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冉不愁錢花，但是她還是很努力地在賺錢，用她的話說，就是什麽都沒有錢來得可靠，以前我不信這句話，我覺得嫁個好男人應該更好，這才是一個女人該有的歸宿，但是現在我被現實打臉打得臉瓜子生疼，聽到她不斷地重複精神物質獨立時，我恨不得把頭給點斷。

    “算了，不和你瞎聊了，本公主要去賺錢咯！”李冉懶洋洋地打了個嗬欠，但是掛電話之前似乎又想起了什麽事情，她提醒我：“玥玥，你不是在程家公司還有十個點嗎？還不趕緊拿回來？打什麽工啊，把那些套現算了。”

    “哪有那麽容易。”我苦笑，要是這股份換成錢有那麽容易，我倒是願意，反正我也不想和程家再有任何的瓜葛。

    現在程濤對我手裏的這十個點還虎視眈眈，一定會想辦法拿回去的，變成了錢以後，那就更利於我掌控。

    “我幫你看看吧，要在程家公司找一個人花錢接手你的股份倒是容易，怕就怕這是程家的公司，多的是程濤的人，萬一要是給你擺一道，你還真吃不消。”李冉考慮到了我並不熟悉商業這一塊，她憂心忡忡。

    這件事就這麽無疾而終，我和程濤結婚這幾年，雖然見過他的親朋好友，也有他們公司的持股，但是我在公司裏完全是個透明人，什麽都不懂，更別提在股份轉讓套現這種事情，和程濤去博弈了。

    聊完之後我繼續看著電腦裏的報表發愁，人果然不能長時間荒廢工作，不然重新進入工作都很難找到狀態，正在我抓著頭發頭痛的時候，邱亦凡打電話過來了。

    我沒有存邱亦凡的電話，之所以對他的電話那麽熟悉，是因為他的號碼實在太拉風，光是這個號碼我就偷偷查過，值不少錢。

    “喂？”已經十來天沒有這個男人的消息了，剛在李冉那裏聽到點皮毛，他就神奇地再度出現，真巧。

    “在哪？”邱亦凡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清冷幹淨，說話簡單。

    “班啊。”我答道。

    邱亦凡微妙地沉默了一會兒，忽然說：“原來我已經窮到讓你自己出去班的地步了。”

    這話差點讓我口水都噴了出來，這和他窮不窮有什麽關係？再說，我不認為這個男人真的窮，無論是穿著還是佩戴，品位還是談吐，都不像一個窮人，我直白地懟了一句：“窮人還有這麽多個8的號碼，過得去嗎？”

    邱亦凡語氣正經：“這是我以前一個老板給我的。”

    “那你老板呢？”

    “破產跑路了。”

    我忍不住笑了起來，邱亦凡不像陸離幽默得那麽直接，更像是在說冷笑話，不過這樣的感覺挺不錯的，我們之間像朋友，這段關係的價值還沒有利用完，還沒有徹底地膈應到程濤和小雪，所以在價值徹底耗完之前，我們做朋友是個不錯的選擇。

    我不經意地問了一句邱亦凡，這十來天為什麽不見蹤影，忙什麽去了，其實我真的就是隨便關心一下。

    但是邱亦凡不這麽認為，他說這是在查崗，一個妻子在查丈夫的崗，我被他這一番神邏輯說得無言以對。

    “發個定位給我，一起吃個飯。”邱亦凡最後說道。

    “怎麽發？”我問。

    “我加你微信。”

    我的微信號碼就是我的手機號碼，很快就有人添加我了，頭像也是很另類，一片黑，微信名簡單直白得令人發指，就叫邱亦凡。

    我發了個定位給邱亦凡，十分鍾後邱亦凡回信息了：“出來，在你公司門口。”

    可是現在還不到中午吃飯的時間，就這麽出去不行，我回了個電話給邱亦凡，讓他稍微等我一會兒，下班了再出去，但是邱亦凡並不答應，他的命令有些霸道：“出來，三分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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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還沒我完，電話已經掛了，我認命地看了一眼窗外，還是那輛邁巴赫，顯眼地停在門口，和一旁的大貨車形成鮮明對比。

