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起床啦！”

    天剛亮，張慧這小娘們兒便是迫不及待把張輝被子掀開，囔囔著讓他快點起床。“你是豬嗎？太陽曬腚了。”

    張輝直翻白眼，一看時間差點沒崩潰，才五點四十。“讓我再睡一會兒唄！睡眠時間不夠會影響身體發育的。”

    張慧哪能答應，好不容易上城裏一趟，肯定要多玩一會兒咯！

    等張輝起床洗刷後，旁邊的建築工地，那些挖土機已經開始動工，預計今天早上就能把地基鋪好。

    四輛挖土機作業二十幾個鍾，足夠了。

    剩下的，四五十個工匠初步估計要耗時四十個工作日，差不多毛坯房就出來了，裝修很快。

    也就是說，再過一個半月，張輝他們一家人就能住進別墅。

    所以丫頭顯得特興奮，走道都是腳尖點著地一蹦一蹦的，跟小兔子一樣。

    熬了這麽多年，可算是有盼頭了。

    工程方麵的問題，完全不用張輝操心，不用擔心他們偷工減料什麽的。因為他們是周坤的團隊，張輝蓋別墅周坤還掏了一百萬呐！要是為了掙錢的話，周坤有必要給張輝投錢嘛！

    吃過稀飯後，張輝推著一輛自行車，跟張慧就出門了。

    “小輝，你是去縣裏不？幫婆婆帶幾副撲克回來好不咧？”七婆捏著十塊錢強塞進張輝兜裏。

    原先張發根弄了個小賣部，讓張小華時不時的用車子捎點零食，日常用品之類的放在家裏賣，後來張小華生意做大了，就沒讓張發根賣了，覺得跌份兒。

    其他人倒是想弄個小賣部，關鍵沒那條件，沒車子帶不了貨。還是年前買的撲克，打到現在，撲克都發黃了。

    “七婆，你還是別勞煩人小輝了，我一會兒去城裏批發點東西回來賣，你要的撲克等我回來直接上我家買就是了。”自打張發根沒開小賣部後，村裏不少人都惦著呢！這不，路一修好，就有人上城裏批貨了。

    “小輝你們也去城裏啊！要不別騎自行車去了，我去城裏買輛摩托車，晚點回來的時候你招呼下，我給你帶回來唄！”

    同行的人不少，多半是去城裏買交通工具，像摩托車，三輪車什麽的。以前沒路沒辦法，碰上下雨天，車子隻能擱家裏閑置，浪費錢。現在不一樣了，渣石路就算下雨天也沒太大影響，照樣能出行。

    而且張發根都說了，十月份就能修水泥路，人張輝都已經跟周書記打過招呼了，板上釘釘的事兒。

    路都有了，肯定要買車，摩托車電動車都行，最不濟弄個自行車也比走路強。

    到了城裏，張輝給張慧拿了三千塊錢，讓她去買點衣服日常用品什麽的，完事兒打電話，在一塊吃午飯然後回家。

    張輝則直奔東襄縣最大的老農貿市場，這個點，農貿市場已是沸反盈天，熱鬧非凡。

    賣水果的，賣魚的，賣菜的，賣豬肉的，甚至在菜市場的一個角落還有賣各種野味的，山雞，野豬，袍子，蛇一些東西。

    滿目琳琅，隻要兜裏有錢，沒什麽買不到。

    張輝繞著整個菜市場走了一遍，大概有五六十個攤位賣水果，香蕉雪梨蘋果橘子柚子大多數是一些小販子，有一部分是住在縣城附近的農民，家裏有兩個柚子也要拿到集市上賣。

    僅僅隻有三家水果攤比較大，其中有一家叫做綠果園的水果攤，坐落在農貿市場最繁華的地段，無論是地段，人流量，還是攤位的占地麵積都是最好的一家。

    除了綠果園之外，其他的水果攤上沒見到有賣西瓜的，綠果園攤位上的西瓜，毫無疑問是大棚西瓜。賣相

    張輝是這麽想的，如果走批發的話，價格肯定會少很多，最少五萬斤西瓜，一斤少一毛錢，五萬斤就是五千塊。

    所以，張輝想直接跟商販合作，把西瓜批發給他們，這樣少了中間一環，可以多掙不少錢。

    張大海開出五百萬的支票，張輝沒要，但是這西瓜是他親手種的，這麽好的西瓜，按市場上西瓜一樣的價格賣，張輝都覺得虧。想著第一波西瓜少掙點錢也沒關係，先把銷路打開，創造品牌效應，拓展市場。

