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彪額頭沁出細密的汗珠，心頭生出前所未有的危機感，倘若那張薄紙射向他的脖子封彪不敢想，隻覺得腳底突兀生出一股寒意直竄腦門，脊椎涼颼颼的。

    一旁的封一寒臉色劇變，想阻止已經來不及，索性張輝隻是警告封彪，否則的話，隻怕這個時候封彪已經斃命。

    “拈花摘葉，俱可傷人”

    可怕！

    內勁外放是為化勁，這是宗師才有的手段，封一寒訝然失色。

    學無先後，達者為師。

    封一寒上前一步，拱手拜道：“先生海量，是我等孟浪了，小彪子，還不快給先生道歉。”

    封彪翻了翻白眼，很是無奈。

    封彪這個名字絕對夠霸氣了，完了到老頭嘴裏就成了小彪子，聽著怪不別扭。

    不過，讓他跟張輝道歉，封彪卻是不大服氣。他上下掃了張輝一眼，恥笑道：“我說怎麽這麽狂呢！原來會點暗器，嗬嗬！下九流。”

    “想要我道歉也行，除非你能打贏我。”封彪拉開架勢，拳頭一攥，照著張輝麵門砸了過來。

    封一寒皺眉：“小彪子，不得無禮。”

    封一寒其實巴不得封彪多跟人比劃比劃，沒事找人幹一仗，拳打的再漂亮，姿勢再標準都是花架子，多挨幾次揍才是正事兒，但是純粹的去挨揍就沒意思了。

    兩人之間的差距太大了。

    “沒事，大不了挨一頓揍，您不常說讓我多挨揍嘛！我倒要看看這小子有什麽能耐。”正是青春年少，多輕狂，練武數個年頭，封彪想掂掂自己現在大概有個幾斤幾兩。

    “欠削是吧？”

    “好！”

    “我滿足你。”

    張輝跳下車，避開封彪鐵掌，兩人來到旁邊空曠的地方，相距一丈而立。

    “嗚嗚！”

    張輝驟然揮拳，砂鍋大的拳頭就像是出了膛的炮彈，虛無的空間不禁蕩起一陣陣漣漪。

    “看清楚了。”

    “空鳴掌，我也會。”

    張輝第一次接觸封彪他們這樣的武者，心血來潮，再加上剛突破練氣二層，張輝也迫不及待想知道自己現在的極限在哪兒。

    張輝能感覺的到，封一寒封彪他們體內也有真元之力，封彪的要斑駁一些，封一寒看似年邁，體內元力卻是雄渾數倍。不同的是，封一寒雖然內力雄渾，卻是混雜不堪，真元散步在周身，遠不如張輝來的精純，霸道。

    張輝砸出去的拳頭化作虎爪，跟封彪擺了個一模一樣的起手式，他的這個動作把封彪逗樂了。

    “嗯？”

    “哈哈哈！”

    “哥們兒你逗我？”

    空鳴掌源於宋代，據說是一個武學宗師在深山老林苦心修道，鑽研武學秘籍。有一天在山澗飲水的時候，目睹老虎捕食的整個過程，從而靈感迸發，根據老虎捕食前後動作，創造空鳴掌絕學。

    靜若處子，動若脫兔，勢如猛虎，所向披靡。

    封家得到空鳴掌傳承後，一直視為珍寶，從來沒傳過外人，張輝又怎可能通曉空鳴掌。

    事實上就算封彪當著外人的麵練習，外人也領悟不了，空鳴掌的要領不在於掌法，而在於發力，在於氣的運用。

    老頭子手把手的教了他這麽多年，到現在封彪都還沒完全領悟，張輝居然照葫蘆畫瓢，以為這樣就會空鳴掌？

    “嗬嗬！”

    封彪咧嘴嘲笑道：“你確定要這樣？”

    若非張輝剛剛拈花摘葉，小露一手的話，封彪絕對會認為他是個資深逗比。

    跟耍猴的一樣，那麽的幽默風趣。

    就連封一寒看到這，嘴角也是浮現出一抹笑意。

    空鳴掌是極品武學，堪稱外家拳的鼻祖，沒個十年八載的，根本掌握不了空鳴掌的精髓。

    “哢哢！”

    封彪擰了擰脖子，發出爆豆子般的聲響，旋即，封彪雙臂一沉，重新擺正起手式。“小子，睜大你的眼睛看清楚了，我讓你見識見識空鳴掌真正的威力。”

    “空鳴掌第一式。”

    “四海翻騰雲水怒，五洲震蕩風雷激！”

    封彪雙臂一顫，胳膊上的青筋暴跌，血管高高隆起，猶如蜿蜒蠕動的蚯蚓，猙獰可怖，卻是充斥著驚人的爆發力。“小心了！”

    “嗚嗚嗚！”

    封彪一雙手掌掄了起來，就像是兩扇門板，卷起強勁的罡風撲麵而來。

    張輝飛花摘葉那一手玩的確實漂亮，但是正麵對抗，封彪絲毫不懼。“嚐嚐我鐵掌的厲害，看掌。”

    “那就看看誰的空鳴掌更勝一籌。”張輝嘴角勾勒出一抹戲謔之色，他雙肩一抖，氣勢陡然變化，放佛一頭白虎從山上走下。它的步伐輕靈，姿態慵懶，像一隻倦怠的小花貓。

    它在叢林中漫步，鬆軟的腳掌輕點地麵，悄無聲息的接近。

    一步，一步。

    當獵物進入它的攻擊範圍，慵懶的小花貓不複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頭凶殘的猛虎。

    “吼！”

    一聲嘶吼，群山激蕩。

    張輝的身上，似乎真的出現一頭巨大的白虎虛影，它張開血盆大嘴，露出尖銳的獠牙，冷冽淡漠的眼神，藐視芸芸眾生。

    這世間萬物，在他眼中隻有兩個字獵物。

    這才是空鳴掌真正的精髓。

    張輝掌心一推，恰似一頭野獸之王虎撲了過來。

    “什麽？”

    “這這這這怎麽可能？”封一寒頓時色變。

    封一寒是光緒39年生人，到今天103歲，他這一生曆經風雲變幻，千難萬險。可以說，封一寒一生所經曆的那些波折，罄竹難書。

    從清朝的滅亡到軍閥割據，再到抗日建國。

    到了他這個年紀，不論遇到多大的危機和變故，封一寒定是泰然自若，處變不驚。

    縱是泰山崩於前，封一寒也一定是麵不改色。

    可是現在，封一寒卻是瞳孔凸出，渾濁的老眼中寫滿了震驚。

    張輝竟然真的會空鳴掌。

    他一往無前的氣勢，出掌時內力氣息的掌控，無疑恰到好處。封一寒自幼習練空鳴掌，自問比張輝也強不到哪兒去，隻是更加嫻熟一些。

    比起張輝施展的空鳴掌，封彪看起來更像是野路子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