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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56章 我是讀書人

    洛冰雪扭頭看向即墨城如謫仙般，美得不是人間之物的俊臉。那眼中的愛慕之意，昭然若揭。

    “太子殿下想說什麽？”

    即墨城溫潤的笑了笑，看著洛冰雪道：“既然小姐這兒的規矩是，對上對聯方可進來。現在，且不管那人是誰？他的確是對出來了，而且對的一極妙。若洛小姐不讓他進來，那洛小姐豈不是說話不算話，失信於人了。”

    即墨城對於洛冰雪的做法並不讚同，這洛冰雪是個才女。家中出了好幾個狀元，其父洛詢更是當代大儒，是翰林院大學士。應女子不能參加科舉，求取功名，這洛冰雪心中不幹。便開了這雅頌居，平時出些對聯，或者做個小詩什麽的。開著雅頌居並不是為了賺錢，洛冰雪並不像其他女子那般迂腐。覺得女子無才便是德，不願成日待在院子裏，虛度光陰。她喜詩詞，也喜和有才學之人交流。對無才無識的，自然是有些瞧不上的。

    “太子殿下說得對，可是我這兒是清雅之地，不想那無才無德之人進入。”

    “要不這樣，我再出一聯，他若對上了，就算是不識字。但是，卻也並不是真真的無才之人。”即墨城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洛冰雪看了看月青楓，隻見月青楓也在點頭，似乎也覺得這樣做比較妥當。

    “那好吧！那就請太子殿下出個上聯了。”這太子的才學，洛冰雪是早就見識過的，太殿下還未出宮之時，她父親便是太子殿下的先生。時常聽父親讚揚太子殿下，如何如何聰明，如何如何有才。太子早就成為了，洛冰雪的最崇拜的人了。洛冰雪一直以來，努力學習，為的就是能成為一個與別人不同的女人。能夠，配得上他，等到他的注意。

    即墨城瑩白如玉的手，輕輕的敲著桌麵，片刻便得出了一上聯。

    “白鳥忘饑，任林間雲去雲來、雲來雲去！”

    那洛冰雪在心中默念了一番，隻覺得這上聯出得真真兒是好極了。若是她還能勉強對上，但卻不是極合。那胸無墨水的粗鄙之人，更加不一對出來了。

    “好。”洛冰雪忍不住讚歎，那眼中的愛慕之意越發的濃烈了。

    月青楓聽了這上聯後，隻是幽幽的看了即墨城一眼而已。他這個表弟，還是喜歡自由自在啊！可是，他的身份，注定要背負太多東西，自由不了啊！

    莫清靈在樓下快要等的不耐煩了，可巧這時，那丫頭下樓了。

    “讓公子久等了，我家小姐說了，你可能是碰巧對上的。所以，難以服眾，現在這裏又有一聯，公子若是對上了，便能進去了。”

    景修看了莫清靈一眼，隻見莫清靈臉色已經十分那麽看了。心中暗想，自己是不是不該帶她來這裏吃飯的。

    莫清靈冷笑一聲，看著那丫頭道：“感情你主子是在放屁啊！”

    那丫頭一聽莫清靈出言不遜，竟敢說她們家小姐放屁，便爭辯了起來：“你這潑皮好生無禮，這地方本不是你該來的，我家小姐心善，便再出一聯，讓你對你不感恩就算了，竟敢如此辱罵我們家小姐。”

    “就是，粗人就是粗人。”

    “毫無教養。”

    那些個書生，自然也跟著隨聲附和。

    “感恩？心善？”莫清靈實在是覺得可笑之極，這古代的奇葩，怎麽就tm的這麽多呢！

    “你這雅頌居，明明已經規定了，能對上之人，便可進入。我對上了，你卻不讓我進，還再出一聯。你說，你們家小姐，之前定的規矩是不是放屁。還讓我感恩，你們家小姐是個什麽東西。要我對她感恩，不過就是一個仗著自己有點文采，為了滿足自己虛榮心，一天到晚瞎顯擺的女人罷了。還每日，出一聯買弄文采，是怕別人不知道她是個才女是吧？”莫清靈最毒那是出了名的，那洛冰雪若是聽到莫清靈的話，隻怕是會氣的背過氣兒去。