    進入店鋪後，張輝直接奔著賣西瓜的區域走去。

    貨架上擺了五六個西瓜，大小相差無幾，大概十幾斤左右一個，這樣的個頭比較適合市場，太小了不好賣，太大了一般人舍不得吃，十幾斤正好合適。

    而且，這西瓜的賣相不錯，圓圓的，看著特別有食欲。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它的價格，三塊兩毛錢一斤，簡直貴的離譜。

    不知道味道怎樣。

    “要不？你要的話可以給你便宜點，三塊錢一斤要不？”旁邊，一個歪嘴老娘們兒問道。

    說話的時候，那歪嘴老娘們兒上下打量著張輝，眼神頗為警惕，夾雜著一絲異樣的色彩。深怕張輝一會趁她不注意，抱著就西瓜就跑了。

    看張輝穿的這窮酸樣兒，也不像是舍得在這個季節買西瓜吃的人。

    “給我來一個吧！”張輝想嚐嚐三塊錢一斤的西瓜，到底是個什麽滋味，跟自己種的西瓜差多少。

    十一斤三兩，就這一個西瓜花了三十好幾快錢。

    “不用裝了，有沒有刀，給我破開下。”家地裏全是西瓜，張輝就是想嚐嚐味道，沒存心思帶回家。

    “嗯？”

    “現在破？”

    歪嘴老娘們兒皺著眉頭有點不爽，這是要找茬嗎？“放心，肯定是甜的，不甜不要錢。”

    這也叫甜？

    張輝讓歪嘴老娘們兒把西瓜破開了，隨便挑了一塊嚐嚐，簡直跟白開水一樣，一點味道都沒有。

    索性沒有農藥味，不然就這西瓜，倒貼都沒人樂意吃，還賣三塊二。

    撇去西瓜本身的味道不說，看看這皮厚的，十一斤的西瓜，估計最少有三斤皮了。

    “味道沒錯吧！你看這西瓜瓤就知道，準甜。”歪嘴老娘們兒還在那自賣自誇呐！渾然不知，在張輝眼裏，她家賣的這個西瓜就跟坨狗屎一樣。

    要是沒吃過自己種的西瓜，這西瓜味道也還能說得過去，吃過自己種的西瓜後，歪嘴老娘們兒賣的這玩意兒，簡直就是禍禍人味覺。

    西瓜什麽味，張輝持保留遇見，他問道：“你是這裏的老板嗎？”

    “怎麽？”歪嘴老娘們兒眉頭皺的更厲害了，心道這孫子果然是挑事兒來了。

    “有什麽事兒？”

    一直坐在門口跟幾個人打麻將的一個中年人，瘸腿，一瘸一拐奔著張輝走來，臉色頗為不善。“西瓜有問題嗎？”

    “西瓜沒什麽問題，就是想跟你聊下。”

    “是這樣的。”

    張輝嘴角淺露出一抹親和的笑容，說道：“我家種了十來畝地西瓜，現在已經長熟，尋思跟你商量一下，咱能不能把西瓜擺在你的貨架上賣。”

    比如說張輝定價一斤西瓜三塊錢，賣出去一斤西瓜給水果攤老板八毛錢。又或者這樣，直接以批發價多少錢一斤賣給老板，然後由他對外銷售，都成。

    嚐了一塊大棚西瓜後，張輝對自己種的西瓜信心十足，兩種西瓜完全不在一個檔次。

    張輝堅信，隻要自己種的西瓜上市，肯定是要被人哄搶的。

    誰知道那瘸腿中年人一口回絕。“不用了，現在生意不好做。”

