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是活生生從精靈身挖下來的眼睛。

    一

    子夜依然還是懶懶散散地靠著躺椅，金色的丹鳳眼半睜半閉，老式留聲機放著高尚，硬是把初夏的暖意變成了透明的冰涼。

    “阿夜，出去走走吧！”

    “不要。”句末語氣微妙地揚，有點像是在撒嬌。

    “你宅了這麽久也不出去，身體會不好的！”白冥又開始嘮叨了，子夜還想說什麽，又被白冥堵回去了，“撒嬌也沒用！”

    撒嬌？子夜努力理解它的字麵意思，不知道其實他這樣就很像撒嬌的樣子。

    ^q最t快：x網

    以前，好像也有人對自己這麽說。

    是那個男人…;…;子夜的眼睛陰暗了幾分。

    子夜拿出一個瓶子，裏麵裝著的，是一個眼球！

    “這是活生生，從精靈身挖下來的，眼睛。”

    空氣頓時安靜到他聽到了白冥的心跳。

    二

    “姑娘，姑娘！你等等我啊！”一個男人跌跌撞撞地跟在子夜後麵。

    子夜狹長的丹鳳眼微微向後看，男人已經離他有十幾米的距離了，突然撞到了一道無形的屏障。

    不知道這個男人用了什麽辦法，子夜不能離開他超過十五米，就像無形的結界一樣，困住了他。

    “姑娘，姑娘真是貼心。”男人死皮賴臉地湊來。

    這個男人叫林策，是一個不學無術的漂亮少爺，一年前在古董市場遇見了子夜，就認定子夜是一個姑娘，子夜怎麽解釋都沒有，還用這種卑鄙的手段留住了子夜。

    子夜的眼神冷得可怕，足以掉冰碴，手已經放在刀，隻要林策有什麽出格的動作，隨時準備殺了他。

    林策很不識趣，握住了子夜放在刀的手，還笑嘻嘻地說，“姑娘別緊張。”重度潔癖的子夜忍無可忍，踢向林策的膝蓋，刀已經出鞘，搭在林策的脖子。

    盡量不要殺人。父親的話又阻止了子夜。他隻得收起刀，站在離林策十五米遠的地方。

    可是林策沒有追來，走進了一戶人家，子夜不得不進了那人家門裏。

    “林府”。

    三

    子夜就這樣進了林府，林策搜尋著奇珍異寶，求他高興。

    “姑娘，這個你戴去一定好看。”

    “姑娘，你想要什麽東西？”

    子夜很煩，盡量離林策遠遠的，把他視為空氣，卻不知道這讓林策更感興趣。

    子夜被迫待在林策身邊，像被圈養的動物一樣，這是子夜最討厭的。

    必須要逃出去。

    林策找來了一個籠子，裏麵是一隻活的精靈。

    精靈還很小，是一個孩子，棕色的短頭發亂亂的，糾結成一團，耳朵尖尖的，眼睛是很漂亮的綠色，撲棱撲棱地對子夜眨著眼。

    子夜心軟了，他拿小孩子最沒辦法，打開籠子就把小精靈放出來。

    林策很高興看到子夜這樣子，趕緊下令讓仆人把小精靈洗幹淨。

    “大哥哥，你的眼睛好漂亮。”小精靈仰視著子夜金色的眼睛，看見裏麵倒映著自己綠色的眼睛。

    子夜愣了一下，摸了摸小精靈的頭，雖然臉還是沒什麽表情，“你的眼睛也很漂亮。”

    林策的眼睛閃過一道光。

    四

    小精靈成天粘著子夜，攆都攆不走，子夜很無奈，但是好歹擺脫了林策。

    “大哥哥，你身有東西。”小精靈說著，就揪住子夜的袖子，扯下一塊東西。

    是道符，而且還是特殊的結界用的道符。

    暗處的林策恨恨地看著小精靈。

    子夜睡夢中，迷迷糊糊聽到了微弱的慘叫。

    好像來自後院，還是小精靈的。

    子夜睜開眼睛，一下睡意全無，趕去後院，他有不好的預感。

    “姑娘，你來得正好，這個你喜歡不？”林策渾身血淋淋的，手是精靈的眼球！

    子夜想繞過林策，卻被他一把推到牆。

    “你不是喜歡精靈的眼睛嗎？我把它給你。”林策露出病態的笑容，子夜被鉗製住，動彈不得，手勉強想夠到刀。

    林策發現了，按住子夜的手，“精靈都比我重要嗎？”他露出受傷的表情。

    這下連身的毒針都夠不到了，而且子夜力氣不足以反抗林策。

    子夜尖利的指甲劃破了手心，黑色的血從子夜手腕流下，流到林策的手。

    血慢慢凝固，林策的手開始發黑。

    林策倒下了。

    子夜的血凝固後，是沾一點都會死的毒藥。

    小精靈已經失血過多，死了。

    五

    老式留聲機還在放著高尚，初夏的陽光像透明的冰水，凍住了兩個人。

    子夜的眼睛像是在閃爍著，裏麵情緒混雜成一團。

    子黎，還有精靈…;…;染血的臉不斷重合，分離。

    白冥看著子夜脆弱的模樣，抱住了子夜，子夜沒有反抗。

    白冥聽到了那聲低不可聞的“謝謝”。

    病態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