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春天的野茶，芳香四溢卻不引人注目。

    一

    “陌彌夜，你怎麽會在這裏？”子夜的眼睛眯起來，隱藏著裏麵的疑惑。

    “她是憐的轉世。”陌彌夜盯著子夜金色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你做過標記的，她脖子會有一個梅花胎記。”

    子夜不否認，“兩個不同的人，絕對不會用一具身體。”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陳韻城的公主和皇後失蹤，然後自己來到陳韻城，可是，失蹤的那個皇後和公主根本不是桂語和忘憂的轉世。

    這像一個陰謀。子夜的心不安地跳動著。

    “算了，也不糾結她是憐還是其他人的轉世了。”陌彌夜沒興趣和子夜做無謂的爭執，“碧螺春呢？”

    走神的子夜被陌彌夜這麽一提，才反應過來，指尖出現一碗茶。

    “這是憐的執念。”

    白冥看的很清楚，麵前這個冷的男子再接過碧螺春後，眼神裏的溫柔濃得像化不開的墨，像極了自己看子夜的眼神。

    那是看自己最心愛的人的眼神。

    二

    陌彌夜是犬妖大將的長子，身份尊貴，總是出席各種宴會。

    這次的陰妖世家有一個“黑色第三子”，陌彌夜很感興趣。但是宴會沒有這個人，而父親和陰妖家主聊的很開心，自己打過招呼後就離開這個燈紅酒綠的地方。

    這個小樹林裏麵倒是意外的安靜，陌彌夜聞到一個陌生人的味道。被月光照得閃閃發亮的小河邊，有一個人，像人心深處深沉的黑暗一樣，孤獨在他身表現得那麽明顯。

    大概就是那個“黑色第三子”吧。

    一道寒氣襲來，陌彌夜夾住那把匕首，他有點怒了。作為犬妖大將的長子，從來沒有人敢先對他出手。

    河邊那個孤獨的人影已經不見了，陌彌夜轉身，架住子夜的匕首。速度和氣勢有餘，但是力量不足。陌彌夜對一雙金燦燦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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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陌彌夜不是什麽憐香惜玉的人，手長出鋒利的指甲，隱隱散發著毒氣，毫不憐惜地刺向子夜的眼睛。

    子夜隻是歪了歪腦袋，陌彌夜的手直接印在子夜的脖子，力道很大，子夜一下站不穩，滑到河裏麵。

    子夜略顯狼狽，陌彌夜的毒沒有留下什麽痕跡，隻是指甲留下的傷痕流出了黑色的血。

    果然是“黑色第三子”，陌彌夜對子夜的實力很佩服，如果不是子夜滑落到河裏麵，子夜下一步出的刀就會讓他輸了。

    勉為其難把他拉起來吧。

    三

    陌彌夜倚靠著樹，正閉目養神，右手的傷口還隱隱作痛。

    一個小女孩走過來，好奇地看著陌彌夜，然後折回去拿來了一些食物，純淨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陌彌夜。

    “我不吃人類的食物。”陌彌夜連眼睛都懶得睜開，小女孩懵懵懂懂地離開了。

    每個時辰，小女孩都會拿來一些食物，看陌彌夜不吃，然後收走。

    今天，那個小女孩沒有來。陌彌夜動了動右手，傷好得差不多了，起身離開。

    一個黑色的身影在路中央，還是和以前一樣，黑色的孤獨。

    “子夜？”陌彌夜看到小女孩，不，應該是小女孩的屍體靜靜地躺在地。

    “被狼咬死了。要救嗎？”子夜瞥了一眼陌彌夜，尖利的指甲劃開自己的手腕，黑色的血流進小女孩嘴裏。

    隨著時間，小女孩的臉色越來越紅潤，開始有了呼吸，子夜蒼白的臉色更加慘白。

    子夜看小女孩已經活過來了，滿不在乎地甩甩手，也不包紮，輕飄飄地走了。

    “為什麽幫我？”陌彌夜看著蘇醒的小女孩，又看看越走越遠的子夜。

    “還人情。”子夜的聲音飄飄悠悠地傳過來，如此的輕描淡寫。

    四

    “憐，喜歡嗎？”陌彌夜坐在石頭，靜靜地看著憐興高采烈地玩耍，眼中滿滿的溫柔。

    “陌彌夜大人，我很喜歡！”憐的眼睛裏全是高興，她也正是花兒一樣的年齡。

    憐突然間鑽進一個花叢裏麵，陌彌夜無奈地看著她胡鬧，他的心情不知不覺也是變得高興起來了呢。

    憐不知道又從哪裏鑽出來，捧著一大束白色的野花，“陌彌夜大人喜歡嗎？”陌彌夜摸了摸憐的頭，嘴角揚，“憐喜歡的我都喜歡。”

    陌彌夜收下那束白色的野花，憐又蹦蹦跳跳地去玩了。陌彌夜聞到了茶的味道。

    “要嗎？”子夜托著茶具出現在陌彌夜身後，悠閑地品著茶。

    陌彌夜其實更喜歡酒，茶太文藝了，但是他還是接過了一杯茶。

    芳香四溢，卻沒有甜膩到讓人反胃，是那種讓人心曠神怡的清香，碧綠的茶水通透，微微地泛著微光，陌彌夜同樣毫不憐惜地喝下去了。

    “有點像憐。”雖然陌彌夜不會品茶，但是也覺得這茶很好，有點像憐的笑容。

    “碧螺春罷了。”子夜看著燦爛的花田，閉了金色的丹鳳眼。

    五

    子夜把自己的血喂給小女孩，匆匆離開了，留下了那碗碧螺春。

    “阿夜？”從陌彌夜告訴子夜小女孩是憐的轉世之後，子夜就一直心神不寧的，白冥有點擔憂。

    子夜搖搖頭，表示自己沒事，“你覺不覺得，有點像一個陰謀。”

    白冥歎了一口氣，子夜就是想太多，雖然白冥也覺得不對勁。心疼地攬住子夜的腰，安慰似的吻了吻子夜的唇。

    子夜看著白冥放大的臉，心裏有種安全感。

    命中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