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怎麽來喝茶了？”我一進包間，就先找了個話題。

    “快過年了，診所關門休息了。”喬帆笑著答道。

    這樣也挺好，比起打工，的確是要強了很多，像喬帆這種自己開診所的人，不說什麽大富大貴，但是絕對不會缺錢，我將便當盒放在了桌子，說道：“次的事情謝謝你，要不是你在醫院，我恐怕又要被鬧得頭痛了。”

    喬帆說：“沒什麽，那天有一個心理學培訓，選在了那家醫院舉辦，正好看到了你，那個女人就是你前夫的小三吧。”

    我點點頭，現在提起雪兒，除了厭惡，談不什麽嫉妒，對於她和程濤的婚姻，也從以前的痛苦，變成了如今的漠然，我隻希望他們兩個千萬不要再分開，不要再去禍害別人了。

    我和喬帆聊了許多，都是一些閑散的話題，在春茗工作了這大半年，對於聊天還是有點心得的，我們的工作就是傾聽，如果客人沒什麽話說，我們還得起到一個調節氛圍的作用，不能真的就這麽幹坐著，沒幾個人坐得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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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聊著聊著，喬帆問起了我結婚的事情，他問：“為什麽沒有告訴我？”

    “我那時候主要是為了程濤他們的事情心煩，而且網絡暴力你也知道的，我想傾訴的就是這些，和我結沒結婚感覺沒有什麽關係。”我平心而論，的確是覺得沒必要說，再者，我一直都不想主動去表明自己和邱亦凡的關係，我配不他，哪怕一個假名分，也不值得我大肆宣揚。

    喬帆靜默了片刻，我覺得今天他有心事。

    他的確有心事，隻是我沒有想到他的心事因我而起。

    沒有太多的鋪墊，也沒有太多的委婉，喬帆問了我一個問題，也正是我一直對陳小戀疑惑的問題，那就是這世界真有一見鍾情嗎？

    我心裏一跳，畢竟我和喬帆的關係，還沒到可以坐在一起談這些春花秋月的地步，不過既然人家問了，我也就回答一下。

    我當然是不相信，對一個人的喜歡怎麽可能是在一瞬間呢？起碼要經過了解，相處，這樣才談得喜歡兩個字。

    “以前我也不相信。”喬帆微微一笑，眉眼裏竟然有些落寞。

    我答道：“不過說不信，我身邊還真有人出現了這樣的事情，所以我自己也不確定。”

    喬帆問：“是嗎？”

    “對，就是剛才你看到的那個女孩子，她叫陳小戀，她就對一個男人一見鍾情了。”我幹脆趁機再助攻一把，起碼讓喬帆知道陳小戀的名字。

    我以為接下來喬帆會問陳小戀一見鍾情的男人是誰，是怎麽一見鍾情的，但是我忽略了一件事情，喬帆是心理醫生，對於觀察一個人的表情動作，心理活動，比我要到位多了，陳小戀和他也見過了幾次麵，雖然每次都沒有交流，可是一個女人看著自己喜歡的男人時，眼神是騙不了人的。

    喬帆避開了這個話題，他沒有問關於陳小戀的任何問題，而是順著我的話說道：“所以這個世界還是存在一見鍾情的，對吧？”

    “大概是吧，隻是我自己不相信而已。”我點頭。

    “你眼前就有一個，你信嗎？”喬帆問。

    我瞪大眼睛：“喬醫生，你有一見鍾情的人？”

    “嗯，那個人就在我麵前。”

    空氣中彌漫著茶香，麵前時古樸的木桌，一株水仙立在桌角靠窗，搖曳生姿，凝視著我和喬帆兩個人，他的話很直接，我裝傻都沒什麽必要，臉的笑容僵硬了片刻後，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明明看起來沒什麽牽連的兩個人，就因為一見鍾情四個字，反而關係變得複雜了起來，我慌亂地用喝茶來掩飾自己的情緒，喬帆也喝了喝茶，但是視線一直在我身，我能感覺到。

