關三不知道是什麽癖好,特別喜歡開妓院!”竹香吐了吐舌頭,“他手底下的妓院開的滿大夏都是,醉鄉樓不是他開的,但也算是靠他庇護。”
蕭玉琢點了點頭,看來關三是黑白通吃,且勢力不小的一個人。
朝廷為什麽會對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還不是因為無奈?鏟除他的代價太大,弊大於利,才會讓朝廷對他不理。
這樣的人,不能得罪,結交為上。
竹香猛地拍了一下額頭,“隻顧說這些,都忘了告訴娘子,關三請娘子見麵。”
蕭玉琢微微一愣,“他見我做什麽?聽你這麽說,我倒是想見見他來著。”
竹香和菊香聞言,微微愣怔,“娘子真要見他啊?可是”
蕭玉琢側臉看她們,“可是什麽?”
菊香抿唇沒說話。
竹香卻是小聲道:“郎君就在隔壁,若是叫郎君知道,會不會介意?”
蕭玉琢哼笑一聲,“那是他的事,他既事事不與我商議,我又何必在意他的想法?”
竹香低頭不再說話。
蕭玉琢起身道,“竹香隨我去見關三,菊香守在屋裏,若是聽聞重午哭了,及時去尋我。”
菊香連忙應了。
蕭玉琢帶著竹香,去了關三的客房。
關三住的這間,大約是內鄉縣驛館最好的房間了。
又大又敞亮,屋子裏果然熏了淡淡的香。
在這嘩嘩大雨聲中,這幹燥溫暖的房間,顯得格外的舒適溫馨。
關三正盤腿坐在坐榻上,麵前隔著一隻銅爐。
他正串著一隻雪梨,親自在烤雪梨吃。
大夏人吃雪梨,要麽燉湯,要麽就是這樣銅爐小火烤了吃,如現代人生吃的做法,倒是不常見。
真是見了,也會被人嘲笑“瞧那村夫,上好的雪梨竟然生啃。”
蕭玉琢被請進門的時候,那雪梨被烤的火候剛好,滿屋子都是清甜的雪梨香味兒。
關三抬頭看了蕭玉琢以一眼,嗬嗬一笑。
他人瘦高,小麥色的皮膚,臉型瘦長,頗有幾分嚴肅。
這麽一笑,也叫人覺得皮笑肉不笑的。
蕭玉琢頷首福禮,“見過關三老爺。”
“天下之大,驛館裏頭相逢,也是一場緣分。”關三揮手請她坐下,“適才院中出手,實在是得罪了。”
蕭玉琢跪坐下來。
關三將他烤好的雪梨裝盤切好,叫人呈給蕭玉琢。
蕭玉琢謝過,“三爺請我過來,是要道歉的麽?”
關三微微一怔。
關三身邊的侍從瞪眼看著蕭玉琢,“我家三爺行事,自有道理,何須道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