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衝秦炎笑，但並不回答他的問題，等服務員陸陸續續開始菜以後，就開始了一輪拚酒大賽，秦炎和陸離還有李冉輪流灌邱亦凡的酒。

    看著那一杯杯酒灌進了邱亦凡的口中，我都替他感覺忐忑，不會酒精中毒吧？

    看出了我的擔心，陸離很有自信地說：“放心吧，他千杯不醉。”

    邱亦凡並未反駁，也許是我的錯覺，我覺得他今天也很高興，連看著我的眼神都能揉出水一樣，一頓飯下來，除了我爸媽沒喝酒，我們幾個人都喝得差不多了，陸離照例送李冉回去，邱亦凡則是叫小方送我爸媽回酒店，然後我和他，還有秦炎坐同一輛車。

    酒店有代駕服務，由代駕開車，秦炎坐在副駕駛，一個勁地喃喃自語，顯然喝得大了，邱亦凡在我旁邊很安靜，他的手隨意地耷拉在大腿那兒，一隻手則是撐著額頭，望著窗外的世界，我隻能看到他隱約的側臉，和偶爾在外頭燈光襯映下一閃而過的睫毛。

    “邱亦凡，我還真沒想到你會這麽早結婚……”秦炎扭頭，衝著我們傻笑，但是他說的話，卻不像是一種酒後胡言，反而帶著認真。

    邱亦凡呼了一口氣：“對，我也沒想到。”

    “鴿子如果知道了……”秦炎打了個嗝，接下來的話沒有說完，就叫停了車子，下車吐去了，我不知道鴿子是什麽，一隻鳥？

    我疑惑地扭頭望著邱亦凡，他也正好看著我，眼神裏的意味複雜，我看不透，許久後回想起，或許那裏麵有一絲懊惱，後悔，愧疚。

    秦炎吐完了以後又艱難地爬了車，這一次他沒有再說話了，車就直接睡了過去，我們把他送到了一家酒店，給他開了個房。

    “我們今晚也在這裏睡吧。”邱亦凡提議。

    “我回去就好了。”我答道。

    “別回去，我不會碰你。”邱亦凡拉住了我的手，不允許我離開，我看他其實是有些醉態了的，但是意識還是清醒，走路說話也都沒有問題，我喝的少，所以隻是身有點發熱，理智還是在的。

    我說：“我還是回去吧，我明天還要班。”

    邱亦凡拿出手機，走到一邊撥通了電話，我聽到了他的話，是打給陸離的，他擅自替我請了個假，他開了口，陸離絕對不會不答應，所以很快他就告訴我，我明天可以不用去班，也不用扣工資和全勤，算是員工的婚假。

    還有這樣的？我不過一個剛入職不到半年的新員工，說真的，我這個便宜占得太多了，追根究底，就是因為邱亦凡。

    開房的時候，前台的小姐看到了我和邱亦凡的戒指，大概猜出了我們算是新婚夫妻，所以極力推薦了一間情侶套房，邱亦凡欣然接受了她的推薦，拿了房卡以後，我們了頂樓。

    沒錯，還是能夠俯瞰夜景的那種套房……

    我拉開了窗簾，驚歎於夜景的華麗，巨大的落地窗，給我一種不真實的感覺，享受，愉快，這就是金錢帶來的快樂。

    “邱亦凡，你是不是經常都過得這麽舒服？”我忍不住問。

    邱亦凡在脫外套，他將脫下來的外套扔在了椅子，然後挽起袖口，走到了我身邊，和我並肩看著外麵的夜色，他的眼神深邃，那些霓虹燈的顏色映在他的瞳仁裏，有種妖異的美感，他好像在想什麽，卻又好像什麽都沒有想。

    邱亦凡跟我說，每個人都不可能有一直享受的時候，先苦後甜還是先甜後苦，命運都各自有安排。

    這種大道理，如果換做別人和我說，我一定嗤之以鼻，可是從邱亦凡的口中聽到，我卻忍不住深深地看著他，他的聲音裏好像有故事。

    “別看了，去洗個澡睡覺吧。”邱亦凡察覺了我的注視，他側頭，衝我無奈地一笑，說道。

    好吧，我好像太花癡了，尷尬地別開視線以後，我趕緊去洗澡去了，等我出來的時候，卻沒有看到邱亦凡。

    手機裏有邱亦凡發來的短信：“臨時有事，過會兒回來。”

