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程歆瑤的車下來後，我有些神不守舍，心裏是什麽滋味也說不清楚，五味雜陳，她說的李冉酒後吐真言是什麽時候？我記不清了，隻是程歆瑤眼裏那種輕蔑和嘲諷，讓我覺得很難堪。

    我打了個電話給李冉，想問問是怎麽回事，但是李冉沒有接電話，可能沒看到手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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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仔細地回想了一下李冉和程歆瑤見麵的次數，而且是在喝酒的時候，好像少之又少，印象裏就隻有有一次在迷迭，我和邱亦凡他們先走了，留下秦炎和李冉，還有程歆瑤，那時候秦炎說會送李冉回去，李冉應該也不會和程歆瑤獨處，要是那時候說的，起碼秦炎也應該知道。

    我翻出了秦炎的微信，發了個信息給他，現在他那邊還早著，不知道醒沒醒。

    果然久久沒有回信，估計還在睡覺吧，我有些失望地收起了手機，準備打個車回去休息，車以後我報了地址就開始睡覺，直到一聲劇烈的撞擊聲將我嚇醒，我整個人都差點飛了出去，好在有安全帶保護了我。

    出車禍了，我坐的出租車和一輛私家車撞在了一起，而且很難說是誰負主要責任，要調查監控才行。

    我的頭部受了點傷，而且擋風玻璃的碎片飛到了我臉，被割了一下，血跡斑斑，我一邊聽著出租車司機和私家車司機理論，一邊等著他們能不能先送我去醫院。

    等了一會兒，我頭暈得厲害，便插嘴讓那兩個還在爭論的司機先停下來，處理一下我的事情，可是換來的卻是他們不約而同的白眼，根本沒人願意管我，因為還沒有確定主要責任在於哪一方，誰也不願意花錢。

    聽著周圍的議論聲，交警又一直沒有趕到，我覺得眼前一陣模糊，血順著額頭往下流，我摸了摸，完全沒想到自己會撞得那麽嚴重，耳邊也是嗡鳴聲，難受得慌，我拿出手機想打個電話給李冉，但是剛拿出手機，眼前就一黑，失去了意識。

    醒來的時候，我已經人在醫院了，護士小姐正在給我輸液，我的頭有點暈，但是還是很快就想起了之前發生的事情，難道是那司機良心發現，送我來醫院了？

    我坐了起來，問護士：“你好，請問是是送我來醫院的？““你醒了，是一個先生送你來的，他正在樓下結算醫藥費，應該等會兒就來了。“護士答道。

    “謝謝。“我有些疲憊，摸了摸額頭包著的紗布，看來撞得有點嚴重。

    護士離開以後，我拿出手機想打個電話給李冉，但是手機卻沒電關機了，無奈之下我隻好繼續閉目養神，沒幾分鍾，我就聽到了輕微的腳步聲由遠至近，最後停在了我的床邊。

    我睜開眼，以為是害我受傷的司機，結果看到的卻是邱亦凡。

    他怎麽會在這裏？難道送我來的那個人就是他？我愕然地看著邱亦凡，嘴唇張了張，竟然不知道自己想說些什麽。

    “搬走的時候也沒有說一聲，故意的？“邱亦凡穿著幹淨舒爽的白襯衫，黑色長褲，一身非黑即白的顏色，十分的簡單悅目，唯獨臉的神情，充滿了不悅。

    “說什麽？難道叫你來幫我搬家？你那麽忙。“我答道。

    “不是不可以。““受不起。“簡單的對話，透露出我們之間疏離的關係，我不是怕邱亦凡忙，而是覺得我沒什麽資格去要人家幫我，這麽簡單的事我自己找個朋友也一樣能做到。

    我不知道邱亦凡怎麽會送我來醫院，但是該說謝謝的時候，我還是認真地道謝，他有些責怪似的問我：“既然搬出去了，又不要小方接送，怎麽不好好照顧好自己？坐車之前都沒發現那司機酒駕嗎？”