    “你……”那丫頭從未見過，這般說她小姐之人。那個男子，對她們家小姐不是又敬佩又愛慕的。這個女子，竟然說她家小姐，是一個買文采，瞎顯擺的女人？

    “道歉，快給洛小姐道歉。”

    “就是，你這個潑皮，自己無才，便如此侮辱洛小姐。”

    “我看，他是對不上了，才會這麽說的。”

    “就是。”

    景修一聽莫清靈的話，卻覺得她說的極對。本來，就是那洛小姐言而無信在先。而且，聽了莫清靈的話後，他也覺得，自己賞識的洛小姐。有點像她空中，所說的那樣的人。

    “笑話，我會對不上。就算那撈什子洛小姐，與我比試。小爺我分分鍾，秒得她連渣都不剩。”她一個學了中華五千年，文學精髓的人，還會對不上一個古代深閨小姐出的對聯。

    “說什麽大話。”

    “就是，綠茵快說上聯，我倒要看看他對不對得出來。你若是對不出來，就大呼三聲，我是流、氓並跪在地上給洛小姐道歉。”

    “就是，必須道歉。”

    “怎麽樣，你敢嗎？”那群書生，挑釁的看著莫清靈。

    景修低頭看了身上散發著冷氣的莫清靈小聲的道：“要不，還是算了吧！”他也不想看到，莫清靈對不出來，然後真的跪在地上道歉。雖說剛才那一聯莫清靈對的極妙，可是終究是個沒偶讀過書的人啊！景修有些為莫清靈擔心，所以才會出此言。

    “算了？哼！怎麽可能。”

    莫清靈看著那群書生道：“好，如果我對不上，便照你們說的做。但是，我若對不上了，你們便要大呼三聲我是讀書人。”

    “你什麽意思？”那藍公子看著莫清靈問道，身為讀書人，他們自然覺得十分的自豪。可是，這個人讓他們大呼三聲，我是讀書人。那意思，似乎是看不起讀書人的樣子，好像他們讀書人，是多麽的低下一般。

    “字麵兒上的意思。”莫清靈不並不是瞧不起讀書人，可是麵前的這群讀書人，當真是讓她瞧不起。

    “小丫頭快讓我見識一下，你家小姐的上聯有多厲害吧！”莫清靈滿口的嘲諷之意。

    綠茵憤憤的看了莫清靈一眼，在這次的上聯，可是太子殿下出的。天子殿下那麽厲害，出的上聯這人定是對不上的。到時候，一定要他磕頭道歉。

    “你豎起耳朵聽好了，白鳥忘饑，任林間雲去雲來、雲來雲去。”

    “好！”

    “好聯，堪稱千古絕對。”

    那些書生，一個個都拍手叫起好來。這樣的對聯，即便是他們的先生，怕也是對不出來。這個臭小子，定是對不上來的。他們似乎，已經看到了，莫清靈跪在地上，說自己是流、氓，和道歉的情景了。

    莫清靈一聽，倒要覺得這個上聯，的確很好。可是，怎麽想也不會覺得，這樣灑脫自由的對聯，會是一個喜歡顯擺自己文采，虛榮心爆棚的閨閣女子出的。

    景修看莫清靈已經沒有了，對上一個對聯時的張狂模樣。便覺得，這對聯莫清靈怕是對不出來了。自己的腦子裏，也轉得飛快，想著下聯。

    那群書生，見莫清靈不說話，便以為莫清靈是對不出來了。

    “喲，你倒是狂啊！現在對不出來了吧！”

    “就是。”

    莫清靈一個冷眼掃了過去，那群書生隻覺得，周身一冷有些害怕的閉上了嘴。

    莫清靈微眯著眼睛，看著那丫頭道：“這上聯真是你家小姐出的？”

    綠茵心中一驚，咽了咽口水道：“自、自然。”這個人，怎麽會懷疑，這對聯是不是小姐出的。

    “你們可聽好了，免得到時候沒聽見，說爺對不出來。”