    我鬆了一口氣，倒在床睡了起來，酒精讓我的睡意來得特別快，但是心裏有一種莫名的舒坦，不知不覺就進入了夢鄉。

    直到第二天早醒來，也沒有等到邱亦凡回來，那一刻我心裏有些小失落，不知道從何而來，一個人懵懵懂懂地洗漱完畢以後，匆忙想起要去班，可是剛換好衣服，又想起邱亦凡給我請到了婚假，這一個星期之內都可以不用去了。

    看著房間裏空蕩蕩的畫麵，我覺得這麽好的房間，沒什麽生氣，太可惜了，便打開電視看了起來，一邊看一邊刷手機，忽然我刷到了一篇新聞，迷迭之夜發生了大規模的器械打鬥，目前一死三重傷，其他小傷的人也不少。

    迷迭那個地方，邱亦凡和陸離他們都很熟，所以我格外地注意了一番，加迷迭地下的那個酒窖，也是邱亦凡的，我忽然很擔心，他會不會卷入這些紛爭裏。

    我立馬打了一個電話給邱亦凡，但是邱亦凡沒有接，我隻好又打給了李冉，問問陸離在不在，李冉說陸離一大早就去了迷迭那邊了，聽我說完新聞的事，李冉說：“迷迭不就是邱亦凡和陸離他們開的？完了，肯定是去警察局了。”

    “你在哪裏？要不你來接我一下，我們去看看吧。”我心裏急了，也沒有察覺到自己會為邱亦凡而提心吊膽。

    李冉答道：“好，報個地址。”

    很快李冉就接到了我，我們去迷迭的路，我打了個電話給秦炎，因為秦炎畢竟是律師，這些事情他比較懂，得知我們是去迷迭的時候，他笑了起來：“擔心什麽，邱老板他們要是這點事都搞不定，那還不如去鄉下種菜喂豬。”

    聽秦炎這意思，是迷迭那邊的事情搞定了，我鬆了一口氣，但是還是覺得繼續往那邊趕，看看情況也好。

    我問：“李冉，陸離有跟你說過邱亦凡到底是做什麽工作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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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邱亦凡是不是沒告訴過你具體的？”李冉一邊開始一邊問。

    我點頭。

    李冉又說：“那問陸離沒用，他那家夥和邱亦凡是鐵哥們，邱亦凡不說的事情，他絕不會說。”

    我歎了一口氣，李冉卻又追問起來：“你現在對邱亦凡這麽關心的啊？你可別忘了你和他結婚不是因為愛情，而是因為要報複。”

    我聳聳肩，當然知道。

    到了迷迭以後，大白天的關著門，本來也就不營業，在門口有不少血跡，幾個清潔工在那兒清掃，看得出昨晚的打鬥很激烈，我想要進去裏麵看看邱亦凡他們在不在，但是沒人開門。

    剛喪氣，邱亦凡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我在警察局，怎麽了？”邱亦凡問我。

    “沒事，我就是找你一下，我看新聞說迷迭出事了。”我有些不安地回答。

    邱亦凡笑了起來：“你擔心什麽？這些事我會處理好，而且與我關係不大，你別傻乎乎地瞎想了。”

    這語氣有些寵溺，有些甜，讓我的臉都熱了幾分，我怕李冉看出我在害羞，便匆忙說了兩句“我知道了”，趕緊掛了電話。

    我有些不解，有些警惕，邱亦凡對我的態度，偶爾曖昧到讓我都分不清我和他之間的關係，我甚至想過，我和他會不會像電視劇裏那些狗血情節一樣，最後弄假成真，他愛了我，我愛了他，然後雙宿雙飛。

    但這種想法總是很快就被我甩開，我覺得以邱亦凡的智商，不會發生這種蠢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