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五十二、聖之血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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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井水之,那人伸出銳利的指甲,嗤的劃開眉心,一縷殷紅血汁如活物般遊了出來,頃刻間將這一方清澈的井水全部染赤,濃濃的血芒滲出井水,彌漫成濃濃的霧靄,從井口汩汩湧出,一會兒便將這座正殿之內的空間充塞,而那座巨大的雕像嗡嗡震動,雙瞳血光爆發,使得這座正殿之內的血色變得尤其濃重。
這個時候,那座井口忽然產生巨大的吸力,將那一縷月華之光貪婪吞噬,使得這座正殿之的血色霧靄緩緩變淡,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井口快速龜縮而去,轉眼間,正殿之內回複了原先的清明,不僅如此,那口井的水也變得如當初一般清澈,神奇的是,此刻,那上方的一鉤新月的影子,正好被投射在這口波心井的央,然而這一鉤新月的投影卻已然變成了一彎血月,透露出異樣的詭異。
在那井底無聲盤坐之人,倏忽間睜開了眼睛,那眉心依舊開裂出一道血縫,宛如一張嘴巴張開,將那一彎血月一口吞噬!
“鏡花水月井天——開!”
井水之,那人發出古怪的腹語之音,而後,一泓急速的漩渦在水麵出現,水麵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下降,直至最後完全蒸發不見,便連當初的那個人也跟著消失了!
林風的眼前,完全是一片赤紅的世界,下方是無邊無際的血色海洋,上方是滾滾翻湧的血色雲層,血紅色的電蛇不時飛竄而出,隨即,下起了鋪天蓋地的血雨,然而任由林風破壁之法如何神妙,卻無法躲避這漫空血雨的洗禮,轉瞬間,渾身上下已然被淋透。
林風卻驚愕的發現,那血雨淋在身上不僅淋濕的是自己的身體,也淋濕了自己的靈魂!
他感覺自己的靈魂已然**裸暴露在這片血色世界當,無所遁形。
緊接著,他便看到了那個麵色蒼白的英俊男人,正一臉冷酷的看著自己。
“我早該猜到,你是一個血族。”林風歎息。
“血族是什麽?一個不上台盤的劣等生物,怎麽能和我們偉大的聖之血裔相比?”那男人嗤聲冷笑。
“你們依靠吞噬別人的氣血力量壯大自身,本無區別。”
“錯!血族吸血,聖之血裔可以無限吞噬別人的道心,以成就自己無疆無量的血道之天!”那男人一臉傲慢和自得。
“其實還是一般,你們隻是寄生蟲,但一味貪食別人的東西,總有一天會吃壞肚子,遭致惡果!”
那英俊男人仰天冷笑道:“夏蟲不足語冰,小子,你永遠想象不到我們聖之血裔是何等偉大!閑話休提,能夠被本尊所吞噬,是你萬世的榮幸!本尊奉勸你不要反抗,或試圖做困獸鬥,隻要聽話,本尊會讓你在無限愉悅的幻境幸福死去!在這個被絕對封閉的鏡花水月井天的世界,我便是創世者,一切掙紮隻是徒勞!現在,本尊宣判你終結!”
說話間,男人向林風探出鉤狀的銳利食指,一道十字血芒裂空而來!
林風的身體一晃,憑空消失,然而他雖然發動了破壁,還是稍稍慢了點,被那道銳利的血芒瞬間刺傷了身體!
那男人探一抓,那由對方身體飛濺出的血滴被他一抓在,凝聚為一滴濃濃的血珠,散發出一股渾厚的混沌元力氣息,使得那男人竟生出想要服下的衝動,卻在最後一刻將心的**壓住,喃喃道:“伊利斯琴嘉,你是高貴的聖之血裔,怎麽能和那些低等的獸類為伍?”
他噓出一朵血色火焰,將這滴血珠煉化,眼睛冷冷看向一個方向道:“任你再掙紮,絕無法逃出我的井天世界!”
他身形一晃,頓時憑空截住了林風的去路,血芒裂空落向林風,便如法則臨世!
嗤,又一道豔麗的血花激灑而出,傷痛之餘,林風發動破壁再度逃走!
然而那一道道熟悉的身影總能在最短的時間憑空出現,截住他的去路,而自己的身體上已然被劃開了數不清的血口,且即便他擁有古桑樹的巨大複原力量,卻發覺一點也無法修複那一道道淩厲而又邪惡的創痕!
他渾身的血滴如雨灑落,融合在了落下的血雨之,頓時讓他生出一種怪異的感覺,隻覺得這漫天飄落的雨水都是從他身體裏流出,他不生出這種念頭不要緊,一旦生出,身體轉眼間便變成了一具枯瘦的木乃伊,這還罷了,另一種難以名狀的苦痛,從他的神魂湧發,使得那融萬相於一體的神魂出現了崩潰的跡象!
他可以向那一具具攔截的身影發起攻擊,隻是他清楚的知道,這隻是一具具化身而已,倘若找不到對方的真身,一切都是徒勞!
此刻,他直感覺自己就像一隻燃燒的飛蛾一般,向著死亡的地平線上飛速降落!
隻是看到了一雙雙虛幻頗有期待的目光,他內心深處憤怒的潮水終究還是爆發了!
“北——蠻!”
一輪血日騰空而起,這一刻他以自身灑出的血滴為祭,將自己的北蠻之天無限釋放,這也是他在無奈籌謀的辦法,刹那間,一道由死之極扭轉而回的劍光淩厲劃破虛空,將前方出現的一個英俊男人的身影一舉擊碎!
