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離你有病啊！”秦炎一聽到陸離的話，立馬就更加生氣了，他還偷偷看了一眼邱亦凡的反應，這讓我更加相信鴿子是個不可告人的秘密，有一次秦炎喝多了偶然提起過，都被邱亦凡打斷了。

    陸離拉著安春宜的手，看都沒有再看李冉一眼，大步地離開，我想這場李冉和安春宜之間的鬥爭，此時是以安春宜的大獲全勝而告終的。

    陸離離開以後，李冉開始大杯大杯地喝酒，仿佛那是一杯杯白開水一樣，邱亦凡的臉色平靜中透露出隱約的陰沉，程歆瑤則是與我對視，目光冰冷，隻有秦炎還正常，歎了一口氣以後，說：“陸離真是被這個安春宜給下了**藥了！”

    “他自己心甘情願喝的。”我接話。

    邱亦凡看了我一眼，然後又看看腕表，此時夜已深沉，淩晨一點的迷迭正狂歡，他今天將程歆瑤交給了秦炎，讓秦炎送程歆瑤回去，可是程歆瑤卻說：“我自己開車來的，你們先走吧，我還想玩會兒。”

    我想要帶走李冉，可是李冉現在喝酒根本都拉不動，程歆瑤說道：“要是不介意，我可以幫你們送她回去，或者開個房間。”

    “好。”邱亦凡點點頭，替我答應了程歆瑤。

    說真的，邱亦凡信得過程歆瑤，我信不過，我總覺得程歆瑤對我是有一些敵意的，而李冉是我的閨蜜，我擔心程歆瑤會欺負她，但是李冉現在半醉不醒，朝著我嚷嚷：“沒事的，姐又不是第一次喝多酒，就算這位程小姐不送我，我自己也能叫代駕，玥玥你趕緊回去吧！”

    秦炎趕緊提議：“要不然我留在這裏，我等會兒送她。”

    “那麻煩你了秦炎。”我感激地衝秦炎點點頭。

    “小意思。”

    我不知道邱亦凡為什麽要這個時候帶著我走，坐在車，他渾身氣場都很低，專注地開著車，我也沒有打攪他，可是我心裏一直都在想陸離說的話，到了一個十字路口時，紅燈亮起，車子停下。

    外麵忽然下起了沙雪，細細密密地開始撲天蓋地，我搖下車窗，有一些沙雪飛了進來，不像羽毛，像細沙，有種沙沙的摩挲感。

    這個冬天我是和邱亦凡一起過的，我不知道我能和他過多少個冬天，但此時此刻我有個荒唐的想法，如果有一天我們假戲真做，能在一起把一輩子的冬天都過完，那就好了。

    路過一個廣場的時候，我叫停了邱亦凡的車子。

    邱亦凡問我：“怎麽了？”

    “這裏，那次我們買果幹的地方。”我下了車，完全沒有在乎雪落在身，而是大步走到了廣場中間，淩晨的廣場沒有人，四周商鋪的燈有些閃爍著，有些昏暗著，清冷極了，偶爾有車子從旁邊的街道駛過。

    邱亦凡也下了車，他陪著我在廣場站著，直到肩頭落滿了白雪，我趕緊拽住他的手往一旁的屋簷下躲去。

    “不冷嗎？”邱亦凡忍不住問我，現在的確很冷。

    “冷啊，但是這是今年的第一場雪，我想和你一起看看。”我蹲了下來，旁邊就是邱亦凡修長的腿，我順著他的腿往看，對他正低頭的目光：“邱亦凡，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你說。”

    “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喜歡你了怎麽辦？”

    酒精的魔力是巨大的，像這種智障問題都能激發出勇氣問出來，我仰頭，他低頭，外麵是開始紛紛揚揚的大雪，風在我和他的鼻尖穿梭，有種冷冽的感覺，我怕的不是我喜歡了他，而是他有喜歡的人。