    司機酒駕？我真的沒注意，而且我從沒想過一個出租車司機會酒駕，加心情低落，完全忽視了。

    “下次我會注意的。”我答道。

    “還有下次？下次你還會這麽幸運麽？”邱亦凡眉頭一皺，十分不滿意我的回答。

    我拒絕這樣變相的關心，一想起邱亦凡心裏一直有一個忘不掉的女人，卻還給過我那麽多曖昧，我就忍不住覺得窩火，有一種被人玩弄了的感覺，但是這種窩火我連個發泄的理由都沒有，隻能憋著。

    還有那個林阿姨，邱亦凡也不肯跟我說她的真實身份，很明顯是提防我，怕我對林阿姨不好。

    越想越覺得心煩，我幹脆下了逐客令：“今天謝謝你了，醫藥費我會匯給你。”

    邱亦凡語氣一冷：“不必，不缺這點錢。”

    “那好，這份人情我記住了。”我也同樣回以冷漠，就這樣一步一步劃清界限也好，既然不可能接近，那就不要再接近了。

    我的態度似乎惹惱了眼前的男人，他在我麵前很少生氣，可是現在卻是真的臉色發黑，眼冒怒火，他盯著我看了許久，最後眼底的情緒漸漸平靜了下來，恢複了一如既往淡薄的神態，那個熟悉的邱亦凡。

    他留給我一句“好好休息”，轉身便走。

    我苦笑一聲，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門口，已經到了嘴邊的問題，又吞回了肚子裏，我好想問問林小鴿的事情，很想問問林阿姨的事情，我想問他，在他心裏是不是有一個人無可取代，那樣的話，我可以安靜地轉身離開。

    我跟護士借了充電器，把手機充了電開機，一開機就收到了李冉的信息，以及一堆未接來電，我回了個電話過去，李冉急衝衝地問：“我靠你怎麽了，打了我一個電話我沒接到，再打回去你就一直沒接，還關機了，我以為你出什麽事了！”

    “出了車禍。”我答道。

    “什麽？！！！”李冉一聲尖叫。

    半個小時後李冉就出現在了我的病房裏，看著我這慘淡的樣子，她心疼死了，不斷地問我有沒有事，看著她關心我的樣子，我想問她為什麽會告訴程歆瑤那些事的話，到了嘴邊又咽下，她隻是酒後胡說八道，根本不是故意的，而且現在估計也記不得了，問了又怎麽樣？

    況且程歆瑤說的，都是真的，我拿一些本就是事實的問題，去質問李冉，好像沒什麽必要。

    “我沒事，就是有點頭暈。”最後，所有的疑問都化作了一個笑容，我拉著李冉的手，心裏釋然了，一個這麽關心我緊張我的朋友，哪裏不如一個程歆瑤？

    李冉陪了我一天，公司都沒去，陸離得知我出車禍了，也挺客氣地提了水果來看我，我不知道他是因為李冉，才對我態度好了一些，還是知道我和邱亦凡之間不過是合作關係，所以不再介意了，總之這幾次見麵，他給我的感覺都要親近了一些。

    “邱老板，你怎麽來了？”我正在和李冉聊天，陸離在玩手機，陸離第一個看到了進來的邱亦凡，有些驚訝地問。

    我沒告訴陸離是邱亦凡送我來的，驚訝也是正常，我意外的是邱亦凡怎麽又來了。

    “給她送點吃的。”邱亦凡提了不少的零食，放在了櫃子。

    “這麽體貼，不對勁。”陸離嘀咕道，他狐疑地盯著邱亦凡看了老久，直到邱亦凡一個冰冷的眼刀甩過去，他總算識相地恢複了正常，然後借口要去吃飯了，帶著李冉瀟灑離開。

    邱亦凡找了張椅子坐下，與我麵對麵，他問道：“你現在住在秦炎那裏是麽？”

    應該是秦炎或者陸離跟他說的，我點點頭：“嗯。”

    “不打算搬回來了？”邱亦凡的意思，是在等我搬回去嗎？