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時光深處遇見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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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庭東走了,隻留給這場戲內的兩人一個背影。

    殊不知,三人早已在同一場粉飾太平的戲裏,糾纏不清。

    溫淺慢慢撿起丟在腳邊的傘,別墅裏的傭人也一直看著她這邊,生怕她跑了似的。不遠處的那輛車子也還是靜靜停著,好一會兒之後,溫淺緩步走上前去,約莫也就二三十步的樣子,就在這輛車前停了下來。

    她明知道霍聿深在這,也明知道,他已經看到了這一幕,可是……

    她是故意。

    車窗搖下來,四目相對。

    溫淺一手撐著傘,另外一隻手撐在他的車窗上,她的唇邊帶著些許涼涼的笑容,淺聲道:“怎麽,已經到了家門口,還不打算下來?”

    霍聿深的眸色很沉,近乎於這夜色融為一體。深邃狹長的眸子危險的眯起,額角處隱著怒意,卻偏偏要裝出一副好整以暇的樣子看著她,眼角眉梢之間都好似蘊著絲絲涼意。

    “顧庭東來做什麽?”他不帶情緒地問。

    溫淺輕抬下巴,道:“你不是都看到了嗎?”

    語罷,她又說:“不過橫豎我也沒有走,很遺憾隻是白讓你看了場戲。”

    溫淺很少用這樣陰陽怪氣的語氣和他說話,就是這不鹹不淡的聲音,明明是很柔和的嗓音,可就這麽聽著,怎麽都覺得難受。

    他推開車門走下來,頎長的身影帶著壓迫之勢逼近她,周身帶著寒涼。

    “難不成你還想跟他走?”霍聿深睨著她的溫淡的眼睛,言語間帶著些許低啞的危險。

    或許隻要從她嘴裏聽到一個肯定的答案,就恨不得會掐死她似的。

    她亦是看著他溫涼的笑著,“如果有可能,我一定這麽做。”

    聞言,男人的唇線抿成薄薄的一道,兩人之間的距離很近,自然能夠將這股子劍拔弩張的氛圍感受的一清二楚。

    可,溫淺不怕他。

    “死了這條心,想都別想。”男人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近乎一字一頓的威脅。

    若是溫淺會聽,那就真的不是她。

    好一會兒,她也隻是慢慢將他推開,神色間染著疲憊之色,“霍聿深,我們之間還剩什麽?”

    都已經走到了這一步,也不知道還有什麽可以值得再計較。

    她的語氣太輕太淺,仿佛都已經什麽都不在意,和他有關的事,和他有關的人,以及他這個人。

    是個下著小雨的夜,她撿起地上的傘慢慢往回走,也不管身後的人,也不在意前方自己的歸宿是什麽。擺在麵前的路隻有這麽一條,除此之外無路可走。

    霍聿深也在想,他們之間還剩下什麽?

    他搖搖頭,似乎還真想不到。

    還剩下些什麽呢?大概也隻有這麽一段,始於荒謬的婚姻。

    隻是他不會放她走,也不想她走,甚至就算是用威脅的手段,也想要讓她消了那念頭,無論是什麽。

    他固執的認為,上一輩人的事情隻是上一輩人,而他和溫淺不該是這樣。

    溫淺於他而言到底算什麽?不得不說有習慣的因素,還有,他曾想要和她好好過下去……

    因為她,他曾想過以後,從來沒有那個人曾讓他生出過這種念頭。

    隻不過這中間出了些錯誤,是他也從未想到的錯。

    最錯的事情莫過於此,守著一個錯誤的念頭,固執己見,傷人傷己。

    而霍聿深就是如此。

    一直等到溫淺的身影消失在茫茫夜色裏,他才開始慢慢走回去,倘若這算錯,或許他真的會一直錯著下去。

    ……

    霍聿深出現在家裏的時間開始變得隻有晚上,很準時,大致是到夕陽落下之前他絕對會回來,倒是和曾經有一段時間形成了反差。

    那時候,他總是在夜裏出去罷了。

    溫淺在等,她雖然什麽事情也不做,但總有些人會找到她。

    那天,溫淺接到了一個陌生電話。

    在看到電話號碼的那一串數字前,她就有一種念頭,這個人是宋蘊知,很強烈的感覺,而後來的事實證明這是真的。

    電話那頭的人和她說:“我可以想辦法讓你離開。”

    聽到這話,溫淺倒是低笑出聲來,道:“宋小姐,我憑什麽能相信你?”

