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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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是天生的謊言家,陳安自然不會相信一個陌生女人的全盤說辭。
色字頭上一把刀,古往今來倒在美色下的人不知凡幾,心境淡泊不意味著性冷淡,如果是正常情況下陳安不介意與對方有段露水之緣,可放在眼前的世界無疑是屬於找死的行為,陳安殺人是為了自保,而違背女性意願發生關係的犯罪行為他是堅決不會幹的,因為這已經觸犯了他的道德底線。
上次他從黑人活口問出的東西大多是關於眼下島嶼的事情,而這次他從名叫雪莉的女孩口裏則套出了有關這個世界的具體情況。
這個世界看似與陳安的世界有著不小的相似度,合眾國的霸權獨步全球,科技水平都要遠高於現實世界,在這個財閥掌權,娛樂至死的瘋狂年代,什麽樣狗屁倒灶的事情都能看見,有人能搞出死刑犯大逃殺的遊戲都不奇怪。至於所謂的人權問題,壟斷操控著新聞輿論渠道的大財閥們會給你的報道流向社會的機會嗎?如果你在當庭廣場下傳播說不定都有秘密警察直接把你逮捕,然後新聞便大肆播報某某記者為了博取眼球故意造謠,到時候人們會相信新聞的內容還是被逮捕的記者?
對於掌權者而言,底層的人們從來都是愚昧的,如何控製愚民的思想與輿論在他們看來根本是駕輕就熟的簡單問題,他們隻會給你們想要看到的,知道的,然後潛移默化的影響下將你變成任意揉搓的羔羊。
一旦社會底層出現優秀的精英人物,立刻會有人吸納招攬他們入各自的利益階層,結果到頭來依舊是少數階級繼續壓榨剝削著基數龐大的底層階級。
小人物的悲哀莫過於此,終其一生,或許都活在他人的一言一行之下。
這座島嶼上參與遊戲的死刑犯們都是社會上的渣滓,留著他們都是浪費糧食,反不如榨幹他們最後的價值提供給人們精神上的娛樂享受。
陳安不是犯人,可是他的所作所為在某些人眼裏看來與死刑犯是並無二致的。
他想逃離這個牢籠,可牢籠外的人是不會允許。
既然如此,他唯有盡最大的能力去武裝鬥爭到底。
陳安在問完他想要知道的事情後,窗外的天空都泛出了魚肚白,他默默地盯視著麵前完全俯首帖耳的女孩,他在猶疑,是否需要殺掉這個已經沒有利用價值的女孩。
但他卻遲遲下不去手。
她是敵人不假,即便她曾配合叔叔意圖暗殺自己,可她最多算是幫凶而非主謀。
同時她是主動投降的,哪怕陳安知道她心懷叵測,但在她沒有作出實質行動前,她都罪不至死。
難道他真的要狠下心去殺一個俘虜?而且這個俘虜還是個手無寸鐵的弱質女子?
想到這裏,他從沙發下掏出一把手槍丟向了女孩。
女孩神色驚愕地看了眼陳安,又看了眼腳下的手槍。
“拿起它。”
陳安道。
女孩一動不動,渾身顫抖地低著腦袋沉默不語。
“拿起它,不要讓我再說第二次。”陳安厲聲道。
這一次,女孩終於伸出手,戰戰兢兢地握住了手槍。
“裏麵有七發子彈,你可以檢查一下。”陳安低沉道。
盡管女孩有些一頭霧水,可依然遵照陳安的吩咐檢查了彈夾,確認彈夾裏裝滿了子彈。
“槍口指著我。”陳安道。
女孩一聽,雙眼猛地瞪直,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現在我給你一個為叔叔報仇的機會。”陳安舉高著雙手,臉容淡漠地看著女孩道。“而我的手裏沒有武器,所以你大可放心,不要擔心我會反抗,除非你連殺一個人的勇氣都沒有。”
雪莉咬著雙唇,晶瑩透亮的目光久久凝視著陳安。
明明報仇的機會便在眼前,可她為何不敢將槍舉起來對準眼前殺害叔叔的凶手?難道她真的連殺人的勇氣都沒有嗎?