    我頂著一堆人的注視，班期間離開了崗位，了邱亦凡的車子，邱亦凡則是若有所思看著我剛就職的這家物流公司，一開口就沒好話：“這公司快倒閉了，你來這裏班？”

    什麽倒閉？我茫然地看著邱亦凡。

    “這家物流公司是我一個客戶名下的，他說小試牛刀了一下，不好做，準備放棄了。”邱亦凡發動了車子，修長的手腕搭在方向盤，語氣淡淡：“正好，現在走了就算自離吧。”

    我離婚後的第一份工作，才剛班兩天，就在邱亦凡預言倒閉的情況之下，宣告結束了。

    邱亦凡帶著我去吃了一頓大餐，由始至終他也沒回答我，這些天去幹了什麽，吃完飯以後，他給了我一張卡：“先用著，工作我會幫你找。”

    我看著那卡，忽然想起程濤也打算給我一張卡，拿回股份，同樣遞卡的動作，不同的感覺。

    “這裏麵有多少錢？”我問。

    “這個得看我每個月發了多少錢工資，可能一兩萬，可能一兩千。”邱亦凡的樣子真是毫無開玩笑的痕跡。

    真是清新脫俗的男人，我把卡放了回去，哭笑不得：“算了吧，我們也就是個形婚，各過各的，你沒要我交房租我都很感激了，等我穩定了下來，找到了工作會給你的，也會搬出去住。”

    總不能從程濤那裏跳了出來，最後又淪落到靠著男人過日子，況且這個男人還不是我的。

    “拿著吧，既然要還，也不差再多還一點。”邱亦凡好看的指尖摁住那張卡，往我麵前一推，卡麵摩擦著桌麵的聲音，細微得讓我心弦一動。

    我的確挺需要錢的，萬一我找不到工作，起碼不會餓死。

    在種種現實需求的壓迫下，我不得不收下了邱亦凡的這張卡，我以為這就是他的工資卡，裏麵最多不會超過兩萬，大不了工作以後還他，我還是挺天真的。

    我以為邱亦凡找我吃飯，是要和我談談程家的事情，又或者簽個什麽婚後合同之類的，但是沒有，他吃完飯就把我送回了公寓，然後自己消失無蹤了，要不是他的卡還在我手裏，我真以為自己是做了一場夢，夢裏有個叫邱亦凡的男人和我吃了一頓飯。

    剛回到公寓裏，我的手機就響了起來，一看來電我的臉便覆了陰霾，程濤？

    程濤打我電話幹什麽？除了要股份，我想不出其他的，毫不猶豫地掛掉了電話以後，他卻堅持不懈地繼續打，心煩之下我幹脆把他的號碼給拉黑了。

    不一會兒，另一個陌生的號碼打了過來，我用腳趾頭都想得到是誰。

    “你想幹什麽？”我忍無可忍地接了電話，開口便是質問，我和程濤之間夫妻情分早已經殆盡，剩下的非臭即怨，還有什麽好說的？

    “關玥，我想和你談談。”程濤的聲音很疲憊，這些天因為婚禮的事情，估計是沒有安寧。

    尤其是程老爺子，是不可能放過程濤和小雪的。

    我冷冷地說：“抱歉，你要是想談婚禮那錄音的事情，就不必了，不是我設計的，你要是談股份的事情，也別想了，我不會給你。”

    “談我們的事情呢？”程濤語氣一柔，采取了溫情攻勢，他歎了一口氣，深深地遺憾：“我們好歹……也做了幾年的夫妻，這樣的感情，不可能說沒有就沒有的。”

    他還知道夫妻情分，這讓我感動得不知道說什麽好，大概隻有罵一句艸，才能表達我此時心裏的感受，一日夫妻百日恩，程濤對我，真的是下了狠手，不打算留一點退路，要不是遇了邱亦凡，我現在早就被他給玩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