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反問讓董富貴勃然大怒，他還真的就準備動手了，但是我沒有陳小戀那麽傻，呆呆地等著他揚手，我起身離開了包廂，對於這種客人，以後他來不來都沒關係，因為來一次的代價太大，反而給我們店裏帶來不好的影響。

    我下樓的時候，卻意外地看到了喬帆也在，他正在和陳小戀說話，陳小戀的臉通紅，眼淚還沒幹。

    “玥玥！”看到我下來，陳小戀趕緊跑了過來，問道：“他是不是刁難你了？這個人特別難講話！”

    而董富貴也恰好跟了下來，四五十歲的男人了怎麽還這麽不要臉？

    喬帆看了我幾眼，意味深深。

    讓我更加意外的是，這個董富貴竟然認識喬帆，還主動打了個招呼，問：“喬醫生，你怎麽也在這裏？”

    “哦，路過，準備等會兒接我女朋友出去吃飯。”喬帆語氣微涼，淡淡地笑了笑。

    “女朋友？”董富貴的臉色有點尷尬了起來：“哪個？”

    喬帆指了指陳小戀，陳小戀則是震驚地瞪大了眼睛，可是震驚之下，流露出來的欣喜，我也看得真切，這傻丫頭。

    聽到陳小戀是喬帆的女朋友，董富貴就蒙了，沒了剛才的氣勢，胡亂地說了幾句客套話以後，消失得幹幹淨淨，我給喬帆泡了一杯茶，給他找了個位置坐下，道了謝，陳小戀全程紅著臉，看都不敢看喬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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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謝謝你，不然我也不知道怎麽辦，不過他那個人那麽刁蠻，竟然怕你？”我見不忙，也就坐下和喬帆聊聊。

    喬帆說：“他是之前在我那裏做過心理治療的病人，多多少少有一些秘密在我手裏，能不怕嗎？”

    我忍不住笑了起來：“喬醫生，那你這職業道德怎麽辦？”

    “我的職業道德不會壞，因為他不會蠢到自己作死。”喬帆也笑。

    我看了一眼陳小戀，她可憐巴巴地看著我，眼神分明是希望我能讓她和喬帆獨處一會兒，次喬帆的告白已經讓我很窘迫，陳小戀如果能追的喬帆，那也挺好的，因為我對喬帆的確沒有男女之間的那種感覺，我們不夠熟悉，但是我覺得他人真的不錯。

    我找了個理由去忙，然後讓陳小戀陪喬帆喝茶，陳小戀眼裏閃爍著感激的光芒，可是喬帆卻微微皺了眉頭。

    或許我這麽做，真的是太多管閑事，明知道喬帆不喜歡陳小戀，卻還是要撮合。

    果然，還沒十分鍾，陳小戀就垂頭喪氣地找到了我，說喬帆有事走了。

    看著陳小戀那失魂落魄的樣子，我忍不住問：“小戀，你真的喜歡喬帆？你和他才見過幾次呢！”

    “喜歡，喜歡不就是一種感覺嗎？自己都不知道的話，那不是太傻了？”陳小戀眼睛一亮，看著我篤定地說。

    喜歡就是一種感覺，它可以來得像風一樣忽然，也可以如樹苗那般緩緩長成，沒有標準可講，也沒有邏輯可說，陳小戀的話，讓我想起了一個男人，潔白細膩的肌膚，深邃精致的五官，以及身若即若離的氣息，和時常讓我覺得隻能仰望的氣場。

    我心不在焉地發著呆，完全沒有注意到有人走了過來。

    “你這種班的狀態不會被扣工資嗎？”邱亦凡略帶笑意的嗓音讓我回過神，他就在眼前。

    剛才我還在想著人家，各種的幻想，真是說曹操曹操到，嚇我一大跳！

    店裏其他員工都有意無意地看我，邱亦凡和陸離的關係她們是知道的，我和邱亦凡的關係她們也是知道的，說得虛榮一點，其實女人都希望找到一個高高帥帥又有錢的男人，身邊有人找到了，自然會多看幾眼，羨慕一下。