    “咳咳，青山無語，看世上花開花落、花落花開。”莫清靈清了清嗓子，張口便將心中的下聯說了出來。

    莫清靈的下聯一出，那群書生全都驚呆了。愣愣的看著莫清靈，半天沒有言語。那小丫頭也不敢置信的看著莫清靈，她竟然對出來了。

    “好，莫兄真是好文采。”景修忍不住為莫清靈鼓掌了，這下聯對的實在是太工整了。

    綠茵聽了下聯，便連忙跑到樓上去了。

    “怎麽可能”那群書生不敢相信的搖著頭，他竟然對出來了。第一次，可以說是碰巧，可是這第二次也對出來了，那就不是巧合了。他們讀了這麽多年的聖賢書，竟然還贏不得一個大字不識的無賴。

    “哼！怎麽不可能，沒讀過書的人，並不代表就是傻瓜笨蛋。你們這些人，仗著自己讀過幾年書，就不把人放在眼裏了。在生活中每個人都是老師，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並不是隻有你們讀書人，才高人一等。什麽是學問？我看你，還有這樓上的哪位這一輩子都會知道吧！”莫清靈毫不留情的再次不到補刀，不打擊得他們體無完膚，她心裏就不解氣。

    那群書生，無言反駁，隻是腦子裏想著莫清靈的話。

    景修的眼中，閃著亮光，隻覺得這莫清靈說的真是不錯。自古以來，世人對讀書人，便十分的尊敬。從而，也造成了一些自恃過高，的讀書人，便高人一等。便不把普通人，放在眼裏。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這句話，說的真是太妙了。

    綠茵到了踏雪閣，洛冰雪便出聲問道：“如何，可對上了？”

    “嗯對上了。”綠茵點了點頭，心裏想著要不要，對小姐說，那人說小姐的那些話。最後，綠茵還是覺得不要的好，免得讓小姐生氣。

    “那人的下聯是，青山無語，看世上花開花落、花落花開。”

    洛冰雪雖然幾不願意承認，但是這對聯，的確對的極好。跟太子殿下，出的上聯的意境也十分的相符。

    “對的真好，真不相信，是一個大字不識的人能對出來的。”月青楓看著即墨城說道。

    “的確，我倒是想見見這個人了。”即墨城點著頭道。

    “這並不難。”既然太子殿下相見，她洛冰雪自然是要滿足太子殿下了。

    “綠茵，你下去告訴那公子，他可以進雅頌居了。隨便，領他來，給太子殿下瞧瞧。”洛冰雪對綠茵說道。

    “是。”

    綠茵下了樓，不情願的對莫清靈和景修道：“你們可以進去了。”

    那些書生，見莫清靈已經得到了認同，有的已經開始慢慢的溜了。

    “好了，該你們了。”莫清靈扭頭，看向了那群書生。

    “我……”

    “我……”那群書生我了半天，愣是沒說出來。為什麽他們現在，有一種說“我是讀書人。”是一件很丟人的事情呢！

    “怎麽想耍賴了？”莫清靈一臉鄙視的看著那群書生，又罵了一句：“真是百無一用是書生。”

    景修有些可憐那些書生了，今天莫清靈是完全，顛覆了那些書生，對自我的認知了。

    “我、我是讀書人。”那藍公子閉著眼睛，紅著臉大聲了喊了一句。

    “我是讀書人！”

    “我是讀書人！”

    “我是讀書人。”十來個書生一起喊著這句話，聲音倒是十分的大。連前麵大街上的人都能夠聽見，樓上的三人聽著樓下的喊聲。麵麵相窺，不知道樓下是發生了什麽事。

    而且，為什麽他們會覺得，這些人的喊聲，會有一種屈辱的感覺。很多人，都以自己是讀書人而感到自豪的呀。

    “哼！”莫清靈哼了哼，邁著大步進了雅頌居，景修緊隨其後。

    “公子吃飯嗎？”跑堂的小二哥，連忙迎了上來。他是在店裏跑堂的，才不管外麵剛剛發生了什麽事。也不管，這位公子剛才是不是對他們幕後老板出言不遜。

    “廢話，我不吃飯，來這小破店幹嘛？”莫清靈的肚子裏憋著火呢？看著雅頌居的什麽都不順眼。

    那小二摸了摸鼻子，隻覺得十分無辜，他又沒招他。

    景修抱歉的衝那小二笑了笑，出聲問道：“可還有雅間兒？”

