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五十三、競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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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空湛藍,萬裏無雲,猶如被水清洗過似的,清新潔淨,毫無皺褶,使得南宮靜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起來,他跑得飛快,如風刮過原野,顯得逍遙自在。
隻是不停地走了幾個時辰之後,隻見這周圍的環境仿佛沒有任何改變,和剛開始見到的時候一模一樣,南宮靜不由得變得有些焦躁起來。
“大哥,我們走的方向對嗎?是不是得重新選擇一下?”
“走吧,其他的方向也許都是一樣。”
心情也由於枯燥的環境,變得有些麻木,他們不再說話,隻一個勁地向前走。
奇怪的是,剛才還是萬裏無雲的晴天,卻瞬間風雨驟至,電閃雷鳴,頃刻間便下起了漫天大雨!
那雨水極為奇怪,即便強如南宮靜和林風這樣的修士,也不能躲避,任由被淋成一隻落湯雞一般。
雨水未盡,須臾間轉變成漫空飛舞的雪花,鋪天蓋地,漫山遍野,隨著刺骨的寒風,抽打在二人的臉上,帶來一陣陣的刺痛,使得林風很自然便想起小時候的冬天穿著單衣上學時的情形。
然而這災難卻一波接一波,風雪過後又下起了冰雹,而那冰雹仿佛專門尋著兩個人的腦袋砸下來,又準又狠,南宮靜一邊揮舞著鞭子擊碎冰雹,一邊指天怒罵:“你以為你高高在上就了不起是不是?有陰招盡管使出來,本公子不怕你!”
說話間,就見一塊烏雲般大小的閃光東西呼嘯著照著兩個人的腦袋砸將下來,危急之間,林風拉著南宮靜飛射而去,而那塊烏雲大小的冰塊卻猶如長了眼睛一般,於後麵轟然追襲,眼見得就要吞沒了兩個人螞蟻般的身體,而林風卻在最後的一刹那,拉著南宮靜終於瞬移出了那巨大冰塊的襲擊範圍,轟!後方塵浪衝天,兩個人回頭定神看去,就見是一整座大如土丘的冰塊,尚自有一半沒入了土。
南宮靜嚇得再不敢亂說話,生怕再惹得那幕後的人物發怒報複。
如此,兩個人接連在這陌生世界走了數天數夜,仍然沒有找到出路,而那雨雪冰雹卻不知下了多少回。
“在這裏等我,哪也別去。”
林風吩咐南宮靜,而後選擇一個方向,發動金蟬脫殼瞬移而去,他飛得越來越快,感覺已經達到了速度的極限,而那天空卻仿佛飛速遠離而去,離他越來越遠,他就像一隻拚死掙紮的飛蟲,即便使出所有的力氣,也定然無法逃脫這造物者的掌控。
他最後選擇了放棄,準備回頭去找南宮靜,然而卻在不知不覺迷失了方向,找了幾天幾夜之後,仍沒有發現對方的蹤影。
他知道那天幕之後,定有一雙眼睛在監視著自己的舉動,而這迷局無非是對方故意設置,要想打破迷局,還須另想法子。
他最後索性放棄了行走,仰麵躺在了地上,什麽也不想,呆呆地望著天空,一動不動。
他看到那蒼蒼的天色,忽然沒來由想起了一篇章裏的話:“天之蒼蒼,其正色邪?其遠而無所至極邪?其視下也,亦若是則已矣。”
而時下的這個世界,和那詩意般的描述豈非太過相像?
他的腦海開始繼續回憶起那篇古奧神奇的字。
“且夫水之積也不厚,則其負大舟也無力。覆杯水於坳堂之上,則芥為之舟;置杯焉則膠,水淺而舟大也。風之積也不厚,則其負大翼也無力。故九萬裏,則風斯在下矣,麵後乃今培風;背負青天而莫之夭閼者,而後乃今將圖南。”
他有了一絲明悟,卻依舊選擇睡覺,似乎忘記了一切,忘記了風霜雨雪的侵襲,遺忘了天地,也遺忘了自己。他睡在這天地的懷抱,如一個嬰兒,無所顧忌。
這讓隱藏在背後的那雙眼睛終究感覺到了無趣,從而稍稍放鬆了對他的關注。
而他的身體卻如一片葉子般隨著微風飛舞到了空,他的身體和精神都融入了這片天地,自然而然跟著那風之節奏,隨處遊蕩。他渴求著無窮,追索著極限,他的意誌不知不覺和天地間的大道渾然合一,驅動著微風,越來越快,漸而化作狂飆,掠過平原,飛越高山,直至橫貫那大澤之,隨著他挾動的力量越來越多,他的意誌也越來越強,英姿勃發,銳意進取,不知不覺已然積累起那掀動天地的力量,他於是乘著那無與倫比的力量,扶搖直上九萬裏,終於來到了這青天之極的絕高處,他感覺到自己似乎無所不能,意之所至,力之所發,隨意施為,莫非,這就是那所言的逍遙麽?
