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番外鈺軒篇陷入昏睡

    可他是否知道，他越是如此，她便會越發堅定的離開他。

    像他想要保護她一樣，她也想保護他。

    哪怕付出的代價，是一輩子的思念與折磨。

    她也不想下一個受到傷害之人是他。

    白素素硬著心腸別開眼瞼，不去看他眸中痛苦之色。

    鈺軒伸手，掰過她的臉頰：“素素！朕求你，不要再說這種話，更不要試圖離開朕的身邊！”

    白素素何嚐聽聞過他如此低聲下氣的央求，可是，她卻無法給予他想要的答案。

    她絕不允許，因為自己再次貪戀他的溫柔，從而使自己的人生中，再多一筆悔恨。

    隻能任由眼眶中的淚水，一顆一顆往下掉，蒼白唇瓣緊緊抿成一條直線，始終沒有吐出隻字片語。

    僵持良久，鈺軒緩緩閉上雙眼，努力的壓抑著，心頭撕裂的痛。

    “你先躺下休息一會，朕去看看藥熬好了沒！”直至很好的抑製住心頭的疼痛，鈺軒才再次睜開眼瞼。

    白素素輕輕頷首。

    鈺軒將她放躺與床上，細心的為她掖好被子，才大步行出營帳。

    凝視著他消失在帳簾外的身影，白素素身體不受控製的顫抖著。

    失去他，失去孩子，日後整個世界對於她來說，將會隻有黑暗，沒有光明

    半刻鍾後

    鈺軒端著藥碗行入營帳，凝視床上，雙眼紅腫的人兒，心髒再次開始狠烈的撕痛著：“素素！先起來把藥喝了！”

    白素素好似未聽聞到他的叫喚般，依舊雙目無神的躺著。

    鈺軒在床邊坐下，一手端藥，一手將她輕輕扶入懷中。

    從始至終，白素素都好似一個沒有生命的玩偶般，沒有絲毫的回應或是反抗。

    仿佛此刻的她，已感受不到任何外在的溫暖。

    鈺軒恨不得，幫她承受所有的疼痛，無論是心痛，還是孩子剝落身體的痛

    可他又清楚的知道，他代替不了，也無能為力。

    抬手，將藥碗送至她的唇邊。

    她蒼白唇瓣貼於碗邊，卻始終沒有張口喝下之意。

    “素素！張嘴！”鈺軒輕聲誘哄，如今孩子多留在她體內一分鍾，她就多一分危險。

    白素素機械張嘴，將灰褐色液體慢慢喝入腹中

    她每喝一口，他的心就跟著痛一分。

    片刻

    鈺軒將空碗放於床頭櫃上，順勢摟著她躺下：“素素！藥力會停一會才能發作，如果痛，就叫出聲來，朕會一直陪著你，陪你一起哭、一起笑、一起痛”

    麵對他的輕言細語，白素素始終沒有任何反應。

    目光沒有焦距的凝視著上空，仿佛已經痛到麻木，麻木的感覺不到絲毫的疼痛。

    鈺軒抱著她的手臂，不斷的收緊，恨不得就此將她揉入骨血中，從而合二為一。

    如此一來，他們就再也不用分開，所有的悲歡，也能一並感受。

    時間在彼此的沉默，與悲傷中，一點一點的流逝

    直至她的身體驀然繃緊，鈺軒才急忙鬆開她的身軀，迅速坐起身子，焦急詢問：“是不是腹部開始痛了？”

    白素素貝齒緊咬櫻唇，額頭溢出一層細細冷汗，卻硬是不肯發出絲毫聲響。

    鈺軒幾步行至門邊：“產婆！”

    在營帳外等候多時的產婆，忙應了聲，行入營帳身後則跟著一連串的丫鬟，手中捧著小產要用到的物品。

    聞訊而來的樂樂，也直接行入營帳。

    待瞧見床上，眼眶紅腫，麵色蒼白如紙的白素素，眼眶一瞬間的紅了。

    “嫂子”

    白素素像是未聽到她的叫喚般，指尖緊緊抓著身下床單，幾欲將它抓破。

    腹部一陣陣的絞痛，提醒著她，那個在她腹中呆了三個多月的孩子，正一點一點的剝離她的身體，徹底的遠離她而去。

    淚水，順著眼角一顆顆滑落，卻仍是倔強的不肯發出一絲一毫的聲響。

    鈺軒在床邊蹲下身子，執起她泛著冷汗的手掌：“素素！叫出聲來！朕會陪著你，一直陪著你！”

    “皇上！產房乃是汙穢之地，你還是出去等吧！”產婆狀著膽子開口。

    “朕在這裏陪素素！”

    “可是”

    鈺軒冷厲目光，刷的射向產婆：“你現在首要任務，是照顧好素素，朕的事情，還臨不到你插嘴！”

    產婆一個激靈，欲出口話語，硬生生的憋了回去，眸光轉向白素素，全力的照顧著她。

    白素素緩緩閉上雙眼，眉頭打結，可以清晰的感覺到，一陣一陣的液體，自體內不斷的湧出

    對不起！對不起

    是額娘沒用，是額娘沒有保護好你

    對不起！對不起

    白素素在心中，一遍一遍的訴說著自己歉意與愧疚，除此之外，她不知道，還能對這個未來得及相見，便徹底遠離她而去的孩子，說些什麽。

    “白姑娘！你稍稍使些勁，孩子快出來了！”產婆開口道。

    白素素痛的渾身一陣哆嗦，說不清是心痛，還是身體的疼痛。

    在感受到，腹部驀然一空之際，白素素身體內所有的力氣，瞬間消失殆盡，緊抓著床單的指尖，慢慢鬆開，臉頰偏向一側。

    鈺軒心頭大驚：“素素！素素太醫太醫”

    在營帳外候著的諸位太醫，急忙奔了上來。

    迅速檢查一下白素素的情況，恭敬稟報：“回稟皇上！白姑娘是痛的虛脫，昏死過去，休息數個時辰，便可蘇醒！”

    “多開一些滋補的藥，給她調養身子！”鈺軒沉聲道。

    “是！”

    “出去吧！”

    諸位太醫頷首，緩緩退出營帳。

    產婆端起滿是血跡的盆，撫身：“老奴告退！”

    “盆留下！”開口的同時，鈺軒眸光落與她手中滿是血跡的盆上。

    產婆不敢多問，規規矩矩的將盆放在椅子之上，隨同一幹丫鬟們，緩緩退出營帳。

    鈺軒邁步，行至盆邊，靜靜的凝視著，裏麵屬於他們的孩子，眼底慢慢溢出一層薄霧，最後凝聚成晶瑩的淚珠，順著眼角劃落。

    “樂樂！在這兒幫朕照看素素一會！”

    “好！”

    鈺軒彎腰，端起盆子，頭也不回的行出營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