那躲於幕後的男人甫一看到這道劍光驀地心驚,竟產生一種熟悉的錯覺,這種錯覺瞬間被他予以否定,兀自冷笑道:“鏡花水月井天,念生物生,念滅物滅,本尊分身億萬,一切皆有可能,小子,你殺得過來嗎?死亡審判已成定局,刹那生滅,莫非人間!”
隻是對那小子的逃跑身法,這男人還是產生出一種由衷欽佩,倘若是在外界,自己定然力有未逮,隻可惜既然入了他的道天,自然無條件成為他的囊之物,當下對融合那小子的道心更為期待。
下一刻,那男人卻怒了!
因那小子居然將他的一具具分身的光影直接踐踏在腳下,流露出一種不屑一顧的鄙夷!
“鏡花水月,一切如虛不存,化滅!”
那男人伸一拂,井天的覆滅力量立時爆發!
然而男人又看到了吃驚的一幕,就見那小子彈指間結出一枚道決之印,推入天穹,眉宇間的態度目空一切,看似已將他直接忽視!
“強弩之末,本尊給你這個會!鏡花水月我為尊,血決天涯!”
男人的高大身影憑空出現,食指爆發出耀眼銀芒,挾動磅礴雷音,向著那小子的印堂淩厲劃去!
他此刻以整個道天為憑,牢牢鎖定了那小子的神魂,此一擊飽含了他一生的覺悟,破壞力非同小可!
誰知那小子回頭就走!
“小蟲子!”在如此境地尚想逃跑,男人不禁啞然失笑,怒吼一聲,周身血芒爆發,氣勢如虹!
誰知又一件令男人驚異的事情發生了!
就見那急逃的小子,驀然回頭,一劍突如其來,居然想要攻破他的道心!
男人禁不住想要笑出聲來,忖思,這種力量可以嗎?
然而當對方發出的一劍和他的銀芒交會的一刻,他發覺還是有點輕視了這種力量!
因對方這一劍完全是置之死地和不顧一切,雖然他可以憑借莫大意誌直接將這一劍化滅,但仍舊讓他不容忽視,甚至產生了一絲憐惜之心。
隻不過就在他將對方的一劍消弭的刹那,就見那小子強行吐出一口鮮血,第二劍接踵而至!
這道如夢似幻一指叩天,竟直接撞在了他的道心之上!
一種痛楚和羞憤同時爆發,男人的身體竟意外受了傷!
在自己絕對掌控的天地被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子擊傷,若然傳出去,他伊利斯琴嘉的一張臉真要埋到地底去了!
然而令他更為吃驚的事還在後麵!
因為那小子的第劍又然爆發!
這劍看似有先後,卻都是在一息間爆發的事情,也是林風以莫大意誌強行祭出的劍,這劍既出,幾乎將他本就枯竭的身體消耗到油盡燈枯的地步!
第一劍,一劍回頭,意在攻其不備。
第二劍,一指叩天,震懾對方道心。
第劍,一劍斷生,才是最為淩厲的殺招!
這一刻天地俱暗,北蠻意誌無盡釋放,那於生死一線的盡頭爆發出的反擊,終究在前兩劍攻開的裂縫間狂瀉而入,使得那自負高貴的男人一時間血灑天穹!
劍既畢,林風卻趁著那強勢反震的力道再度逃生而去!
一聲淒厲的怒吼聲劃破了這片鏡花水月井天的世界,那男人在這一刻終究失去了冷靜,猶如一頭野獸般向著那小子的背影追去!
男人的身形太過迅疾,一息間就幾乎要追上了林風,眼見得兩個人的身體就要重疊在了一起!
這男人已然恨極,居然想要用至強的身體,將林風活生生撞碎!
卻見那小子單足重重一踏,前方虛空立時如一張蛛網般破碎開來,那小子身形一扭,已然進入了另一片虛幻的鏡像世界,而那男人卻也一時間收不住腳,跟著一頭撞了進去,然而他進入的隻是那數之不盡碎裂鏡像空間的一個,已然失去了林風的影蹤!
羞憤的男人看著眼前的虛幻世界,空空落落,不覺茫然。
不過這也是稍縱即逝,男人口罵道:“小賊,即便你段迭出,仍舊難逃覆滅命運!”
男人這一刻終於恢複了一貫冷酷,與那井天世界的感應並沒有斷絕,此刻挾動莫大意誌,閃擊虛空,直撞得這鏡像世界傳來接連不斷的碎裂之音,也許用不了多久,他就會破壁而出!
然而林風此刻卻再難顧及其他,抓住這難得的遇,快速療傷,另一麵,借助這鏡像世界的巨大觀照力量,開始冷靜審視那外域的一片鏡花水月世界。
那男人料不到的是,由於這座波心寺雖然隱秘,但由於鄰近紫京,在他受傷的一刻,仍然被那執法者在第一時間覺察到!
此刻一個白衣如雪的身影已然來到了這片湖水之外,遙望這一汪看似無物的水麵,冷酷入骨的目光已然勘破端倪,他食指淩空一劃,已然破開眼前虛妄,接著,如入無人之境一般闖入了這寂靜的波心寺之。
而在這白衣如雪的身影甫一進入了那座高大正殿的一刻,處身鏡花水月井天的伊利斯琴嘉已然第一時間發覺,心不由得一時氣結。
他可是上了暗域殺榜的人物,這麽多年像隻老鼠一般東躲西藏,好不容易找到了這片自以為天衣無縫之地,卻萬萬想不到因一時疏忽,再次鑄成大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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