    這一家人也真是好笑,看著總是這一幅為他人著想的樣子,可這骨子裏打的到底是什麽主意,誰知道呢?

    “你不想知道你舅舅的情況怎麽樣?”

    溫淺反問:“難道你知道?”

    宋蘊知肯定不會知道這些事,可有人會知道。

    霍聿深做的再多事情,霍明嫵隻要有心了解就能知道。

    大概也是不願意費口舌,過了也沒多久,宋蘊知沉默了會兒,說:“你和承之這樣耗著,又有什麽意思呢?”

    “是啊,我也覺得很沒意思。”

    後來,溫淺掛斷了電話,默默地記下了這一串數字。

    她不是不在乎舅舅那邊的情況是怎樣,隻是舅舅很顯然到現在都不願意用自己的事情來牽絆她,或許有些事情她不知道,也是他們不願意讓她知道。

    這二十多年來真的沒有為自己活過那麽一次,想來也真的能算得上是窩囊。

    又是那老時間,溫淺又見到了霍聿深,她和他唯一的交流,一定是在床上。

    不見得沒有感情就不能做ai,事後他也會抱著她睡,而她卻從來不會和他說話,哪怕一個字也不。

    這天霍聿深帶回來一個消息,是一份結婚請柬。

    溫淺多看了兩眼,卻也沒主動問是什麽,自顧自的就打算從他身邊走過。

    霍聿深卻在此時握著她的手臂繼而讓她坐在他腿上,輕摟著她的腰低聲說:“怎麽不問問?”

    溫淺也不掙紮,就隻是很平靜看著他。

    “我為什麽要白費口舌?”

    反正不管如何,他都會說。

    霍聿深倒是低聲笑開,也猜不到他的心情究竟是好是壞,“三天後顧庭東的婚禮,和我一起去看看?”

    聽到這話之後溫淺的眸色暗了暗,沉默了很久。

    倒也不是說她還在想著顧庭東,隻是覺得有遺憾。

    她忘不了那時候顧庭東滿是悵然和遺憾的語氣,他說,若是有可能,真想做個罪人。

    都說好事多磨,拖了這麽久終於算是塵埃落定,可溫淺想,或許他會過得不幸福,可無論怎樣,她隻能希望他好。

    溫淺的沉默讓霍聿深的神色漸漸不佳,他也不言語,稍稍收緊圈在她腰上的手。

    她側眸將視線落在他身上,看著他這雙平靜深邃的眼睛,輕描淡寫地說:“我不去。”

    “為什麽不去?”他輕按著她的腦後,將她整個人靠近他。

    男人略帶灼熱的氣息撩過她的耳畔,是種致命般的危險。

    “給自己添堵的事情,我不想做。”溫淺仍是這語氣,卻又引得他勃然大怒。

    霍聿深將她輕而易舉的抱起,沉著臉色走進二樓的主臥。

    夜色已暗,他將她重重抵在門後,手掌落在她纖細白皙的頸間,危險的眯起眸子。仿佛隻要他手下再多用這麽一點力,就再也聽不到從她嘴裏說出來那些他不愛聽的話。

    他的手掌一點點收緊。

    而她絲毫不反抗。

    黑暗之中兩人的視線都咄咄逼人的望著對方,真有一種不死不休的感覺。

    脖子上的痛和窒息感讓她皺了皺眉,而後,他卻鬆了手,指腹輕撫過被他掐過的那一塊細嫩的膚,慢條斯理道:“溫淺,不中聽的話我一向聽不得。”

    他還是會和她做盡那些夫妻之間應該發生的事情,可讓溫淺覺得,她從頭到尾也不過就是他的情人罷了,或許連這個也算不上。

    霍聿深也試著讓她和他一起,可她的每一次不配合,都會讓他更想折磨她。

    那晚的夜色很暗沉,唯一的睡眠燈也被打碎,就是在這暗沉沉的黑暗之中,溫淺仿佛看到自己這一條路是真的走到頭了。

    早上霍聿深起的早,睜眼的時候卻發現身邊也沒了人,立刻沒了睡意視線在房間裏徘徊著。

    一直到走到樓下時,他才看到溫淺在餐桌前安安靜靜坐著。

    溫淺像是沒看到他,隻是自顧自的用勺子攪動著手邊的粥,好一會兒之後,她才像是察覺到了他的存在,抬眸看向他——

    “早。”她說。

    霍聿深卻有些愣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

    最終他也什麽都沒說,隻是悄然在她對麵坐下。

    此時的陽光正好,兩人的距離也很近,可就是越來越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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