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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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漫長的等待。
這樣的夜晚似曾相似。幾年前的某一個夜晚,也是在這樣陰涼的氣候,在等待了幾個小時之後,小夢不見了。
花顏將頭深深埋下去,母親的責罵點醒了他,他們個人的處境並不好過。
大約半小時後,醫生推門出來,兩人急忙迎了上去。“醫生,怎麽樣,去女兒的病情沒有複發吧?要不要緊?”
“從目前的情況來看暫時沒有複發的危險,但是你們也不能掉以輕心。她的心髒由於之前做過術的原因,現在很脆弱,你們盡可能地給她創造一個良好的環境,避免讓她受刺激。”
“好的,謝謝你醫生,謝謝。”
花顏扶著母親,謝過了醫生後,兩人這才進了病房,小夢躺在床上,嘴唇發白,雙眼緊閉,床頭處,吊瓶裏的液體正一滴滴安靜地往下掉落。
花母愛女心切,一時沒忍住,轉過頭仰起臉,花顏抓住她的,輕輕地在肩膀上拍了拍。
也許是聽到聲音了,小夢艱難地睜開眼,“媽。”
“你怎麽醒了?”花母以最快的速度擦掉了眼角的淚痕,轉過頭微笑問道。
“媽媽,你別難過。”
“傻瓜,媽媽才沒有難過,你要聽話,以後不許再一個人亂跑了,知道嗎?”
花母坐在床頭,看著女兒上的針頭,以及她那浮腫起來的掌,心疼不已。
“媽,我出去買點吃的吧?”
“也好,快去快回,別讓你妹妹餓著了。”
花顏看了小夢一眼,而後出門而去。其實,買東西隻是借口,他想趁著這個時候給辰溪打個電話,他並不奢望辰溪會原諒小夢原諒自己,而隻是想告訴辰溪:雖然小夢欺騙了她,可是小夢的病是真的,這些年,她一直都在靠藥物艱難維持著生命。
走到醫院外麵,辰溪拿出,在經曆了思想鬥爭後,他終於還是撥了電話,要說的話他都已經想好了,可是辰溪卻沒有接電話。
第二遍,第遍,依舊如此。
花顏摸出一根煙,迫不及待地點上。是他嘀咕了這個謊言的威力,辰溪的確很受傷。
花顏編輯了一條短信發送過去,他知道,辰溪一定會看短信的,至於來不來,他不敢保證。
再次回去的時候小夢的臉色已經有所好轉了,這會兒正坐在床頭和花母聊著天。花顏把打包的飯菜放在桌子上,把小夢那份遞給她。
“媽,你過來吃吧,別餓壞了。”
“我不餓。對了,你通知那個人沒有?”
“哪個人?”花顏以為母親說的是父親,有些驚訝。
“你父親。小夢生病了,他總不至於不露麵吧。”
“媽,沒事,我都習慣了。他來不來真沒什麽區別。”
小夢吃著飯,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其實她隻是不想讓母親難過罷了。
父親兩個字在她腦海裏已經泛黃,甚至布滿了塵埃。
花母抿嘴,站起來:“也好,我先回公司了,還有些事需要處理。小顏,照顧好你妹妹。”
“這些年,媽媽一直這麽拚命嗎?”母親走後,小夢看著花顏問道。
“國內家公司,她不拚命誰管?那個人一年到頭回來的次數掰著指頭都能數的清。你在國外沒見到他嗎?”
“他?他怎麽可能會想要見我?”小夢嗬嗬一笑,繼而神秘看著花顏,幽幽問道:“哥,我們家……就我們兩個小孩而已嗎?那個人生性風流,保不準外麵一大堆野孩子等著跟我們爭家產呢。”
“你個小孩子懂什麽?再說了,公司這些年都是媽在打理著,大權在這,誰敢跟我們搶?”
“我就隨便問問而已嘛。對了,那個蘇曉冉……你不覺得她和我長的太像了嗎?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是孿生姐妹呢!”
“瞎說!”
花顏緊張望著四周:“這話你不能讓媽聽見,她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還有呀,你好端端地跑回來幹嘛呢?害得我和辰溪現在連朋友都沒得做了。”
“這不怨我。”小夢委屈,把飯放在一旁不吃了。“虧你還是我哥哥呢,辰溪有女朋友了你也不告訴我,要不是喬小岩跟我說,我還蒙在鼓裏呢!”
“喬小岩?小夢,你是說,這些年,喬小岩其實是知道你還活著的?”花顏詫異,那天他明明去找過喬小岩,而她卻矢口否認了。
“你們都是壞人,這些年把我一個人丟在國外不管,自己卻在這裏過逍遙日子。好不容易我回來了,卻還要被你們嫌棄。哥哥,你變了。”
小夢瞪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花顏,花顏輕笑,捋了她前額的發絲:“誰不要你了?你要理解我們啊,這些年都以為你已經死了,所以辰溪才要死心的。就算你當初有多大的理由離開,你也不能在現在這個時候回來呀。”
“我為什麽不能回來!”
