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新任盟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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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寒息看著手掌裏的玉佛珠,十分驚訝。
而靳燃則是頭一次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準備了很久的禮物,打算那次見麵送你來著,結果走得匆忙倒是忘了拿。”
靳燃拿起珠串,摸索著上邊不甚光滑的表麵,別扭地撇撇嘴,“因為是自己打磨做成的,所以戴上去會有些感覺粗糙。”
沈寒息像是生怕靳燃拿走一樣,連忙搶回,“我覺得很好啊,個個珠圓玉潤,很漂亮。”
雖然佛珠大小不一,但是卻都很飽滿,珠子白淨透亮,仿佛晨曦下的露水一般。
況且這是靳燃一點一滴自己親手製作而成,他又怎麽不會當做至寶看待。
靳燃笑得溫暖,“你喜歡就好。”也算沒白費自己當初自己為了雕琢玉石傷了手指。
回了幽蘭殿,他們商量了一下,決定並不立即出發,而是休整了一個月左右。出發前靳燃將教中事物交給了喑和翎,以及景三。然後和沈寒息乘著馬車,帶著已經半殘的雲冽,走上了去找霖墨方丈的路。
小徑幽長,二人走得也不快,很有閑情逸致地看著路邊風景,時不時喂對方一些糕點,覺得風景無趣靳燃就把沈寒息摟在懷裏,親密靠在一起講述著那些自己的所見所聞和奇人異事。
到了夜晚,靳燃便去打獵,沈寒息生火,因為即將還俗,他也不拘著自己,拿著靳燃烤好的野雞野兔吃得快活。
而靳燃就是一臉愛寵地看著自己的小貓,等小貓摸著肚皮打了可愛的小飽嗝,這才自己動手開始吃。
當然他們也沒有遺忘雲冽,沈寒息接好了雲冽的手腳,但是因為耽擱的時間太久,手腳已然不如從前靈活,再加上靳燃已經廢了雲冽的武功,所以他們倒也不懼雲冽搞什麽小動作。
不過雲冽的吃食也不會太好,除了用沿河打的水解渴,隻有從魔教裏帶出來的幹硬難以下咽的幹糧果腹。
至於糕點,靳燃表示他和小貓自己都不夠吃,怎麽還可能施舍給雲冽?
唯一不美滿的就是到了月圓之日靳燃會遭受噬心之痛,沈寒息看著靳燃眉頭緊皺臉色慘白還強忍著劇痛的模樣,心也跟著痛了起來。
他知道去完師父那裏一定要回焱麟寺找到雪靈芝,給靳燃服下,每拖一個月,他就擔驚受怕一個月。
就這樣,三人停停走走,花了三個月的時間才到了謐雲城。
沈寒息坐在馬車邊上,穿著黑色的鬥篷隻露出一張清秀脫俗的臉。
沒辦法,畢竟銀發魔教聖使的名號通過那次黑白大戰已經被很多江湖上的人熟知了,所以為了避免招來不必要的麻煩,還是將那標誌性的頭發藏起比較好。
沈寒息眯眼看著城門外,張燈結彩好不熱鬧,像是有了什麽喜事一樣。
問了城中人,才知因為武林盟主雲冽不知所蹤,所以他們又推選了一位盟主主持大局,今天正好是新盟主上任第一天的日子,大家都想著借此來熱鬧熱鬧,驅散掉遮蓋了三個多月的陰霾。
一問新任盟主名字,沈寒息滿意地笑了起來。
諾寒果然沒有辜負他的期望!