    邱亦凡是來接我吃中飯的，雖然離中午休息的時間還有兩個多小時，他要了龍井，然後一個人在包間裏邊喝茶邊等，我這才注意到他還帶了筆記本，絲毫不浪費一點光陰。

    “邱亦凡，你幹嘛搞得這麽神秘？連工作都要騙我。”我看著邱亦凡的手指在鍵盤輕輕敲著，忍不住問。

    “我沒騙你。”邱亦凡喝了一口茶，輕輕抿了抿唇角，抬眸看我：“又從哪裏聽來了什麽？”

    我很想說小方都告訴我了，但是我又覺得這麽出賣小方太可恥，人家早剛告訴我，轉個眼我就告訴了邱亦凡，好像沒道德。

    將心裏的好奇衝動壓了下去以後，我擺出淡定的姿態：“沒什麽，就是覺得而已，你不是一大早就走了，事情忙完了？還來找我吃飯。”

    “還有另一個人，帶你認識一下。”邱亦凡說。

    我和邱亦凡之間共同認識的人不多，陸離，秦炎，李冉，也許黑色叢林的皓總和迷迭的黃毛也算得，其他人我是真的想不出了。

    不過既然他說要介紹給我認識，那我也不會拒絕。

    邱亦凡讓我去忙我自己的事情，不用陪他，正好安春宜不在，我也的確很忙，我離開了包間繼續管理店裏的事情，整理一些出貨單的時候，我在櫃子裏找到了一串鑰匙。

    這把鑰匙我不知道是開哪裏的，索性就全試了一遍，沒想到打開了放著員工工作服尺碼登記表的抽屜，安春宜應該是將鑰匙落下了，她沒想到自己藥流會出這麽大的事，來不及收拾吧，我立馬將那些表格拿了出來，這才發現裏麵不僅僅有尺碼登記表，還有一些奇怪的發票。

    安春宜在春茗做了有四五年時間了，實打實的老員工，而且還是店長，所以在進貨出賬這些事情麵，都是她一手操辦，我這個靠著關係才做副店長的人，管過進貨，卻從來沒有碰過匯款和賬目之類的東西。

    我嚐試著又用另一個鑰匙打開了隔壁的抽屜，裏麵是厚厚的賬單。

    陳小戀走過來瞄了一眼，問：“怎麽了？”

    “沒什麽。”我迅速地鎖了抽屜，心情混亂，敷衍了一句陳小戀以後，我立馬去找了店裏所有茶葉的價目單，進價售價都仔細地核對。

    安春宜擅自改了我衣服的尺寸是不用說的，我隻缺證據，現在找到了，但是我沒想到我還順便找到了她貪汙的證據，那些作假的發票，那些來路不明的賬單，都足夠說明這一點。

    中午休息時間，店裏照例隻留了四個茶藝師守著，陳小戀已經出去吃飯了，邱亦凡從樓下來，看到我又在發呆後，語氣有些無奈：“傻了嗎？”

    “沒有！”我趕緊回神，否認。

    “那就去吃飯了。”邱亦凡說。

    我心不在焉地跟著邱亦凡去了他事先訂好的餐廳，等到他要介紹的人來了以後，我愣住了，這不是昨晚在醫院看到過的那個高挑女人？

    “你好，我叫程歆瑤。”她坐下，氣質優雅又有些傲慢。

    我就這麽認識了程歆瑤，也是邱亦凡在程家公司的心腹，更是程濤同父異母的妹妹，程濤父親在外麵的私生女，雖然對外麵沒什麽說法，但是程歆瑤在程家公司可是有著股份的，程家人都知道她的存在，程濤的父母過世得早，程父將自己手裏的股份全轉給了程歆瑤。

    所以程濤那麽害怕，我一直不明白，一個家族企業，程濤作為獨生子，為什麽會這麽在意我手裏那十個點的股份，程歆瑤的出現解開了我的謎題。

    “你好，我叫關玥。”我伸出手，想要禮貌地打個招呼。

    “我知道，你是亦凡的妻子。”程歆瑤看了一眼我的手，卻並未和我相握，而是臉帶笑容，有意無意地忽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