    還沒到西瓜成熟的季節，現在擺的那幾個西瓜都是大棚西瓜，別人都知道，要不是嘴太饞了，很少有人會現在買西瓜吃。

    一個是不好吃，然後還貴的離譜。

    “老板，您先別忙著拒絕，先嚐一塊試試，然後咱們再來說合作的事兒。”既然想跟人合作，肯定是要帶上產品，不然人家怎麽認可你的西瓜。

    張輝忙從自行車上取下一塊自個兒種的西瓜，破開兩半，再切成八個小塊，遞給歪嘴老娘們兒和那個瘸腿的中年人。

    正是因為瘸了一條腿，認識他的人都稱他老拐，這麽多年過去，大家都知道他叫老拐，記得他大名的反倒人沒幾個。

    老拐接過張輝遞來的西瓜，塞嘴裏一吃，當時就醉了。

    賣水果賣了二三十年，從來沒吃過這麽甜的西瓜，清甜爽口，甜而不膩。

    簡直跟靈丹妙藥一樣，而且西瓜的皮很薄，以老拐的經驗來判斷，像這樣的西瓜，根本不用刀破，隨便碰下，西瓜皮都容易崩開。

    比起他貨架上擺著的那些大棚西瓜，張輝種的這西瓜強了何止百倍，這樣的西瓜要是拿出來賣，指定百分百的回頭客。“種了十多畝地是吧！大概畝產多少？”

    “畝產五千左右吧！最少不下五萬斤。”

    這是最保守估計，隻是估計而已，具體有多少，張輝自己也不太清楚。

    老拐點了點頭，敲定合作。“那行，今天你就把貨送過來吧！我給你一塊二的定價，怎樣？”

    “什麽？”

    “一塊二？”

    當哥傻呢？

    狗屎一樣的大棚西瓜擺貨架上賣三塊二，批發價最起碼也得兩塊錢吧！自己這麽好的西瓜，他居然隻給出一塊兒的定價。

    這價位遠遠超出張輝的預期，肯定不能答應。

    現在還沒到西瓜上市的季節，到處都沒西瓜賣，更何況張輝種的這些西瓜，味道特棒。且不說坡地西瓜的營養價值，單單可以補充靈氣這一點，別人種植的西瓜，拍馬難及。

    “一塊二太少了，你要不誠心要，那我就上別家試試了。”丫給的也太少了，張輝絕不可能答應。

    老拐啪嗒點燃一支煙，抽了一口，吐出濃濃煙霧，隨後再次張開金口。“一塊五吧！最高價了，再多一毛錢我都沒得掙，做生意不容易，你看我這麽大店鋪，每個月光租金都好幾萬呐！”

    “咱就這麽定了哈！一塊五，你先去弄點西瓜送過”

    “算了吧！”

    張輝擺手拒絕。

    特麽把爹當山炮忽悠？

    賣三塊二，進價才一塊五？賣水果就那麽好掙呐？

    張輝上查過，現在西瓜的批發價最低也上兩塊錢以上，一塊五就想忽悠自己，臉大？

    張輝懶得跟老拐再費口舌，直接摟著半截西瓜轉身走人。

    “給你一塊五就不錯了，絕對是市場上最高的定價，你自己上市場打聽一圈。”

    “西瓜沒那麽好賣的，現在有幾個人舍得花錢吃西瓜？一個禮拜能賣出去一個就不錯了，再過段時間西瓜上市了，你這西瓜再好也白瞎。”

    見張輝不再搭理自個兒，老拐冷著臉衝著張輝背影喊道：“嘿！小子，跟你說話沒聽到是吧？老子還就告訴你，我香果園不收的東西，我看特麽誰敢收。”

    “傻缺！一塊五不賣，你就等著西瓜全爛地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