他怒吼著,化作一顆流星,頓時擊破這層青天阻隔,終於進入了那幕後的世界,他隨之看到了遙遠的天空出現的一雙大大的眼睛,冷漠地看著他,譏笑道:“我隻是呼出了一口氣息,便困了你這麽長時間,你太過弱小,隻是蟲子的級別,區區何足論?我隨便噓口氣便可以輕易滅掉你!也許你可以選擇投降,倘若我心情高興一點,或許會收下你當一個蟲子般的玩物,這是我給你的唯一會。”
“你也許暫時看起來很強大,但並不是誰生下來就這般強大的,不積跬步無以至千裏,不積涓滴,無以成江海,這是原本的道理。”
“我現在和你這般說話,是你十輩子修來的榮幸!我老實告訴你,有的人,生來就是強者,便如我,無與倫比,絕世獨立!”
“其實你,剛出生時,和這上天比,你真的有時下這般強大?即便到了你時下的程度,你便可以捅破那天,劈碎這地,帶著你的族人,找到新的生路麽?其實,一個人或妖,經常放在嘴邊誇誇其談的東西,卻往往是他最脆弱最欠缺的東西。”林風仰天歎息。
“好一個狂妄無知的蟲子!”
那幕後者時下真的生氣了!
他一揮,頃刻間便刮起了漫天的雷霆風暴,一瞬間便將這個蟲子吹得不見了影子,似乎再也感覺不到對方的一絲氣息,忖思,莫非那蟲子畢竟太弱,如何經得起這無量罡風的洗刷?
此刻的林風,隨著那萬丈狂飆,在這無盡的虛空顛簸漂流,無有所依,時而沉淪,時而飛升
既然無力掙紮,索性閉目長眠。
他於是沉沉睡去,忘記了危,忘記了生死,忘記了天地,也忘記了自身,他自然而然沉睡到那大道的懷抱之,隨波逐流,直至被一道巨浪打入海,沉向了那片無盡海域的底部,沉睡在那無盡的寂寞黑暗深處,如死一般寧靜。
而那無盡的思念卻如一顆種子,在暗自萌芽,它的根須,便如這無盡海水,無限空氣,無邊大道,向無盡的虛空深處延伸,於是,他的心也在不知不覺和那深邃的大道之心相互碰撞叩問。
為什麽我會如此弱?難道弱是天定的嗎?難道強真的是天生的嗎?
他的思念繼續無限擴展和延伸,他對那真的渴望也越來越熾烈,便如一團火,燒得他的一顆心變得滾燙赤紅,讓他窒息!
轟地一聲巨響!
他的思念似乎在一瞬間擊穿了時空阻隔,便一下子飛躍了千年,這千年便如一夢,而我的人生也何嚐不是一夢?
隻是這夢若有開始,便有終極,而我現在,不願再被欺瞞,我要這夢破,我要醒來成為自己!
他的雙眼在那黑暗的海底深處驀然睜開,一眼就看穿了那海,也看穿了那天!
既然這人生便如一夢,而這萬世至今何如一生?而這萬裏海天也僅僅是一瞬泡影!
而我之所缺,既是力量,也是境界!
滄溟——
他嘶聲怒吼,頃刻間水擊千裏,噴灌日月!
識海世界,無盡星辰震顫,魔海無邊,掀起萬丈吞天狂瀾!
我需要再次融合!
這融合對於他毫不陌生,他在那王的世界曆經萬般挫折,已然對這種融合頗為熟悉,他自然而然發動起無盡的滄溟真意,融入這無邊滄海,擴散至那浩蕩虛空,融入進每一片波浪,每一片土地,每一棵小草,每一座峰巒,每一朵白雲,他必須要以最為完美的方式,和這個世界融合,而後打敗那幕後的主宰者!
由於他的靈魂融入了無盡星辰和無邊的魔海之,使得他再次輕鬆騙過了主宰者的警惕,在潛移默化循序漸進,日積月累,聚沙成塔!
隻是這個眼前世界和那王的世界蘊含著截然不同的規則氣息,使得他的融合變得越來越難,最後幾乎毫無寸進。然而他卻早就磨練出那滴水穿石般的堅強意誌,一點一點打磨,鍥而不舍,最終積少成多,終於一步步獲得了突破,也使得他對這個世界的規則更為了解,從而融合得越來越快。
在無盡歲月之後,他覺察到一種近乎圓滿的意味,便再次來到了那幕後主宰者麵前,向他發起挑戰。果然,那主宰者使出了慣用套路,卻再也吹不動他!
主宰者的眼露出莫名的意味,他沒有料到一隻看起來不起眼的蟲子竟然可以一日成龍,卻仍舊麵露傲慢之色,傲然道:“要想走出這片天,唯一的辦法,就是和我競速,倘若你能超越我的速度,你自然勝出。倘若不能,則你永生會被困在這裏,最後的結果,你一定會淪落為我的玩偶!”
“我和你比!”林風沒有猶豫。
隨著競速剛一開始,那幕後主宰者略略抖動了一下那片如雲的翼衣,一瞬間便消失在了無盡天地之外!
這個速度是多快?幾萬裏?還是十萬八千裏?
對方的這種速度已然通神,這是他可以做到的嗎?
他陷入了沉思,一坐成年。
“想要打敗我,你無非做夢!”那幕後主宰者不知什麽時候溜了回來,挖苦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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