    程歆瑤也好，鴿子也好，都是讓我覺得危險的人。

    我也是個看過很多言情劇的人，還追過不少韓劇，那時候閑在家裏除了圍著程濤轉，我能打發時間的事情就這些，所以我根據我的經驗，猜想邱亦凡會邪魅一笑，或者深沉地看著我，然後回答出一連串讓我覺得高深莫測充滿了含義的答案。

    事實證明我真是臆想太嚴重。

    邱亦凡漂亮的眼眸裏絲毫波動都沒有，輕描淡寫地說了三個字：“不知道。”

    韓劇裏浪漫的氣氛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我窘迫的神情，我起身張開手臂大笑了一下，給自己找理由緩解：“怎麽樣，這句話配這樣的場合是不是很浪漫？我看過一個電視劇就是這麽演的，所以模仿一下。”

    “那就回家吧。”邱亦凡伸手揉揉我的頭發，動作寵溺，我卻心涼。

    我們當初一起劃下的那條線，難道最後會是我先越過嗎？我自知無論條件還是能力，都配不邱亦凡，所以如果真的是我先越線，就隻會顯得我極其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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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去的路，我覺得自己都快要窒息了，頭腦也漸漸清醒了過來，發覺自己做的都是什麽傻逼事。

    別墅的房間挺多的，根本都不需要再睡在一起，邱亦凡睡了客房，我則是睡主臥，大床很舒服，可我卻懷念之前和他睡在一起的日子，我們什麽都沒有做，但是我覺得那樣的感覺真好。

    迷迭的活動結束以後，邱亦凡便不再出家門，過年前的兩天都是一直待在書房裏，我媽偶爾會好奇他在幹什麽，我爸則是製止我媽的好奇：“人家肯定是忙自己的工作，或者看書，你以為像我們這群農民，什麽都不會，就守著幾隻雞鴨過日子？”

    “知道了知道了，我不打擾他。”我媽連連答道。

    我也不知道邱亦凡在書房裏忙碌什麽，他的書房我隻有剛來的那天去過一次，之後便再也沒有進去過。

    我爸媽對於過年都是很看重的，前一天就開始忙碌了起來，雞鴨魚肉的一大堆，一刻也沒有閑著，和樓邱亦凡的冷清響動真是天差地別。

    最後我也加入了做飯大隊，以往在程家都是我一個人忙碌，今年爸媽都在這裏，感覺還挺充實的。

    除夕晚，一家人都坐在了一起，林阿姨就是本地人，我給她放了個假讓她回家團聚，她千恩萬謝，我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天生不是讓人伺候的命。

    一切都準備妥當以後，我媽抬頭看了看樓，讓我去叫邱亦凡下來吃飯。

    我樓來到了書房門口，敲了敲門，裏麵傳來了邱亦凡的聲音：“進來。”

    推開門，映入眼簾的是放滿了書的書架，地鋪著毛毯，在書架旁邊還有一架留聲機，看起來是個古董了，邱亦凡站在窗口看夜景，外麵是煙花的世界，綻放在夜空中，絢爛多彩，他背對著我，我說：“吃飯了。”

    “年夜飯？”邱亦凡的問題很奇怪。

    “對。”我答道，走到了他身邊並肩而立，不斷有煙花在眼前升起綻放，耀眼極了，我覺得此時的邱亦凡，渾身籠罩著一種孤獨的感覺，明明今晚是一年中最隆重熱鬧的夜晚，可是他今晚尤其寂寞，我一眼就看了出來。

    邱亦凡靜默不語，我便陪著他靜默不語，過了一會兒，他才動身下樓。

    年夜飯是很豐富的，我媽做的飯菜味道都十分不錯，我不知道合不合邱亦凡的胃口，所以都是很緊張地等著他吃完，我媽給邱亦凡夾了不少菜，邱亦凡的碗裏菜都要堆出來了。

    “這圓子是我做的，好吃嗎？”我看著邱亦凡吃了一口糯米圓子，瞪大眼睛問。

    “好吃。”邱亦凡嘴角掛笑，他眼裏有著前所未有的溫柔，比之前所有的眼神都要柔軟，仿佛一彎月牙：“你做的都好吃。”

    我的臉“騰”的就紅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