    “有的，公子樓上請。”小二領著莫清靈和景修上樓上的雅間。

    這剛走了沒兩步，並被人叫住了。

    “等等！”

    “怎麽，我還不可以進來好吃飯嗎？”莫清靈黑著臉，看著那綠茵問道。

    綠茵嚇得往後退了一步，吞吞吐吐的對莫清靈道：“我們家小姐想見見公子。”

    “想見我？”

    “嗯嗯。”綠茵點了點頭。

    “我對你們家小姐沒興趣，既然你們家小姐仰慕爺的文采。那麽，我也給她個機會，我出一個上聯，你們家小姐要是對上了，我就見她。當然，若她太笨對不上，也可以請外援。”

    “你這人，我們家小姐想見你，是給你麵子，你竟然不識抬舉。”

    “小丫頭，你要搞清楚狀況，現在是你家小姐要見我，而不是我要見你家小姐。”

    “哼！說你的上聯吧！我家小姐肯定能對上。”就算對不上，太子殿下和月丞相也會對上的。

    “聽好了，煙鎖池塘柳。”莫清靈說完，衝那丫頭勾了勾唇，便繼續往樓上走，進了樓上的追雲閣。

    “這麽簡單，我們家小姐一定能對上的。”綠茵對對聯，隻一知半解，並不精通。她隻是覺得，字越少的對聯，就越是簡單。

    進了雅間，莫清靈便直接坐在了八仙桌旁，景修慢吞吞的進了屋，腦子裏想著剛才莫清靈出的那上聯。“煙鎖池塘柳”看似簡單，但是卻每個字，都是以五行為偏旁，而且意境也極妙。景修想了半天，卻實在想不出來，能對上的下聯。

    “清靈，這煙鎖池塘柳的下聯是什麽？”景修坐在了莫清靈的對麵，出生問道。

    莫清靈看著景修一副很心知道的樣子，便告訴了他。

    “其實吧！我也不知道。”這個上聯可是千古絕對，出自陳子升的《柳波渠》。是公認的千古絕對，雖說有人對出了下聯，但是卻與這上聯差了太多。也隻能說是勉強對出而已，前世爺爺常出這上聯，她們這些小輩，雖對了不少下聯，但是都不能讓爺爺滿意。也不能符合了這上聯的意境，這上聯當真是絕妙，任她什麽洛小姐，才高八鬥也不可能對的出來。

    “哈？你自己都不知道你還出這上聯？”

    “誰規定了，自己出了上聯，就一定要知道下聯的。”

    “公子，茶水來了。”小二推開了門，走了進來，把茶水放在了桌子上。

    “謝謝。”莫清靈習慣性的道了聲謝。

    “你們這裏有什麽好吃的，推薦一下吧，要最好吃的。”莫清靈喝著茶，向那小二哥詢問道。

    可是，話落了大半天，卻沒得到小二的回答。莫清靈抬頭一看你，隻見那小二哥，如同木頭一樣，張著嘴看著她。

    “喂！”莫清靈拍了拍桌子。

    那小二哥反應了過來，紅著臉道：“我們、這這裏，有有……”幹了這麽多年內的小二了，從來沒有人客人，對他說過謝謝。他緊張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莫清靈皺了皺眉頭，感情這小二是個結巴？可是剛才看他也不結巴啊！

    “算了，你隨便上幾個招牌菜吧！”既然結巴，就不為難他說話了。

    “是、是。”那小二哥，如同一陣風一樣，跑出了雅間兒。

    景修探究的看著莫清靈，這個莫清靈真的是越來越讓人想更加的了解了。明明，不識字卻能對出那麽好的對聯，還能出這麽絕妙的對子。說她張狂吧，可是卻對一個小二說謝謝。莫清靈啊！莫清靈，你真是一個謎一樣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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