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二十、夢中之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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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是徒兒太過魯鈍,這麽多年來方領悟師尊話真意,可謂姍姍來遲,讓師尊失望了!”
“一緣等一人,有的事是急不來的,何況,以你年紀輕輕便有如此驚人表現,就是在暗域也很難找到,師尊能有幸收你為徒,幸何如之!”
“原來師尊對那九天界也頗有耳聞!隻是林風資質拙陋,恐負師尊所望。”
“九天界?”年人微微一笑道:“這個說法倒是很符合對那埋骨之地的描述!在暗域,我們一般稱你們所在的世界為埋骨之地,所埋者,正是那些隕落之神的遺骸!而你們九天界眾生活著的唯一目的,便是發掘那些遺骸的傳承,而後以自己的r身和靈魂饗祭上天!”
聽了年人的話,林風總算對自己的所在世界有了一個明確的認識。
“爹,你和林風好好聊一聊,我去做幾個小菜,今日全家團聚,我們一醉方休!”
“爹可是多年沒有吃到阿紫燒的菜了,今日算有口福了!”
“爹若是想吃,阿紫日後便天天燒給爹爹吃!”
說話間,阿紫領著青虎,奔後廚料理去了。
年人便領著林風,順著那條鵝卵石小徑緩緩行走。
“師尊,何謂暗域?”
年人悠悠一歎道:“暗域,乃是人類最後一塊疆土,倘若失去它,人類終將會被那無窮天地大劫的力量覆滅幹淨!我們稱那埋骨之地為界內,而我們所處的世界為界外,倘若界內生存不易,那在界外要想生存,必付出百倍千倍之艱辛!徒兒,你悟通師尊留下的暗語,走出那埋骨之地,時下心可後悔?”
“不悔!與其渾渾噩噩活著,倒不如拚卻全力,付諸一戰!”
“好!倘若我們連戰的勇氣都沒有,人類又談何希望?”
年人認真看了看林風一眼道:“這界內法則和界外大不相同,界內活著為奴,界外活著如獸,往往為了一丁半點生存的利益,就會殊死搏殺,毫無道理可言!自古而來,能走出埋骨之地的人,少之又少!倘若不是你融合了昊天紫氣,獲得了族傳承,結出有缺道果,你不會有會走出那九天界!為師留下的那一條紫意劍道,隻是起到輔助作用,關鍵還有靠你自己!有空,那一道紫意,你要好好覺悟!”
“謹遵師尊教誨!”
年人的目光看向林風,忽然莫名笑道:“老朋友,當日一戰,你去向不明,今日如信完璧歸來,卻帶來了意外驚喜!”
年人探一抓,那一張星魂棋局已然脫離了林風的r身束縛,落於那年人掌之上,盤旋不定,無盡星輝滾滾爆發!
年人指在棋局之上劃開一道縫隙,一道白光閃過,就見一個絕世麗人的身影憑空出現,身著水紅色的拖曳長裙,如嫋娜開放的一朵豐豔芙蕖,白膩纖巧的雙足踏空微微l露,既具蓮之端莊,卻又帶著一枝雨後海棠般的動人,目若秋水之神,膚似葉上寒霜,雙目微微閉合,風流態度天成,氣韻飄然出塵!
林風見過許多漂亮女子,頂級的便如白盈盈,桑傾塵等,然而和這眼前女子相比,雖然各擅勝場,但這女子的動人之處仍舊要勝出一分!
就見這絕世女子的一雙美目倏然睜開,伸一抓,一柄華美的修羅殺立時鏗鏘出鞘,淩厲刺向那年人!
然而一層無形的障壁卻將那道銳利的殺氣死死*住,居然進不得分毫!
就見那女子冷笑道:“惡賊,你們困了我蘇離無盡年頭,有什麽花招盡管使出,我阿修羅戰士頂天立地,絕不怕你!”
年人麵無表情看著那女子道:“既然歸來,便是宿命,你本屬這個世界,即便經曆千世輪回,你總會回到這裏,完成你該做的使命!隻是希望這一次,你不要讓我們失望,因為無論人,還是魔,所剩的時間不多了!”
女子的目光浮現茫然之色,喃喃道:“我隻是阿修羅的公主,我有我的族人要庇護,我要回家,我要離開這裏,你們攔不住我!”
那女子仰天大笑,笑有淚,突然身形一晃,化作一道光影投s而去!
年人並沒有攔阻對方的意思,任由那叫做蘇離的女子逃去。
“這個世界,本無太多秘密,時間長了,你自然會知道!”
說話間,年人隨揮動,那麵星魂棋局呼嘯著掠入長天,瞬間越過萬裏之遙,來到一座城市的上空,那座城市之後矗立著一座高大的山峰,半截入雲,隻有另外半截,展現在世人的麵前。
星魂棋局繞著那座山峰盤旋數圈,忽然化如流星飛s而去,轟隆隆撞入了山峰之!
群山震動,無數雙入定的眼睛齊齊睜開,臉上的詫異瞬間轉換為驚喜,刹那間,那滿山的樓閣之齊齊傳出歡呼聲!
在這座山峰之上,重重霧靄之內,正矗立著一座古塔,此刻在塔的第一層空間,一個入定的老者緩緩睜開眼睛,聆聽著這座複蘇的古陣傳來的運轉氣息,禁不住老淚縱橫,喃喃道:“回來了,終於回來了,有了星魂棋局加持,陛下的擔子會輕一點,可保我暗域一萬年無恙!”