進了城,沈寒息便去了曾經的雲府,如今的諾府。
諾寒已經告訴世人自己的俗家名字,以及自己的家事。
很多人都知道諾家慘案,但不知道因為什麽才會讓一個名門望族沒落,但諾寒給了他們一個答案他把當年的全部事情說了出來。結果很明顯,諾寒得到了眾人的憐惜和愛戴,而那邵雲涯成了人們口中比魔教更可惡更令人唾棄的存在。
可以說,諾寒現在已經報了自己的大仇,也重耀了家族的光輝。
諾寒前幾天就得到消息,說師父和靳燃會來謐雲城,所以早早的便等著師父的到來。
當諾寒看到靳燃和身穿黑色鬥篷的師父時,四年來頭一次笑得燦爛。
分別了這麽久,他可是十分想念他的師父的。
進了諾寒如今寬大的書房,沈寒息這才脫下鬥篷,露出銀色的長發。
“當初聽那些和你們交戰的人說,魔教有一位銀發的聖使,還使得一手好鞭子,我便猜那人就是師父,不曾想,還真的猜中了。”諾寒看著白衣勝雪的沈寒息,淡笑著說道。
沈寒息看著如今的諾寒,銀色麵具不知所蹤,陰鬱的氣息也少了很多,臉上也掛著淡笑。給家族報了仇,想必自己心中的陰雲也散了不少。
“不戴麵具了?”
“沒必要再繼續戴了。”諾寒摸摸額頭上的傷疤,說道。
如今諾寒這幅豁達瀟灑的態度,倒是和當年竹林裏遇到的少年有些吻合了。
“阿寒,我打算去找師父還俗,然後和靳燃在一起。”沈寒息覺得這件事還是和諾寒說一下比較好,畢竟師徒也多年了。
“你如今可以獨當一麵,自然是不需要我來教導你什麽,所以我已經飛鴿傳書給靜己師兄,讓他在焱麟寺的弟子簿上劃掉你的名字。從今天起,你便不再是向寒,隻是諾寒。”沈寒息心裏有些感慨,時光匆匆,也已經物是人非了。他該放已經羽翼豐滿的雄性回歸蒼穹了。
突地,還沒等沈寒息有什麽反應,諾寒就跪在地上,“你是我師父,不管你以後還是不是焱麟寺的方丈,我都是你的徒弟,隻是你一個人的徒弟!無論我獲得了多大的成就,其中很大的功勞是該歸功於你的,諾寒一生也無法報答,所以諾寒是渡海徒弟這個事實,一生都不可能改變!”
聽著諾寒鏗鏘有力的誓言,沈寒息無奈地看了一眼靳燃,然後歎息著扶起諾寒,“罷了罷了,你就當我先前的話沒說吧。”
諾寒就著沈寒息的力道站起身,“謝師父。”
靳燃冷眼旁觀,心裏冒著酸泡泡。怎麽這諾寒如此不明事理!孺子不可教也!
“那邵雲涯呢?你抓到了嗎?”沈寒息問道。
“這就要多謝雲冽了。”諾寒笑道。
靳燃挑挑眉,這又關那雲冽什麽事?
“雲冽在那次對戰之前得知了雲沁柔和邵雲涯私奔了,就派人去追。你們抓走了雲冽,這被帶回雲府的邵雲涯自然就歸我處置了。”
沈寒息眨巴眨巴眼睛,這算是無心插柳柳成蔭嗎?
“那雲沁柔被我關在她自己的房間裏,那邵雲涯則是被我關進了雲府的地牢裏。”
“小貓,要去看看嗎?”靳燃挑挑眉,他其實挺好奇那個偽君子的地牢是什麽模樣。
沈寒息點點頭,“可以。”
然後他突然想起了無人問津還在馬車裏的雲冽,額頭上不由得冒出三條黑線。
他能說是雲冽在他這裏的存在感太低了嗎?
“對了,把那雲冽也送到柴房去,也不用好吃好喝招待著,餓不死就成,”沈寒息眼珠轉了轉,“記得別讓別人知道了。”
諾寒頷首,表示明白。
“那我們現在去看看那雲府地牢吧。本尊都有些迫不及待了。”靳燃眼中閃爍著光芒,很是興奮地說道。
“我們走吧。”沈寒息穿上鬥篷,牽著靳燃的手,就隨著諾寒出了書房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