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的八音盒我做好了，但是你已經不在了。

    一

    子夜正想衝個早茶，結果“明夜”裏飛來一隻鳥，害的他差點把水倒到外麵去。

    “三月的鳥？”小鳥溫順地蹭了蹭子夜的臉頰，子夜把小鳥腳的信拆下來。

    “怎麽了？”白冥也過來看看。“三月請我們去他的店裏看看。”子夜重新把信紙卷起來，“三月好像在日本。”

    白冥聽出了他的意思，八成是懶得去，畢竟夏天的陽氣比較重，不太適合陰妖走動。

    “我都過來了，你還不去？”沒想到三月就在窗外看著他們，“真沒想到你變懶了。”

    妖力扭曲空間，他們穿過黑洞。

    “你是做這個的？”子夜看著琳琅滿目的八音盒，金色的丹鳳眼泛著點不明的情緒。

    三月的店裏全都是泛著白光的銅黃色的八音盒，有大有小，無不製作精良，巧奪天工，是很招人喜愛的。

    “為了紀念雨由利嗎？”很輕很輕的一句話，卻讓人感覺它異常沉重。

    “她最喜歡八音盒了。”三月慵懶的金眼裏很是溫柔，他轉開一個八音盒，一陣優雅的旋律傳出來。

    二

    三月是戰爭孤兒，雙親皆死，而且染有白化病，若不是他與一隻貓又定了契約，遇到了那個好心的男人，三月早就死了。

    男人收養了三月，待他很好，並且教他武功，給他治白化病，三月還多了一個義哥，同樣染了白化病的四月。

    等三月十二歲時，戰爭已經平息，他卻自願加入了殺手組織，和四月相互配合。

    三年了，他已經是第二名“黑無常”。

    這次要滅一個規模不小的家族，組織派出了相當多的殺手，保證任務萬無一失。

    三月轉著刀，輕鬆地從人群中掠過，刀光閃爍，白與紅已經開始跳舞。

    隨意地放倒一個人，三月折腰躲過一個男人的木棒，袖裏了毒的飛針刺向男人的雙眼，三月一個後翻，把垂死掙紮的男人當擋板踢向其他人，自己借力踩男人的肩膀，刀再轉了一圈，又是一片人頭落地。

    等這個家族快被殺幹淨時，外麵保護他們的侍衛才姍姍來遲。

    殺手們沒有離開，因為他們明確接到指令，不留活口，包括侍衛。

    這個家族的侍衛雖然也是會武功的，但是他們哪敵得過身形飄忽的殺手？

    三月被包圍了，麵對敵人，他隻是將刀再次轉了一圈，然後像影子一樣，閃一個到敵人背後，刀幹脆利落地切下了人頭，輕鬆而又優美，仿佛這不是殺戮，而是在跳舞。

    三

    隨著人越來越多，三月的身體有些吃不消了。

    一疏忽，被砍傷了手臂，身體失了平衡，滑到了懸崖邊，三月隻能用右手抓住石頭，撐著身體不掉下去。

    一隻冰涼的手抓住了他，把三月拉來，是第三名“刀靈”，她腳下都是侍衛的屍體。

    “沒想到黑無常也會有疏忽大意的時候。”“刀靈”的聲音聽起來是一個女孩子，身形和三月差不多，應該是他這個年紀的。

    三月開始咳嗽，血絲從嘴角流下來，又被三月擦掉，“後會有期，這個人情我會還的。”三月隨著四月離開了。

    “刀靈”身也有妖怪的味道，應該也是定了契約的人。

    三月開始和“刀靈”搭檔。

    “刀靈”的名字叫雨由利，是一個十五歲的黑發女孩。

    當她看到三月的白發金眼，好像並不算驚訝，還說這很好看，真是一個與眾不同的女孩子。

    “三月，你整天冷冰冰的，你父母還給你起三月，我覺得你叫其他的更合適。”雨由利有點話嘮，但是三月並不討厭，好像還有點喜歡。

    三月經常帶各種各樣的書給雨由利，還有自己做的一個八音盒，養父說女孩子比較喜歡精致的小東西。

    雨由利看見了八音盒，高興得像三歲小孩一樣。“隻是一個八音盒而已，還會高興得跟小孩似的。”三月有點不解，又有點高興。

    “我父親以前也是做八音盒的。”雨由利懷念地看著八音盒。

    “你喜歡我給你。”

    四

    經曆了神明的戰爭，三月失去了哥哥，雨由利也累了，他們回到人間，卻碰到一個又一個的道士。

    那些道士都是衝著他們契約的妖怪來的，三月和雨由利不得不躲開他們。

    三月和雨由利是死也不可能交出妖怪的，它們保護他們，教導他們，對三月和雨由利來說，是和親人一樣的存在。

    隻是，命運多變。

    他們遇到一個喪心病狂的道士，為了得到妖怪，竟然不顧三月和雨由利的性命攻擊。

    附身在雨由利刀的刀靈為了保護雨由利，替她擋下了道士的攻擊，自己卻灰飛煙滅。

    雨由利因為契約妖怪的死亡奄奄一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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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月開了一家店落腳，照顧雨由利，但是雨由利還是一天一天地虛弱下去。

    “三月，再給我做一個八音盒，好不好。”雨由利的聲音輕輕的，帶著點懇求。

    “隻要你想要的，我都給你。”三月的眸子裏麵有淡淡的悲傷。

    雨由利笑了，像當年的小女孩一樣，在三月唇落下一個輕如落花的吻，“不要難過…;…;”

    雨由利是笑著去世的。

    五

    “當年失去哥哥，我感覺是滿心的悲傷，但是雨由利去世了，我隻感覺到刻骨銘心的痛。”

    三月半跪在地，平視著八音盒裏麵的，雨由利的笑臉。

    你要的八音盒我做好了，但是你已經不在了。

    沒人看見子夜眼中淡淡的陰霾。

    生如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