竹籬茅舍之內,傳來一聲嬌俏的呼喚道:“爹,林風,回來吧,我們一家人邊吃邊聊!”
年人和林風緩步走回茅舍之內,看著擺滿的一桌的菜肴,讚道:“爹記得,你娘過壽那年,你露過一,今日看來還是沾了林風的光了!”
聽了年人的話,阿紫眼圈一紅,道:“阿紫今天難得高興,爹偏偏要提”
“不提,不提,今日有林風相陪,爹便多喝幾杯!”
杯觥交錯,阿紫頻頻為林風和年人夾菜,不時科打諢,惹得笑聲不斷。
然而小丫頭笑容之後的眉宇間卻隱藏著一種莫名的酸楚,隻是林風卻並沒有發覺。
“爹,阿紫祝您福如東海,壽比南山,仙福永享,壽與天齊!”
“傻丫頭,從哪裏學來這般奉承話?但凡人,豈能不死?不過,爹聽了高興,爹為了阿紫,一定會和那老天好好鬥上一鬥!”
“林風,阿紫祝你在爹的教誨之下,一日千裏,打遍界外無敵!”
聽了阿紫的話,林風鄭重站起身來,端起酒杯向著年人先幹為敬道:“林風自幼孤苦無依,今日得遇師尊,便如有家,林風必夙夜不敢忘記師尊教誨,努力精進,以圖有成!”
年人歎道:“我這一門,專在自悟,當海納百川,采擷百家之長,融會貫通,方期有成,是以,這一路艱辛,難以盡言,修道感悟,全在一心!”
卻見阿紫端起酒杯自飲了一杯,幽幽道:“這一杯,阿紫敬上蒼,如果可能,阿紫情願用自己的生命,換卻這時光永遠停留在今天!阿紫希望和爹,和林風,永遠活在這一刻!”
林風偷眼看見眼圈發紅的阿紫,以為他想起傷心往事,便勸慰道:“阿紫,林風發誓,這一天必不久遠,但有我林風一口氣在,我們一家人,必永不分離,便如今天這般,幸福永在!”
“是的,一家人,我們永遠是一家人,我們都要好好活著!”
阿紫說著,語聲漸而哽咽,忽然伏案嚎啕大哭。
都說男人最怕女人哭,林風時下更是足無措。
“這丫頭,大抵是離家太久,太過高興所致,林風,陪本師喝酒,今日你我師徒一醉方休!”
年人歎息一聲,招呼林風喝酒。
正痛哭的阿紫,忽然抬起頭來,擦了擦梨花帶雨一張臉,破涕為笑道:“是阿紫失態了,林風,記住,日後不準笑我!”
“從現在開始,阿紫一定要高興,不然,林風會心痛!這個世界,不可以有任何人欺負阿紫,因為阿紫是林風唯一的妹妹,誰若得罪阿紫,我林風即便性命不要,也會教他好看!”
阿紫忽然覺得心頭一揪,雙目再度洇上一層水汽,情知原來在他眼,自己一直就是妹妹!
不過這樣也好,日後他便會少些牽掛!
隻是,林風,在阿紫心目你卻永遠不止是哥哥!阿紫可以聽到你的心跳,隻是你能真正懂我阿紫的心嗎?若是懂了,隻是我們此生已再無會!
“爹,這樣的酒,喝得不過癮,我要換大碗喝!”
阿紫變戲法般取出大碗,倒滿酒,個人相互杯盞交往,從白日喝到夜晚,直喝到夜色闌珊之時,不覺喝了個酩酊大醉,齊齊伏案睡去。
在確認林風真正喝醉之後,那對父女齊齊醒來,兀自看了林風一眼,攜出門而去。
直至天色大亮之時,林風方自被周邊的鳥雀聲驚醒,再看看自己,正躺在河邊的草地上,而那昨日的竹籬茅舍,早已不見。
難道自己隻是做了一夢?
隻是那夢的情形絕對是無比真實的存在,起碼阿紫不會騙他!
想到這裏,林風方將神識窺向那鏡內世界,卻發現阿紫果然不見了!
林風一拍自己的腦袋,暗罵自己癡愚,說是拜師,卻連師尊的名諱都沒來得及問!
此時,一副卷軸唰的憑空出現,自動展開,就見那卷軸之上光華綻放,從其走出了那個年人,麵色和藹看向林風道:“徒兒林風,為師萬不得已,與你夢結下一日師徒緣分,有徒如此,我西冥白夜此生願足!混亂之世,為師不能親自對你言傳身授,乃此生憾事也!隻是,前途備極艱辛,徒兒當好自為之,百尺竿頭力求進步,為吾族振興,奉獻華彩!為師去矣!”
說話間,一道火光衝天而起,將這幅卷軸轉眼間燒得幹幹淨淨!
林風向著那紛揚的灰燼深鞠一躬,而後轉身,朝著前方的未知世界一步步走去。
此刻,在那九天界的末世大陸,落日城內的紫霞門山門對麵,那瘸子王老的茶攤邊上,出現了一個相貌清臒的年人,年人看著這個無主的茶攤,喃喃自語道:“林風,你一路走來,打破天而去!隻是這界外就真的很好嗎?我軒轅無垢既然得窺天,便將在這九天界之內證悟大道,未來一日,你我或可風雲一會!”
說話間,年人兀自仰首蒼天,歎息道:“帝昊,無忌,你們的未盡之願,當由我軒轅無垢來實現,安息吧!”
而後,這個年人依舊變作瘸子王老的模樣,在茶攤上燒起茶水,繼續賣起大碗苦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