彼此僵持良久,雪莉突然扔掉了手裏的槍蹲下身子哭泣起來。
而陳安見狀心裏歎了口氣。
他不知道該說她聰明呢還是運氣好呢?
如果剛才她真的敢把槍瞄準自己,陳安會在第一時間扭斷她的脖子。
可惜——
她作出了正確的選擇。
“桌上有十餘個手表,每隔1個時你便定位一次,一旦發現情況立刻向我報告。”
陳安橫過身子躺在沙發上,看也不看女孩一眼道。
說完,他便安心閉上眼睛休息起來,唯有掩藏在沙發後的耳朵時不時動彈一下。
“……”
女孩抽了抽鼻子,看著躺在沙發睡去的陳安,她的目光不露痕跡地瞄了眼丟在一旁的手槍,隻是接下來她卻輕手輕腳的把凳子搬到了桌邊,拿起智能手表開始執行陳安的命令。
陳安睡了很久,說是睡,其實他一直都醒著。
待到中午1點鍾左右,他才懶洋洋得從沙發上舒展著身子骨坐了起來,隨後他便看見女孩正趴在桌上沉沉睡著,手裏還死死抓著一塊智能手表。
他慢慢站起身走到桌邊,伸手輕敲了一下桌麵。
結果女孩像是受驚的兔子一樣馬上從凳子上站起,眼睛看見陳安後忙不迭地討饒道歉起來。
陳安拿起一塊手表,啟動定位發現暫無異樣後便來到放置食物的地方,他從裏麵掏出一袋軍用壓縮幹糧丟給女孩,自個拿出了十多袋回到沙發前慢慢吃了起來。
女孩接過幹糧,看見陳安若無其事的吃起來後,早已餓得不行的女孩迅速拆開幹糧包裝,毫無吃相地從裏麵拿出食物大口咀嚼吞咽起來。
“水!”
由於吃得太急太快,女孩不免讓食物給噎著在喉嚨,陳安則拿起桌上的一瓶水扔了過去。
“謝謝。”
女孩接過水打開猛灌了一口,平複下呼吸後朝陳安輕聲道。
嘖嘖,這樣下去她遲早都會患上斯德哥爾摩綜合症。
除非一切都是她偽裝的假象。
陳安很有耐心,他倒想看看她究竟什麽時候才會露出尾巴,到時候他便能毫無心理負擔的幹掉她了。
孤男寡女同處一室本該發生點旖旎的事情,可現在看來更像是一個奴隸主在使喚奴仆般大煞風景。
吃過午飯,陳安帶上槍支裝備,並讓女孩攜帶著幾塊手表與對講機跟著他去巡邏小鎮,以免有類似斷腕者混入小鎮。
“聽我指示行動,從這裏往前開始走,走到第三巷子再轉彎……”
陳安可不想讓人打黑槍,所以脫去手表的他都是讓女孩帶路,自己隨後,倘若真的有斷腕者埋伏,死的都會是女孩,同時還能給陳安作出提前預警。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女孩不聽命都不行。
此刻在她心裏,陳安絕對是屬於那種冷血無情外加喪心病狂的殺人惡魔。
所幸巡視了小鎮一圈都沒有意外發生,回到據點的時候天色都漸漸暗了下來。
“你會保護我的,對嗎?”
草草吃了晚飯,陳安在沙發上閉目養神,而女孩依舊在桌前每隔一個時間段進行地圖定位監測,在安靜的房間裏,女孩突然扭頭對他說道。
“不會。”陳安沒有睜眼直接回答。“我沒有保護你的理由,記住,你現在隻是我的一個工具。”
“要怎樣你才能保護我?”女孩低垂著腦袋道。
“人隻能自救,這個世界誰也救不了誰。”陳安意簡言賅道。
“所以活到最後我們兩個人的時候你還會殺了我?”女孩道。
“或許,是的。”陳安默然道。“前提是你我都能活到最後。”
這時候,女孩站起身來慢慢脫掉身上的衣服走到他的麵前。
“你幹什麽?”陳安睜開眼蹙眉道。“穿起衣服來!”
“我……隻是想要活得久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