“辰溪已經開始了新的生活,小夢,放下吧,隻能說你們兩個有緣無分。”花顏心疼地看著妹妹,她固然頑固,甚至還帶著點點邪惡的不聽話,可她畢竟是自己的妹妹。
小夢抿著嘴唇不說話,將頭別過另一邊,不去看他。沉默了一會兒後,她躺了下去,用被子蒙住自己的頭。花顏輕輕把被子拉開:“別悶壞了。”
“走開,我不要你管。”
小夢踢了下被子,花顏嘴角勾起一絲弧線:她還能生氣,說明不是特別的難過。
s小區。
萬物回歸寂靜,涼涼的晚風敲打著窗戶,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蘇曉冉靠在窗口的椅子上,渾身都在發抖。
小夢給的那份資料,她剛剛看過了。
白紙黑字。上麵明明寫著領養保證書,被領養人是一個叫做花影的人,而最後的落款簽字處,她看到了一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名字。
是父親的名字。如果說,名字可以造假,那筆跡會不會造假?父親的字她太熟悉了,他喜歡寫正楷字,一筆一劃地描摹著,小的時候還經常拉著她的逼她練字,弄得她現在一落筆就不由之主地寫出那方方正正的字。
紙張已經泛黃了,上麵簽名的字跡也有些模糊。是有些年頭了。
花影。
嗬嗬,為什麽姓花?為什麽偏偏姓花?蘇曉冉想起了小夢左耳上那顆可怕的黑痣,以及她對自己說過的每一句話。
這怎麽可能呢?
不,絕對不可能。
他們沒有理由會拋棄自己,而花母也沒有理由阻止自己的兒子接近自己,更加沒有理由派了人跟蹤自己,甚至是試圖綁架……
這所有的所有,都不是一個母親的所作所為。她不接受。
一定是小夢在故意欺騙自己,一定。
蘇曉冉感覺到自己的身子在慢慢變涼,是沒有關窗的緣故,不知為何,現在的她特別渴望微風,害怕窒息。
她不知道該怎麽處理這些資料,今晚,在父母麵前,她明明可以開口問,可她卻始終問不出口。
一定不能讓任何人看見。
蘇曉冉的腦海裏忽然閃現這樣的想法,於是乎,她匆忙站起來,抓著那幾張泛黃的紙在屋子裏四處轉悠,而後終於鎖定了目標:衣櫃最頂層的抽屜。
把它藏在那裏,永遠不要讓任何人看見。
蘇曉冉搬來一張凳子,脫了鞋子站在凳子上,艱難地踮起腳尖,想要把紙張房間最頂層處的抽屜裏。
一點點,就隻差一點點。她再努力惦著腳尖,在即將觸碰到最頂層的時候,忽然腳尖一崴,整個身體重心向下,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她整個人從椅子上摔了下來。
痛。
腹部迅速傳來絞痛。蘇曉冉臉色慘白,雙捂住自己的肚子,額頭上的汗珠在大顆大顆的往下掉。
她鼓起勇力摸了摸自己的下麵,隱隱約約地,有一種濕濕黏黏的感覺,那一刹那,她的眼淚奪眶而出,顧不了那麽多,她爬到了床頭,找了第一時間給辰溪打電話。
求求你……不要……
蘇曉冉在心裏默念了無數次,可她還是感覺得到自己的下體絞痛越來越明顯,同時,好像有什麽東西在向外流出。
辰溪沒有接電話。她伸出,看見了自己掌上的血跡,忍著哽咽給打了電話。一聽到的聲音,蘇曉冉終於崩潰地哭了出來。
之後,之後便沒有了知覺。
蘇曉冉是在一陣低沉的哽咽聲醒來的。視線有些模糊,她努力了好一會兒才終於看清的臉,還有……母親的臉。
“蘇曉冉,你醒了?!”
抓住她的,不停親吻她冰涼的指。
蘇媽媽一看到女兒睜開眼睛,悲傷的情緒噴薄而出,於是捂住嘴巴衝出了病房。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微笑著,卻比哭還要難看。
蘇曉冉四處尋找著,卻沒有看到辰溪的身影。她的心涼了半截,淒淒看著,聲音堵在喉嚨裏:“……辰、辰溪呢?”
“他……他在來的路上。”說了個謊,她不能跟蘇曉冉說,她給辰溪打了好多次電話,都是關。
看著閃爍的眼神,蘇曉冉明白了一些。她拉住的,瞪大了眼睛:“我的孩子……還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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