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父親與爸爸的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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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神奇,滿身銅臭味的商人竟也鍾情這樣的地方,該說故作賣弄還是風雅呢,其實慕霖則隻不過是覺得近來油水似乎厚了些,來刮刮油罷了。
“少說那些有的沒的,我兒子在哪裏?”
事實上蘇景逸和慕霖則算得上是一起長大的朋友,慕家爺爺甚至擔得起蘇景逸一聲“老師”,那時兩人感情很好,誰能想到後來會變成這樣呢。
像是早猜到蘇景逸會說些什麽似的,慕霖則並沒有任何多餘的反應,斟著茶,給蘇景逸遞了一杯。
“嚐嚐,近來越發覺得力不從心,想是年紀大了,竟愛起了這玩意。”
這語氣,倒有幾分像蘇景逸,他是個喜歡文雅的主,家裏還有專門的茶室,隻是這話萬不該由慕霖則來模仿,隻覺得可笑,明明是雙手不知道沾滿了多少鮮血的惡人。
“我兒子在哪裏?”
“兒子?那是你兒子嗎?他可是喊了我十幾年的爸爸,為我做了不知道多少見不得光的事情,我可得感謝他,不然我怎麽可能在短短的二十多年的時間裏獲得如今的版圖”
“你”
蘇景逸竟無從反駁,程漾至今的所作所為確實不算是將他看作父親,而他做的那一切,如今想來也確實是為了慕霖則。
難怪這些年查不到有關這孩子的半點信息,原來是有人蓄意將他當做棋子培養,該是多麽恨他才如此對待他的兒子,不敢想這些年程漾是如何長大,他隻知道他愧對這兩個孩子,他有什麽資格作為一名父親。
慕霖則滿麵笑容,毫不掩飾地嘲笑著蘇景逸,終於他也做了一件讓他不痛快的事情,這些年的不滿似乎找到了一個小突破口,但真的很小。
“蘇景逸,你該感謝我啊,這些年要不是我養著他,他早就被那些街頭混混打死了,我可是為你保住了這個兒子。”
“這麽說我還得感謝你?”
“這倒不必,隻是這麽多年的養育之恩終究還是有作用的,不像我們家那個小白眼狼,看上你家女兒之後竟然自不量力的要與我作對,他也不看看誰是他老子。所以說,放心,程漾這小子雖然對我有不敬,但隻要他能夠幡然悔悟,我自然是不會拿他如何。”
慕霖則如此平靜的一番話,卻讓蘇景逸怒砸了桌上所有的茶具,果然是兄弟,哪怕是曾經的,也知道怎麽做才會完全激發起他的怒氣。
“出什麽事情了嗎,先生,這套茶具”
“激動什麽,出去!一切損失我來賠。”
聽聽,多麽的霸氣十足啊,哪像當年那個因為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隻能哭著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的小混混。
“廢話少說,到底要怎麽樣才能放了我兒子?”
“如果我說你去死呢?”
“慕霖則,阿寧”
再次提起這個名字該有多大的勇氣,哪怕不曾愛過,他卻希望如果再來一次,他能一直待在她身邊,護她周全。
“不準提她!蘇景逸,你有什麽資格提她的名字,要不是因為你”
今天一直狀況極好的慕霖則終於失了控,許陌寧是他的禁忌,這是他一生的最愛亦是最恨,曾經她好好的在他身邊時,他希望她能夠馬上去死,可當真的離世,他卻希望她能好好地活著,哪怕互相折磨。
許陌寧愛的是蘇景逸,這毫無爭議,可他卻深愛著許陌寧,為了得到這個女人,他甚至不擇手段的在兩人間製造著矛盾,可笑的是,蘇景逸竟然從來沒有把許陌寧放在心上。
蘇景逸不要的,他得不到,這是一個怎樣的體驗,憑什麽,憑什麽他就要被如此對待,所以他恨,隨著許陌寧的死,他的恨終於到了一個頂點,所以那一年他做了那件事,隻差一點,他就可以讓蘇景逸妻離子散了。
這些年,沒有一秒鍾他停止過對蘇景逸的恨,但他從沒有實施過,因為他找到了更有趣的方式,如果把敵人的兒子撫養長大,讓他去對付自己的親生父親,這一定很有趣,可是他還是失算了,但仇恨不會停止,如同他對許陌寧病態的愛一樣。
“因為我?慕霖則,你可別忘了那段時間是誰待在她身邊,是誰口口聲聲說要保護她,可是她遭遇了什麽,是你招惹了那些人,是你讓她那樣屈辱地死去,都是你!”
蘇景逸毫不猶豫地一拳過去,可畢竟做了這麽多年的文雅人,雖然沾染了些許銅臭,卻也是怎麽也比不上長年混跡在刀口上的人的,如果不是板凳攔著,他定會狼狽地摔到地上,當然現在也稱不得好看。
“瞧瞧你現在的樣子,真是可悲啊,雖然離初衷還有距離,可你現在也算是妻離子散了,真該讓阿寧看看,她是怎麽會看上你這樣的窩囊廢。”
一腳踹過去,根本沒有考慮到對方已是年過半百之人,蘇景逸當即狼狽倒地,嘴角流出了血,可他沒辦法回擊,他被如何對待都無所謂,隻要能夠保證程漾的安危,他不會再錯第二次。
而此時,距離這裏一百多公裏的某處私人別墅。
“看看,看看,還真是讓人感動啊,程漾,也難怪你想背叛父親,不過父親是怎樣的人,難道你還沒清楚,身為他的棋子,最不該有的就是七情六欲,你犯規了。”
“那你呢,七情六欲?你又好到哪裏去,看上我妹妹,就你這德行,也配呸。”
沒有意外的又是幾腳踹過來,似乎這一家子人都喜歡這種方式。
“你踹,有本事往死裏踹,我可告訴你,要是我有機會從這裏出去,首先我就弄死你。”
程漾的眼睛猩紅,也不知是氣的還是看著那副畫麵過於震撼,他心裏是知道的,蘇景逸真的很疼他,也盡力彌補,可畢竟分開了那麽多年,他怎麽可能全然相信他,再說了,他是慕霖則養大的,在今天之前他是真的將他當父親看待,哪怕他對他過於嚴苛,可原來這一切根本就不是他想的那樣,他依然隻是一顆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