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公寓以後，我有些慌亂地將客廳收拾了一下，因為邱亦凡白天送我回來以後，我在家裏折騰好一陣子，抱枕都扔在地好幾個。

    “不好意思，把你家裏弄得這麽亂。”我將抱枕收拾好了以後，有些抱歉地對邱亦凡說道。

    邱亦凡將水果放在了桌子，並不在意我弄得這麽邋遢的現場，反而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道：“沒事，我這裏已經很久沒這麽有生氣過了。”

    我尷尬地笑笑，應該也沒人喜歡家裏有這種生氣吧。

    我以為邱亦凡在這裏坐下來喝杯水就離開，但是並沒有，我們兩個坐在那裏幹坐著看了半個小時的動畫片，我和邱亦凡之間的共同話題不多，從一開始我們就是因為程濤的事情才結的婚，現在程濤也被他弄得一個頭兩個大，算是報了一時之仇。

    “那個”我剛準備開口委婉地勸邱亦凡離開，孤男寡女，深更半夜，並不適合。

    “會做飯嗎？”邱亦凡打斷了我的話，他認真地問我。

    我會做飯，這幾年我就是一個煮飯婆，這是算是我現在的強項，但是我不知道邱亦凡問這個幹什麽，見我不答話，邱亦凡很篤定地說道：“你肯定會，不然真的一無是處了，去幫我下碗麵條怎麽樣？”

    大晚的來我這裏叫我下麵條？我現在心情很不好，別說給邱亦凡下麵條了，哪怕我自己要餓死了，都不想動，但是一想想這是別人的房子，而且我今天還收了別人的工資卡，叫我下個麵條都不行，好像說不過去。

    我隻好起身去下麵條，半個小時後我端著麵條出去，卻發現客廳已經空無一人，邱亦凡早已經不見了蹤影，我趕緊找了找臥室和洗手間，都沒有，他就這麽一聲不吭地離開了。

    真是沒禮貌，我嘀咕了一聲，自己把麵條一口氣給吃掉了，想起程濤今晚說的話，我就心煩意亂，吃完麵條躺在沙發癱瘓，什麽也不想做。

    我打量著客廳裏的布置和家具，跟程濤在一起這麽久，接觸過的奢侈品也不少，對於一件東西的價值和品質，多少練出了一些眼力，我摸了摸身下的真皮沙發，那種觸感絕對是真的，這個邱亦凡到底是幹什麽的？他的房子和錢是哪裏來的？

    思緒混沌之間，我在沙發睡了一夜，第二天李冉打我電話的時候，我從沙發滾了下來，摔得肩膀都差點脫臼了，好不容易摸索到了手機，我揉揉眼睛看清楚了來電顯示，然後接通了電話，李冉的聲音隻能用憤怒來形容。

    “玥玥你說說你以前是怎麽看程濤那個王八羔子的啊？！”李冉沒頭沒腦的一聲怒問，讓我腦海一片空白。

    我沙啞地問：“怎麽了？”

    “他要告你！”李冉氣急敗壞地將程濤要告我的事情告訴了我，都是同一個圈子的人，李冉從一個律師朋友那裏得到了一個消息，昨晚程濤就找了一個專門打離婚官司的知名律師，讓我吃官司。

    昨晚我沒有答應簽那文件，程濤狗急跳牆了？

    “告就告吧，隨他告。”我心如死灰。

    “什麽？隨他告？關玥你是不是一大早沒有睡醒呢？你他媽就這麽讓人欺負的？他告你什麽，你懟回去啊！沒錢我給你出，不就是律師費嗎？”李冉在手機那頭簡直要氣炸了，她的性格與我截然不同，從小養尊處優的她也絕對接受不了被人欺負，罵不還口打不還手不是她的風格。

    我一大早就被李冉訓了半個多小時，見我一直沒什麽勁，她急了：“你在哪裏？我來找你！”