    “喬醫生，別開玩笑了，你知道我有老公的。”我搬出了邱亦凡來擋。

    喬帆卻並沒有任何在意，他知道我很多事情，知道我心裏最狼狽的那些情緒，所以他也一眼就看穿了我和邱亦凡之間，根本就是在演戲。

    被揭穿真的很很窘迫，但是我不想承認喬帆猜對了。

    我裝出落落大方的笑容，說：“你誤會了，我其實……挺喜歡我老公的。”

    我以為自己說這話時應該覺得不自然，很尷尬，因為我自認為我在說謊，可是當我真的把邱亦凡叫做我的老公，說我喜歡他的時候，卻又驚訝地發現很自在，仿佛真的我就喜歡他，沒有騙人。

    就這樣，我沒有任何猶豫地拒絕了喬帆，喬帆也沒有因為我的拒絕而出現惱怒或者尷尬的情況，他很輕鬆地將這一場告白結束，走的時候，便當盒沒有拿。

    “你們聊了什麽？”陳小戀眼看著喬帆離去，她湊到我耳邊，小聲問。

    “沒什麽，就是朋友之間聊聊天。”我下意識地撒謊，因為陳小戀喜歡喬帆，我不想告訴她，喬帆剛才跟我告白了，告白的起源和她一模一樣，一見鍾情。

    喬帆讓我這一天都變得忐忑了起來，下班的時候我都沒注意安春宜還沒有走，其他員工都走得差不多了，因為我和副店長，所以和安春宜一般都走得比較晚，但是我不可能等著她一起走，萬一陸離又來接她了，我看到了還得尷尬。

    檢查了一下店裏的門窗和電器開關以後，我準備離開，可是卻聽到了洗手間裏傳來了聲響，我記得是安春宜在裏麵。

    最近安春宜都顯得有些奇怪，最讓我注意的是，她的身形的確是越來越臃腫，我都擔心這是不是又是陸離的孩子。

    可是轉念一想，當初陸離都沒有讓安春宜保住那個孩子，現在也是因為愧疚才繼續縱容她，應該不會再讓安春宜懷孕的。

    我走到了洗手間門口，隻聽到裏麵傳來了“砰”的一聲，隨即沒了聲響，我覺得有些不安，試探著叫了叫安春宜，但是沒有任何反應。

    我嚐試打開門，沒想到門沒有反鎖，安春宜倒在地，有血跡沿著她的大腿那兒流了出來，地是暗紅色的一灘，而洗手台放著一些藥，我慌亂地拿起來看了一眼，是流產用的藥。

    “安春宜？”我又叫了一聲，可是安春宜已經徹底失去了意識。

    我迅速地撥打了120，雖然我不喜歡安春宜，但是從來沒有想過要她死，見死不救我也做不到，在等待120到來的期間，我給陸離打了個電話，畢竟他和安春宜的關係擺在這裏，我又聯係不到安春宜的親朋好友，隻能找他。

    沒想到陸離和李冉在一起，他們是一起趕過來的，李冉看著醫護人員把安春宜往救護車抬，她的眉頭擰緊，問我：“這怎麽回事？”

    陸離臉色鐵青，跟著醫護人員了救護車，我則是無奈地告訴李冉：“她懷孕了，自己用藥流產，出了問題。”

    聽到安春宜懷孕了，李冉的臉色頓時難看了起來，她看到店外麵的救護車走了，立馬就拉住了我的手：“走，我們也去看看。”

    安春宜肚子裏的孩子已經有兩個多月了，由於她自己用了藥，孩子已經死亡，還需要清宮才行，陸離守在手術室外麵，偶爾會和李冉對視一眼，兩人之間的氣氛凝固。

    李冉一定認為安春宜是懷了陸離的孩子吧，但是我就是覺得不對。

    正在等待的時候，邱亦凡竟然也來了醫院，不過他是陪一個女人來的，那個女人就站在他身旁，手裏提著一些藥，穿著比較精致，身材高挑。

    我心裏咯噔了一下。

    “你們怎麽在這裏？”邱亦凡看到我們之後，和那個高挑女人打了個招呼，便走了過來，他的視線落在了我的手，現在我的衣服袖口全是血跡，是試圖推醒安春宜時染的，他問：“你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