    李冉知道我現在住在邱亦凡的公寓裏，確定了以後就風風火火地開車來找我了，當著我的麵，她聯係了不少朋友，找到了一個聽說很厲害的律師，她語重心長地說：“關玥，這次你絕對不能讓他騎在你頭了，你也不想想，好不容易在婚禮扳回一局，就這麽慫了，別說你，我都看不下去了，你別這麽沒骨氣！”

    走之前李冉再三交代我，會把律師的號碼發給我，讓我一定要盡快聯係那個律師，所有事情都是先下手為強最好。

    不一會兒我就收到了李冉的信息，麵有律師的名字和號碼。

    “秦炎。”我默默念了一遍這個名字，很陌生，我以前也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有一天要和一個離婚律師打交道，盡管我和程濤已經離婚了。

    此時的我自然也不會想到，我和這個秦律師不止現在開始有了交集，以後的交集更多，甚至差點成為了要一起度過一生的那個人。

    我打了兩個電話給秦炎，但是每次都是無人接聽，再後來就直接是掛斷，我以為李冉那邊是打好了招呼的，所以對於秦炎死活不接電話感到十分惱火，況且我心情本來也就不好，猛然間滋生了一種不到黃河心不死的衝動，一而再再而三地開始撥打那個電話。

    終於，對方接了電話，但是語氣卻已經惡劣到好像要殺了我似的：“你最好有事情找我！不然你會死得很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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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愣了一下，難道李冉和這個律師沒有先溝通過嗎？不過後來想起來我真是天真，李冉能為我提供這個號碼已經很不錯了，我怎麽會不要臉到讓別人來替我鋪好一切的路？

    “你好，我叫關玥，我是”

    “我不管你是來幹什麽的，為什麽要一直打我電話？你已經構成了騷擾罪！”秦炎很沒好氣地打斷了我的話，脾氣似乎十分暴躁，還沒等我繼續說點什麽，他已經又掛了電話。

    這律師很凶啊……我揉揉眉心，糾結了片刻後發了個信息給秦炎，說明了一下情況，但是人家並沒有任何回應。

    我打了個電話給李冉，將情況和她說了一遍，李冉笑嘻嘻地告訴我，這個律師挺牛逼的，一般來說牛逼的人都有牛逼的脾氣，一般人叫不動他，建議我找找邱亦凡，也許邱亦凡有辦法呢。

    邱亦凡能有什麽辦法，他也不過是個打工的，或許有點錢，但是李冉都叫不動的人，他肯定也叫不動，秦炎那脾氣不是錢能擺平的。

    “試試唄，我看邱亦凡能耐挺大的，相信我，我看人肯定比你準。”李冉信誓旦旦地說道。

    無奈之下我隻好撥通了邱亦凡的電話，這還是我第一次主動打他電話找他幫忙，讓我意外的是，邱亦凡接了電話，那邊有人在說話，但是很快那說話聲就消失了，隻剩下邱亦凡的問話聲：“怎麽了？”

    “打擾到你了沒？”我問。

    “嗯，在開會，你有事直說就好。”邱亦凡淡淡地說道。

    果然打擾到了，情急之下我長話短說，將程濤的事情和秦炎的事情都說了一遍，當初邱亦凡說要幫我，那麽這件事應該也可以算在裏麵。

    邱亦凡若有所思：“秦炎？”

    “對，你要是能牽個線，就幫我一下，如果不認識，那也沒關係，我再想想辦法。”我忐忑地回答。

    “認識，我先找他溝通，你等我消息。”

    邱亦凡的回答讓我大感意外，不出李冉所料，他真的認識那個脾氣特大的律師，都說物以類聚，在邱亦凡身邊的人，從陸離到秦炎，好像都不是什麽普通人，我有一種很不祥的預感，我是不是又把自己給賣了？

    我記得和邱亦凡登記結婚的時候，就隻看到了他的身份證，其他的資料我一無所知，也沒有想過去追究，當時我想著的就是結個婚，以後好膈應程濤和小雪，但是不知不覺，我覺得和我結婚的這個男人，並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